秦双红歪头，笑得甜滋滋的：“哎呀，别搞混啦～”
“他控的是引力——是天上那玩意儿拉人的，没地儿借力，他啥也不是。”
“可我嘛……”她指尖一挑，空气像被捏出褶皱，“控的是重力——自己造的。”
“他靠借，我靠自己。
看着像，实则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你说桑卡杜鲁，他有杀招吗？”
她嘴角一勾，声音轻得像在问天气：“可我……有哦。”
剑三咽了口唾沫。
世上最毒的刑罚，不是绝望。
是让你眼睁睁看见希望，再亲手，捏碎它。
当桑卡杜鲁猛地冲出来，和剑三一前一后夹击，眼看就要把付旌剁成肉泥时，剑三心里那个爽啊，简直像喝了十瓶烈酒，血液都在沸腾。
可谁能想到，就几分钟后，付旌那边一招“叫人”，直接把场子彻底掀翻了——来的人，比桑卡杜鲁还吓人！
人嘛，一旦下定决心去死，那点勇气也就耗光了。
剑三当时被拖进深海，心里就只剩一个念头：算了，别挣扎了，认命吧。
可现在，他第二次站在了死神的门槛前——这次，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
他脑子里只反复盘旋一句话：桑卡杜鲁的能力，佐佐木大人明明说过，根本不可能被杀掉……可眼前这个秦双红，到底怎么做到的？她拿什么来送我上路？
下一秒，他就看见秦双红慢悠悠从腰后摸出一杆短枪——粗、笨、丑，像老式打鸟的土铳。
枪口一亮，“噗”地喷出一颗黑乎乎的圆球——乍看和桑卡杜鲁扔的球差不多，可那股子味儿，让人头皮发麻，像有人在你脑后吹了一口寒气。
剑三被钉在半空，连眨眼都动不了。
圆球砸中他的一瞬，整个夜空都扭曲了——像一块被撕开的布，中间裂开一个黑洞，疯狂吸扯着一切：空气、光线、海浪、甚至声音。
而离黑洞最近的，是他自己的身体。
那不是炸开，是被一口一口“吃”掉的。
骨肉、衣服、记忆、气息——全被卷进那无底深渊，连个渣都没剩下。
远处，顾琳燕、秦双红、热芭三人并肩站着，轻描淡写像刚遛完弯。
付旌看着这一幕，胸口像被什么东西暖烘烘地填满了。
他终于不用再一个人扛着了。
剑三，没了。
连影子都没留下。
仿佛他从来就没活过。
可哪怕赢了，付旌后背还是冒冷汗。
这小丫头，笑起来甜甜的，走路蹦蹦跳跳，谁能信她能一口吞掉个S级强者？
他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桑卡杜鲁操控重力时，心跳都快停了。
现在想想——要是秦双红走的是佐佐木那条路，怕是佐佐木连当配角的资格都没有了。
当然，他知道不是那么回事。
俩人研究的方向压根不一样，可硬是撞出了差不多的杀招。
黑洞吞噬完剑三最后一丝存在感，秦双红随意一甩手——那吞噬一切的漩涡，竟像蜡烛一样，缓缓熄了。
风一吹，啥都没了。
付旌还没回过神，三女已走到他面前。
秦双红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指：“船长大人？船长大人？回魂啦～”
付旌没动，就盯着她，眼神深得像海沟。
顾琳燕忍不住笑：“小祖宗，你今晚这波操作，真把人给看傻了。”
秦双红一听，乐得原地转圈：“嘿嘿，那当然！我可是专业干大事的！”
付旌长长吐了口气，声音哑哑的：“玄冥号上有个能吞人的小工，真是白送了个阎王当勤务员啊。”
秦双红立马挺起胸：“那是！南海研究院那群老头抢着要我，我连门都没进！”
“不过嘛，”她眨眨眼，小声说，“我还是喜欢跟着你。
这儿没那么多报告要填，每天还能看见你笑。”
付旌忍不住抬手，轻轻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你该不会，就是为了天天蹭我，才连夜给大家赶制了外骨骼吧？”
“对呀！”她用力点头，“还有一个原因——阿卡波斯那家伙快被榨干了，咱得赶紧武装起来，不然他明天就得躺着进医院。”
顾琳燕在旁听着，嘴角没动，心里却酸得像喝了一瓶醋。
她干脆咳嗽一声，打断俩人：“行了啊，甜言蜜语留到船舱里说。
没人会来偷听。”
“现在事儿完了，付旌船长，能回你的大船了吧？”
付旌没急着答，低头看着脚下——海水里漂着残骸，像被野兽撕碎的纸屑。
他又转头，望向远处灯火通明的港口。
港口后面，是德昂里斯州。
良久，他目光缓缓扫过五个女人——顾琳燕、秦双红、热芭、晏初初，还有那个安静站着的……每一个，都在。
眼神温柔得不像个杀手，倒像回家的游子。
秦双红都不敢说话了。
热芭和晏初初也屏住了呼吸。
这一刻，沉默比任何话都有力。
只有顾琳燕，轻轻问了句：“你……真不去见阿卡波斯了？林峰还在那儿等你。”
付旌嘴角，慢慢翘了起来。
“琳燕，我问你个事。”
“白鹰国突然跳出来，骂国际联盟舰队——他们到底图什么？”
顾琳燕皱了皱眉：“当然是想逼你走。
把你赶出白鹰国，甚至……趁乱把你做掉。”
付旌点点头，轻声说：“那……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动手？”
付旌转过头，扫了眼另外四个女人——顾琳燕她们，眼神里全是一样的东西。
可他却慢慢摇头，笑了：“你们都想岔了。
白鹰国黑宫这趟出手，根本不是主谋。”
他顿了顿，声音低下来，像在说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
“真正的黑手，是德昂里斯州的康纳德集团——奥古迪姆。”
“他和我？杀子之仇？呵，他压根没那么闲。
这次打过来，就是个幌子，故意拖住我，好给他腾时间。”
“他要的，是秦双红。”
“这丫头能造外骨骼，早被他盯上了。
黑宫？不过是给他搬刀的打手。”
他忽然看向顾琳燕，眼神像刀子刮过她脸：“琳燕，你早就看透了吧？别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