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跑卵子像一辆失控的坦克,撞断沿途的灌木,直奔赵大虎冲去!
赵大虎慌乱中又开了一枪,但子弹擦着野猪的脊背飞过,根本没造成实质性伤害。
眼看野猪离他不到二十步,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竟然转身就跑!
“妈的!”王谦骂了一声,立刻调转枪口,“砰”地一枪打在野猪前蹄附近,试图引开它的注意力。
野猪被枪声惊得顿了顿,但很快又锁定赵大虎,继续追击。
“帮忙!”于子明已经冲了出去,边跑边开枪。
“砰!砰!”
两枪都打在野猪的臀部,血花迸溅,但这反而让野猪更加狂暴。它猛地调转方向,红着眼朝于子明扑来!
“明子!上树!”王谦大喊,同时快速拉栓上膛。
于子明反应极快,一个箭步蹿到最近的松树旁,手脚并用往上爬。野猪的獠牙“咔嚓”一声刺进树干,距离他的脚后跟不到十公分!
大黄狂吠着冲上去,一口咬住野猪的后腿。野猪吃痛,猛地一甩后蹄,猎犬被踢飞出去,重重摔在雪地里,哀鸣一声不动了。
“大黄!”于子明眼睛瞬间红了,拔出猎刀就要跳下去拼命。
王谦比他更快——
“砰!砰!砰!”
连续三枪,全部打在野猪的侧腹。钢芯弹终于穿透了厚实的皮毛和脂肪,野猪踉跄了一下,鲜血从弹孔里汩汩流出。
但它竟然还没倒下!
野猪调转方向,朝王谦冲来。王谦迅速后退,边退边拉枪栓,却发现弹匣已经空了!
“操!”他暗骂一声,顺手抄起地上一根断木,横在胸前。
野猪眨眼冲到眼前,獠牙狠狠撞在木头上!王谦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倒退好几步,后背重重撞在树上,肺里的空气被挤得干干净净,眼前一阵发黑。
野猪再次低头,准备发起致命一击——
“砰!”
千钧一发之际,赵大虎终于稳住阵脚,一枪打在野猪的脖颈上。这一枪打得极准,野猪的前冲势头猛地一顿,前腿跪地,但很快又挣扎着站起来。
“打心脏!”赵大虎大喊。
王谦已经趁机换好弹匣,半跪在地,枪托死死抵住肩膀。野猪暴露出的侧腹正好对着他,他能清晰地看到刚才打出的三个弹孔正在冒血。
“砰!”
这一枪直接从弹孔穿进去,野猪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终于轰然倒地,四蹄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林子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几人粗重的喘息声。
于子明第一个冲到黄狗身边,颤抖着手摸了摸它的鼻息:“还活着!”
王谦长舒一口气,这才感觉后背火辣辣地疼,估计是刚才撞树时擦破了皮。他踉跄着走到野猪旁边,用脚踢了踢——确实死透了。
赵大虎走过来,脸色复杂地看着地上的庞然大物:“谢了。”
王谦摆摆手,没说话。
三人合力把野猪翻过来,这才看清全貌——体长超过两米,獠牙像两把弯刀,最粗的地方比成年人的大拇指还粗。猪皮厚得惊人,普通猎刀根本划不开。
“这玩意儿能卖多少钱?”于子明一边给大黄检查伤势,一边问。
赵大虎咧嘴一笑:“光这对牙,南方商人至少出五百。”
王谦和于子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喜。
三人用猎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野猪的獠牙完整取下来。象牙色的獠牙根部还带着血丝,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按规矩,谁开的致命枪,谁拿大头。”赵大虎搓了搓手,看向王谦,“你最后那枪要了它的命,这对牙归你。”
王谦有些意外。按照山里的规矩确实如此,但赵大虎这人向来霸道,居然主动让步,实在稀奇。
于子明倒是直接,伸手接过獠牙掂了掂:“谢了。”
赵大虎摆摆手,开始指挥同伴处理野猪尸体。猪皮完整剥下来能卖钱,猪骨可以熬胶,就连猪鬃毛都能做刷子。
“对了,”赵大虎突然压低声音,“你们最近在山里,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东西?”
王谦心头一跳:“什么意思?”
“就……”赵大虎挠挠头,似乎不知道怎么形容,“有些野兽,不太正常。像这头野猪,按理说冬天不该这么暴躁。”
王谦想起之前那头蓝绿色熊胆的棕熊,胃里的不明絮状物,还有大黄异常的恐惧反应。但他没多说,只是摇摇头:“没注意。”
赵大虎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咧嘴一笑:“行,有空来狍子屯喝酒。”说完,扛起分割好的猪肉,带着同伴走了。
回屯的路上,于子明一直摆弄着那对獠牙:“谦子,你说这玩意儿真值五百?”
王谦背着昏迷的大黄,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他的思绪还停留在赵大虎那句“不太正常”上。
“等卖了钱,给大黄买点好的。”于子明摸了摸猎犬的脑袋,“今天多亏它。”
快到家时,大黄终于醒了,虚弱地舔了舔于子明的手。两人松了口气,加快脚步。
屯口,王建国和于得水早就等在那儿了,见他们回来,立刻迎上来。
“咋弄成这样?”王建国皱眉看着王谦破烂的棉袄和于子明脸上的擦伤。
“打了头大跑卵子。”于子明献宝似的举起獠牙,“值五百呢!”
王建国接过獠牙看了看,脸色突然变得严肃:“你们在哪打的?”
“老鸹岭北坡。”王谦说,“怎么了?”
王建国和于得水对视一眼,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摆摆手:“进屋说。”
热炕头上,王建国抽着烟袋锅子,缓缓开口:“那地方,二十年前出过事。”
“啥事?”于子明凑近问。
“矿洞塌了。”于得水接过话头,“死了不少人,后来就封了。”
王谦心头一震:“和这野猪有关系?”
“不知道。”王建国摇摇头,“但那之后,山里的野兽就有点不对劲。”
屋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烟袋锅子里的火星明明灭灭。
窗外,腊月的风呼啸而过,卷起一片雪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