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祈愿也从凳子上站起来,指着苏云锦的鼻子骂道:“我们大老远跑过来,那是给你们脸面,你别给脸不要脸!”
“到底是谁不要脸?
你们是不是忘了,当初苏家败落的时候,你们卷钱跑路的事情了?
现在还好意思跑来找我夫君,要什么推荐信?脸皮真厚!!”
苏云锦何时被人这样辱骂过,气的她手脚都在发颤,但面上却没表露分毫,仍沉着脸斥责道。
事关她夫君,她必须得硬气起来。
这番话,如同一把尖锐的刀子,直直戳进了苏桥一家的心窝子。
饶是他们脸皮再厚,此刻也臊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苏祈愿更是被气得暴跳如雷,恼羞成怒之下,他一把撸起袖子,抡起胳膊就要朝苏云锦打去。
苏云锦挺直胸脯:“打!你有本事就打!我倒要看看,到时候你儿子还能不能进青山书院!”
苏桥站在一旁,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我本来还想看在亲戚的份上,想跟你们好好商量,没想到你们竟如此不识好歹,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苏云锦眸光一寒:“还亲戚呢,你们配提这两个字吗?你们害我爹娘自己背负债务,现在难道还要害我夫君不成?都给我滚!否则我就去县衙告你们私闯民宅了!!”
苏桥咬牙切齿地说道:“好你个苏云锦,你还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不成?我早晚会让你乖乖地求着我收下这推荐信!”
说罢,他气冲冲地站起身来,大声招呼邹氏和苏祈愿:“走,回家去!”
一个乡下的农女,竟也敢与他作对,简直是反了天了!
他一定会让苏云锦后悔今天的决定!
苏祈愿走到门口,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停下脚步,转过头来,脸上挂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看向苏云锦说道:“我听说啊,赵策结识了县学林夫子的长女。你就这么放心让他一个人在青山书院读书,就不怕他们俩暗地里眉来眼去、私相授受?”
他故意顿了顿,又阴阳怪气地接着说:“要是我啊,就乖乖答应我爹的提议,帮我拿到推荐信。到时候,我还能帮你好好盯着赵策,免得他被别人勾了去。”
“我夫君为人光明磊落,才不会跟你一样流连花丛,还想挑拨离间,离间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呸!”
苏祈愿恼羞成怒,一甩袖子,重重地哼了一声:“你!像你这种善妒又蛮横的恶妇,早晚都会被赵策休弃的!”
“等一下!”
“怎么,后悔了,我告诉你……”
“带上你的脏东西,出去!”
苏祈愿咬着后槽牙,回来捡起摔在地上的礼盒,就大步离开。
……
下午。
赵策正在书院,听夫子讲课,毛笔抡的飞快,对家中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他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胳膊,叹气道:“这毛笔又要研墨又要蘸墨,写字太慢了,要是有钢笔或者中性笔就好了,实在不行,铅笔也行啊!”
裴不言没听清,拍着他的肩膀问他:“你刚才说什么笔?”
赵策含糊其辞地应道:“没什么,随口一说罢了。
见他这样,裴不言拳头都攥紧了。
他娘的,吊人胃口呢这是?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身穿深褐色短打的中年男人匆匆走到课室门口。只见他衣服上满是脏污,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模样十分狼狈。
他喘着粗气,打断了夫子的讲课,声音带着一丝焦急:“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赵策是在这里吗?”
听见自己名字,赵策抬头一看,见来人竟是苏万,还这副惨样,他连忙起身,向夫子请了个假,就大步走了出去。
赵策问道:“岳父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苏万抹了把头上的汗,摇头说道:“我没事,就是布坊被人砸了!”
一听这话,赵策立马就联想到了,先前砸了段莹摊位的那伙人。
为首的人,好像叫什么王江?
可他们不是被关进县衙了吗,难道是最近被放出来了?
他猜的没错,王江他们的确是被放了,不过他们现在还在酒肆里做工还酒钱呢,压根没功夫动手。
只听苏万继续说道:“今天下午有一对夫妻来买布,本来还看的好好的,可那女人碰了布,手上就起疹子了。
男的非说我们在布上下了毒,要害人性命,就把货架上的布全都扯了下来,边撕边踩,就连做好的成衣也被撕毁了大半,我气不过,想上去理论,没想到他们连我也一块打……”
赵策皱眉:“报官了吗?可知道来人是谁?”
有些皮肤敏感的人,穿了做工粗糙衣服起红疹,或者对染料里的某种成分过敏,他都能理解,可衣服都没穿,只是用手碰了一下,就起疹子了,这未免也太夸张了些。
苏万苦着脸:“报了,可是官府只派了个捕头过去,象征性地安抚了一下那对夫妻,就什么都不管了。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所以只能来书院找贤婿你,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好法子。”
“先过去看看吧。”
赵策如此说着。
两人刚要转身离开,就听后面有人快步跑了出来,边跑边喊:“赵策你等等我,我跟你们一起去,我帮你啊!!”
赵策转头一看,见来人竟是裴不言及其书童墨竹,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这人过去帮忙?
开什么玩笑!
去捣乱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