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念退出账号后将电脑递给王有道，眼神中带着浅浅的倦怠，身累心更累，对面尹南风知道张日山递了台阶，也就没多说什么。
继续给人满上茶后，张日山清俊帅气的脸上扬起微笑
“张小姐放心，我们新月饭店绝对守法，莫须有的事情张小姐还是不要乱说为好。”
语气中的警告意味相当明显。
本来也没打算发的张一念同样报以微笑
“当然，我很信任你们。”
在屏风后的张海客眸中闪过赞许，随后皱眉，硬刚新月饭店对她来说不是明智之举，尤其是还得罪尹南风，如果不是她张家人的身份外加网上影响力，说不定还真会被扣在饭店内。
当然，也不会有生命危险，撑死了被人收拾一顿后警告。
茶桌上的气氛缓和不少，在张日山努力下，终于回暖。
“张小姐现在还在写东西吗？”
“嗯。”
“什么类型的？”
“现代言情。”
……
张一念有问必答地回应着他的每一个问题，实在不想说的直接拒绝。
就这么磨了四十多分钟声声慢才再次出面请张一念
“张小姐好，王律师说有事找您，已经安排好了房间，老板您看？”
尹南风语气轻松道
“去吧。”
反正只要在这栋饭店内，她都能知道。
张一念起身后对着两人点了点头表示礼貌，拎起包跟在声声慢身后。
古色古香的建筑实在是漂亮，被带到走廊尽头的房间声声慢打开门
“张小姐，请。”
屋内屏风摆设一应俱全，张一念进门后一时还没看到王有道身后就已经被声声慢关上。
绕过穿花刺蝶的屏风，类似古代酒楼的房间内还摆着小榻，旁边茶几上摆着点心和零食，张一念回头就看到坐在椅子沉默地看着发票和截屏照片的王有道。
“怎么了？”
张一念坐在他对面随手捞起一张字条查看，顺手拿起一张发票，上面要仔细才能数清的位数成功让她沉默
“一念，你也当过律师，合同已经签订，能撤销的可能性不大，我们现在要争取的实际上是日期截至前的三千万，除非有别的手段能让许琼全吐出来，否则最多也只能到这，我的建议是和解。”
王有道看向这堆纸条的眼神抿唇不语
“刚才许琼通过律所找过我，愿意支付百分之六十的稿费，你也看到了，光新月饭店零零散散不下一千万，其他的场所呢？就算判了许琼全部归还，他就是不给，死拖着不是办法，他也是律师，拖得办法太多了。”
“没必要在这烂人身上浪费这么久，他说想见你一面，私下解决，地址时间我给你发过去，考虑一下。”
说完起身将证据收起放在手提包中，电子版还汇总成文档给了张一念一份。
王有道信心百倍地想在老同学面前显摆一下，结果查看完账单心里跟塞了冰块似的，都是混律师圈的，他对许琼也有些了解，做事没有底线。
把他逼急了真能把所有稿费一夕间全部以非法手段花完，尤其是卡着时间发过来的消息更是证明这点。
张一念看到手机上的地址后脸色瞬间难看，脾气向来很好的她直接把手机摔地上，一道碎裂的裂纹从上到下贯穿全部，还有两道自左而右的边缘翘起的裂纹，头也不会地离开，丢下一句就走
“滚。”
恶心人的东西。
王有道从地上捡起手机急匆匆地跟在她身后，在门口都能听到里面摔手机动静的张海盐见到眼圈气红踩着高跟鞋直接离开的张一念略有些纳闷，王有道则是跟在她身后。
时刻谨记助理身份的张海盐当然要跟在他们身后。
新月饭店出门后，王有道还试图拉着张一念手解释，结果被她一巴掌甩过去，隔了一段距离的张海盐耳朵相当灵敏地听明白了前因后果。
总而言之还是稿费的事，许琼愿意给稿费，王有道也劝她接受，站在律师角度，能私下解决并且有回扣的案子可比要反复打钱还不知要多久到账的案子强。
问题是为什么一念情绪波动这么大，她也不是什么不冷静的人，到底出了什么事？
出租车到来前，张一念冷漠地上车，丢下一句
“再有下次我就换律师，证据收集好，告诉许琼我要让他身败名裂。”
随后坐上出租车离开。
知道自己彻底把人惹毛的王有道拉着张海客去喝酒，在酒吧灌了瓶酒才吐露实情开始骂人
“我他妈能有什么办法？律所他娘的指望我带回去五千万的案子，妈的，要是不接受照他德行分分钟全给转移了，一毛钱都没有我没法交代，真是架到火堆上下不去，答应给百分之六十的稿费。”
张海盐和他碰了杯，劲爆刺激的音乐声震耳欲聋，纳闷道
“那也不对啊，张小姐也不像脾气暴躁的人，怎么还和你动手了？”
五颜六色的灯打在暗红的沙发上，不知道灌了多少瓶酒后，王有道被酒精刺激的神经再次浑沌起来，憋了很久才说出一句
“他给了个酒店地址，让人去找他，我就劝了两句，律所耗不起，我也耗不起，结果就给了我一巴掌。”
张海盐真是叹为观止，觉得一巴掌还是抽轻了，皮笑肉不笑地摁上王有道的肩膀
“你们律师就是这么办案子的？”
王有道视线昏沉，看人都开始有点重影，但还是听出张海盐的讽刺意味，试图挣脱他拍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依旧是牢牢黏在他肩膀上
“圈子都这样，我都说了不在意她是不是和前男友睡过，还愿意娶她，怎么她还生上气了？”
这下张海盐终于不用忍了，把人摁在地上活动了全身骨头才一脚踹在沙发底下。
坐上出租车后，张一念的心情平复了不少，带着墨镜的师傅擦了擦后视镜，吹了声口哨
“美女，去哪里？”
“金悦小区。”
“好嘞。”
早都等着接单的黑瞎子哼着歌打开窗户，看着明显心情不好的张一念很识趣地选择闭嘴。
下车后付了车钱的张一念走到四楼才发现已经有人等在门口。
“你是……张先生？”
张海客抬眼微笑道
“没错，你可以叫我海客，方便进屋聊聊吗？”
张一念怔住
“家里比较乱……可能……”
轻笑一声将张一念对面房子的门打开，张海客微眯眼道
“进我的房子坐坐怎么样？都是邻居。”
已经拒绝一次，再拒绝第二次就不太好，外加实在是不想单独待着生气，张一念犹豫了下还是走进去。
门缓缓关上，张海客关门的同时将指纹锁反锁，没有他的指纹出不了这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