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人群,夜令鸢挽上楚容朝的胳膊径直走向自己的马车。
一到马车上,夜令鸢就抑制不住的大笑出声,“哈哈哈,刚刚那个楚容佳还冲我一副很得意的样子,等再过一个时辰左右我看她还能不能得意起来了。”
楚容朝抿唇笑了笑,但并未说话。
思绪渐渐飘远,回想起宿羡之和沈听颂的对话,楚容朝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本以为良禽择木而栖,未曾想他们竟还惦记于她。
夜令鸢见楚容朝不说话,兴劲儿渐渐落下,“姐姐,你在想西楚吗?”
意识蓦地从回忆中抽离,楚容朝摇摇头,“不是在想西楚,是在想我自己的一些事情。”
一开始她想着和几人的感情不过数月而已,纠缠没有太深,双方想要抽离出来都不难。
可今日听到宿羡之和沈听颂为她筹谋,为她要以家族之力对抗赵家,楚容朝本坚定的心动摇了。
晃了晃脑袋,楚容朝将这些有的没的暂且抛之脑后。
不管如何,西楚她是暂时不能回去的。
且不说爹爹、哥哥都在南曜,即便她不管不顾的回西楚只怕也是步履艰辛、惶恐度日。
女皇护不住她,她自己的力量又极其有限,与赵家相比无疑是蚍蜉撼树,更别说楚容佳身后那庞大的势力,还是先苟一苟吧!
在夜令鸢拉着楚容朝离开之时,凌苍川目光紧紧的盯着楚容朝的背影。
好熟悉的感觉。
压下心头怪异的感觉,凌苍川沉默着翻身上马。
一行人刚刚抵达西楚下榻之地,便得女皇召见,整理了下仪容仪表,紧赶慢赶的去了西楚暂时议事的地方。
女皇脸色苍白,眉眼之间难掩憔悴,“此次大比各方都派来了精兵悍将,东术白术、白芳芳,北牧九越、花凝絮,咱们西楚式微,是以阵法必须拿下,若能再将团战拿下便更好了。”
说完,女皇以拳抵唇猛烈咳嗽了一番。
而下面的人各怀心思,一时之间屋内寂静万分。
宿慕之端坐着,低着头,神色晦暗不明。
沈妙音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其他人的神情,唇角带着三分场面笑,但眼睛里却是一片淡漠。
凌苍叶紧了紧手中的长枪,漆黑的瞳孔抬眸望着女皇,但并未接茬。
而宿慕之一旁坐着一位身着佛赤色长袍的女子。
女子神情散漫,眼睛微微半阖着,莹润的唇瓣溢出一声‘嗤笑’。
见女皇望过来,女子将外衣紧了紧,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只眼底却是一片冰凉,“陛下您继续说。”
楚容佳微微蹙眉,“穆三小姐,穆家公子这些年常年为南曜效力,这次十年大比你二位更是要和南曜同仇敌忾,本殿想问一下穆三小姐,你们穆家可有将西楚放在心里,将母皇放在心里。”
穆瑰染微微偏过一侧的脸,喉间溢出带有些许暗哑的笑意,微微抬了抬下巴,穆瑰染眸子陡然变得凌厉起来,“四皇女殿下这是在向我问责。”
“且不说陛下未曾说要追究我穆家,单说四皇女殿下有何资格向我穆家问责,一未被封皇太女,二未有监国之责,你以什么身份向我穆家问责。”
赵梦儿站起身冷冷瞥了穆瑰染一眼,“穆家即便再厉害,是否也应该记得皇权至上呢?”
听到这话,穆瑰染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笑,“呵,真是好久没有听到这般可笑的话了。”
“穆家对陛下自然是忠心耿耿,可她......不过一个庶出皇女,有何资格问责我穆家,怎么,赵家是觉得懿王殿下不在了,西楚皇位非四皇女莫属了吗?”
凌苍叶握着长枪的手青筋暴起,神情紧张的望着剑拔弩张的穆瑰染和赵梦儿。
真不愧是穆家人,就是有种。
什么话都敢说的。
宿慕之眉心微动。
穆瑰染和赵梦儿吵起来了,那穆家势必不会支持楚容佳了。
倒是不知穆家将棋押在了谁的身上。
沈妙音舔了舔干涩起皮的唇瓣。
这场面,真刺激。
角落里的谢清砚眼帘低垂。
可惜她不在。
不然见到这场景,那人只怕会十分激动吧!
赵梦儿脖子有些僵硬的偏过去看了眼女皇的神情,怒视着穆瑰染,“穆瑰染,你胡说八道什么。”
“哦?我胡说八道,若是你让四皇女殿下亲口承认自己对西楚皇位没有兴趣,日后必定不会争夺皇位,那我便承认是我胡说八道。”
见楚容佳神情闪过一抹慌乱之色,穆瑰染不屑冷笑一声,“看来四皇女殿下没那般清新脱俗啊!”
眸子上挑,穆瑰染紧盯着楚容佳,唇角勾着一抹嘲弄的笑意,缓缓的在椅子上坐下。
女皇叹息一声,“都别吵了,咳咳......十年大比便由......”
见楚容佳期待的望着自己,女皇眼眸略微停顿了片刻移到宿慕之身上,“便由宿爱卿带队吧!”
“咳咳......”
见女皇咳嗽不止,一旁的女侍有些着急,“陛下,您服药的时间到了。”
女皇抬起手摆了摆,“宿爱卿,那剩下的事情便交由你了。”
在女皇离开以后,楚容佳咬着牙用力的捏了捏手指。
母皇,为何那般不信任我。
打了个哈欠,穆瑰染慢悠悠的站起身,“你们商量对策我就不参与了,毕竟我是要与南曜一起出战的,还是避点嫌好。”
赵梦儿冷哼一声,“要走赶紧走,少了你佳佳照样能带领我们赢下这次大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