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曦微露,长安城在薄雾中渐渐苏醒。清洛身着男装,头戴束发冠,英姿飒爽却又难掩眼底的忧虑。她深知此次前往武府,犹如羊入虎口,但为了欧阳剑,为了欧阳家,她别无选择。武艺紧随其后,神色警惕,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时刻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二人行至武府前,但见武府气势恢宏,朱红色的大门高耸,门上的铜钉闪烁着冷冽的光,似在彰显着主人的权势。门口的石狮子张牙舞爪,仿佛在向世人威慑。两侧的墙壁绵延,如两条蛰伏的巨龙。
武三思听闻尚书府千金袁清洛求见,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自思忖:“我设下的局,终于引得这鱼儿上钩了。”想到此处,他难掩心中喜悦,迫不及待地吩咐下人将清洛引入府中。
武艺刚欲随清洛一同进入,却被武府下人横臂拦住。“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下人满脸傲慢,语气冰冷。武艺心中恼火,但为了清洛的计划,只能强忍着怒火,站在门外,目光紧紧盯着武府大门,心中默默祈祷清洛平安。
清洛踏入武府,穿过曲折回廊,只见庭院中假山怪石林立,奇花异草争艳,却并未让她的心情有丝毫舒缓。来到正厅,武三思早已端坐在主位之上,翘着二郎腿,一脸得意地看着清洛。
清洛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厌恶,上前客气地行礼,轻声说道:“武公子,小女子袁清洛,冒昧前来,实有要事相求。”
武三思斜睨着清洛,佯装不知,冷哼一声道:“哦?袁姑娘有何事要与本公子说?”
清洛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说道:“武公子,欧阳大人一案,想必您也清楚。欧阳大人一生清正廉洁,此次贪污之事,其中必有冤情。再者,欧阳剑怎会刺杀朝廷命官?求您能网开一面,放过欧阳家。”
武三思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慢悠悠地说道:“欧阳大人贪污事实确凿,证据俱全,我作为主审官,又怎能徇私舞弊,破坏朝廷律法?”
清洛心中一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中含泪,哀求道:“武公子,欧阳大人或许有错在先,可罪不至牵连全家。欧阳剑更是无辜,求您大发慈悲,救救他们吧。”
武三思看着跪在地上的清洛,心中一阵畅快,脸上露出戏谑的神情。他慢悠悠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随后猛地将茶杯砸在地上。“哗啦”一声,茶杯瞬间破碎,碎片四溅。清洛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花容失色,身体微微颤抖。
武三思指着地上的碎片,恶狠狠地说道:“你们上次害我损失惨重,这笔账我还没跟你们算,你竟然还敢找上门来,胆子可真不小!”
清洛心中气愤不已,但此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强忍着怒火,说道:“神仙丹之事,是我们做得不对。但事后父亲已送了银两和宝物,聊表谢意,感谢您对母亲的帮助,怎能说您有所损失呢?”
武三思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说道:“哼,那些身外之物,岂能弥补我的损失?这样吧,你若能在这地上的碎茶杯跪上一柱香时间,我便考虑为欧阳剑求情。”
清洛听闻此言,心中震惊不已,眼中满是愤怒与难以置信。她抬头看着武三思,气得浑身发抖,说道:“武公子,你这是何意?如此无理的要求,你……”说罢,站起身来,转身便想离开。
武三思见清洛作势要走,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弧度,不紧不慢地端起茶盏,轻吹浮沫,似笑非笑道:“袁姑娘,你可想好了。今日若踏出我这武府大门一步,来日,我定叫那欧阳剑身首异处,人头落地,让你再无回旋余地。”说罢,他目光如鹰隼般盯着清洛,眼中满是威胁之意,仿佛只要清洛敢离开,欧阳剑的性命便如草芥般被他随意取走。
清洛脚步一顿,心中恨意翻涌,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她深知武三思今日就是故意刁难,但为了欧阳剑,她咬了咬牙,转身看向武三思,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说话算数?”
武三思见状,顿时挺胸凸肚,右手用力连拍胸口,发出“砰砰”之声,面上得意之色几欲溢满厅堂,纵声笑道:“哈哈哈哈!袁姑娘但放宽心!我武三思向来说一不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今日既有此诺,断无反悔之理!”言罢,双眼眯起,精光闪烁,仿若笃定清洛定会就范。
清洛不再犹豫,缓缓走到碎片前,裙摆摇曳间,毅然决然地跪了下去。尖锐的碎片瞬间刺破裙摆,扎进她的皮肉,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清洛忍不住轻哼一声。但她紧咬下唇,面色苍白如纸,强忍着疼痛,一动也不敢动。每一次细微的动作,都仿佛有千万根针在肉里搅动,可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为了欧阳剑,这一切都值得。
武府的大厅内,安静得只能听到清洛微弱的呼吸声和因疼痛而发出的隐忍的闷哼。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清洛身上,却无法驱散她心中的寒意。武三思坐在一旁,翘着二郎腿,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如同一个恶魔,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时间在这痛苦的煎熬中缓缓流逝,一炷香的时间,对于清洛来说,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汗水从她的额头不断滚落,打湿了她的衣衫,可她依旧咬牙坚持着,心中的信念如同灯塔,支撑着她在这无尽的痛苦中坚守。
汗水从清洛的额头不断滚落,打湿了她的衣衫,可她依旧咬牙坚持着,心中的信念如同灯塔,支撑着她在这无尽的痛苦中坚守。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炷香已燃过半。清洛的双腿早已麻木,膝盖处传来的剧痛如汹涌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她的意志。她的身体微微颤抖,每一次颤抖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但她死死地咬着下唇,唇上已满是深深的牙印,丝丝血迹渗出,洇红了她的嘴角。
武三思饶有兴致地看着清洛,眼中的得意愈发浓烈。他双手抱胸,身子微微前倾,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彩的表演。“清洛姑娘,这滋味可不好受吧?你若此刻求饶,说不定本公子心情一好,便免了这惩罚。”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如同毒蛇吐信,在清洛耳边萦绕。
清洛缓缓抬起头,目光中满是坚毅与不屈,直视着武三思,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既然答应你跪够一个时辰,说到做到,你也应该遵守承诺!”她的声音虽因疼痛而略显虚弱,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然。
武三思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清洛在如此剧痛之下,仍有这般勇气与他对峙。他冷有些着急,坐直身子,说道:“你这是何必。你对我说句好话,我又不是不可以。”
此刻的清洛,已然被那钻心蚀骨之痛折磨得几近极限。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滚而落,顺着脸颊蜿蜒而下,将她的衣衫洇湿了大片。那钻骨般的疼痛犹如千万只蝼蚁在她的血肉间疯狂啃噬,深入骨髓,令她的身子止不住地剧烈颤抖。
她的面色如纸般惨白,嘴唇也因强忍着剧痛而毫无血色,干裂的唇瓣间不时溢出几缕微弱的闷哼。随着疼痛如汹涌潮水般一波波袭来,她的眼神渐渐变得迷离,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不清。
终于,在这无尽的痛苦煎熬下,清洛再也支撑不住,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陡然一黑,整个人如同一截朽木般直直地向前栽倒,陷入了昏迷之中。她那单薄的身躯在空旷的大厅内显得如此无助,仿佛一片飘零的落叶,随时可能被命运的狂风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