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治完王强后,何雨柱慢慢走回平安旅馆。
他心里也犯嘀咕:虽说教训了那些家伙一顿,可欠条到底有没有销毁?
走到为刘兰开的房门前,他摸出根烟点燃。火星在手指间明灭不定,直至整根烟抽完,他仍没想好怎么开口。
何雨柱摇了摇头,无奈地敲响房门。
“谁?”门里传来刘兰紧绷的声音。
“是我。”
听见何雨柱的声音,刘兰立刻放松下来,快步开门,手里还攥着根不知从哪抄来的木棒。
见他安然无恙,刘兰猛地扔了木棒,扑进他怀里:“傻柱!你可吓死我了!到底咋样了?咋才回来?”
何雨柱轻轻推开她,反手闩好门,扶着她在床边坐下。他张了张嘴,却又闭上。刘兰紧紧攥着他的手腕:“你倒是说啊!到底咋回事?”
何雨柱没吭声,从裤兜掏出赌场赢的300块,塞进她手里:“教训了他一顿。欠条的事……我也不清楚。”
刘兰指尖发颤,盯着钞票发愣。
长这么大,她还没摸过这么厚一沓钱。上回傻柱给的20块到现在手里还留有余温,可这300块就像捧着团火。她抬眼看向何雨柱,眼眶通红:“这钱……我怕是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说啥呢。”何雨柱拍了拍她肩膀,“赌场赢的钱,不值当挂心。你好好过日子,有事吱声。走,送你回家,孩子该等急了。”
刘兰小心翼翼把钱塞进内衣口袋,鼻尖发酸:“傻柱,谢了。”
两人并肩走出旅馆,路灯把影子拉得老长。何雨柱望着路面没说话,只在心里叹一声这女人的命啊……
直到快走到刘兰家胡同口时,两人仍沉默着。刘兰忽然转头看向何雨柱:“傻柱,钱我一定还你。谢谢你……你先回吧。”
何雨柱拍了拍她的肩膀:“行,你自己多留意,有事随时找我。我还会在平安旅馆住段时间,过后可能搬回95号院。”
他刚要转身,一辆三轮跨斗摩托车突然向着这边开过来。
看见两人,摩托车很快就在他们身前停下。
看见骑车的是名穿警服的,何雨柱吓了一跳。
骑车的公安向两人问道:“请问你们住在这个胡同吗?”刘兰点点头。“那太好了,你们知道王强住哪个院子吗?我们找他家属。”
刘兰微微一愣,紧接着快步上前:“公安同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就是王强的媳妇,有什么事跟我说吧。”
那名公安仔细打量了刘兰一眼,又看向旁边的何雨柱:“那,你们这是……?”
何雨柱快步上前:“公安同志,她……找我有点事,我送她回来的。”
那名公安没多追问,直接道:“王强现在医院呢,你赶紧跟我走。”
刘兰有些局促地看向何雨柱:“傻柱,我……”
何雨柱没等她说完,赶忙扶她坐上跨斗,自己也坐到那名公安身后。
那名公安扫了他一眼,也没多言语,直接发动了摩托车。
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唯有摩托车的轰鸣声在这寂静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何雨柱的心里却掀起了巨大的波澜。王强究竟怎么了?他不过是将人扔在马路上吓唬,临走时还特意解开了麻袋口,应该没有事才对。
可现在这情况……他攥紧车座边沿,掌心沁出冷汗。
自己从没想过杀人害命,即便对贾家仇恨那么深,他也没想过真的要杀人。
难道是吓唬过程中出了意外?他喉头滚动,想开口问公安,却又怕露出破绽,只能祈祷别真闹出人命。
摩托车很快行驶到医院,公安将两人带到手术室门口。
就见门口站着几名军人。何雨柱心头一紧,只见那名公安向一名带队的军官低语几句,对方立刻快步上前,握住刘兰的手:“同志,实在抱歉,我们夜间开车没注意,撞伤了你的丈夫。”
刘兰刚听公安说“王强在医院”时,还有些慌乱。
但这会儿她忽然安静下来,只是低着头盯着走廊地面。半晌,她才轻轻开口:“知道了。”
那名军官愣了愣,目光在刘兰身上打转,不明白她怎么会这样安静,一般不都是要哭闹一番的吗?
他转头看向公安,又瞥了眼何雨柱,试探着开口:“同志,您是……?”
何雨柱伸手与军官握了握:“同志你好,我是她同事。到底啥情况?能跟我说一下吗?”
那名军官赶忙解释:“同志,是这样,你也知道最近‘垃圾大盗’闹得很凶,我们奉命蹲守垃圾堆。可换岗回来时,胡同里突然蹿出个光着身子的人,开车的战士踩刹车不及,直接撞上了。”
何雨柱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同时也知道自己这个“垃圾大盗”现在有多危险,但还是故作镇定地急忙追问:“人现在啥情况?”军官摇摇头:“不清楚,当时流了不少血,现在还在抢救。”
就在两人交谈时,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大夫走了出来。何雨柱赶忙上前:“同志,现在病人啥情况?”
大夫摘下口罩,擦了擦额角的汗:“脱离生命危险了,但现在恐怕要截肢,你是病人家属?”
何雨柱摇了摇头,然后一把拽过还在发呆的刘兰:“她,她是病人媳妇!”
刘兰攥紧手指,指甲掐进掌心:“大夫……真的要截肢吗?”
大夫拍了拍刘兰的肩膀:“不截肢的话,就算救过来,也撑不了多久。”
刘兰盯着手术室,咬了咬牙,声音里带着股狠劲:“截吧。”
大夫没说话,转身又走进手术室。
那名军官上前半步,姿态有些僵硬:“同志你放心,人是我们撞的,所有医药费和赔偿我们都会负责到底,这点请你放心。”
刘兰抬头看了看他,目光平静得可怕,轻轻点头,没说话。
何雨柱扶着刘兰在走廊的木条椅上坐下,触到她肩膀时发现她浑身都在发抖。
“怕吗?”他问。
刘兰没回答,只是死死盯着自己的鞋尖。
“他醒了会闹。”她忽然开口,“去年摔断胳膊,他骂了我三天三夜,说我咒他死。”
何雨柱没有接话,只是摸出根烟点燃。
手术室的灯突然熄灭。大夫摘下口罩,手里捧着个金属托盘,里面躺着截下来的右腿,血还在顺着托盘边缘往下滴。
刘兰猛地站起来,何雨柱伸手扶住她腰,感觉到她整个人都在往下坠。
“手术很成功,麻药劲过了就能醒。”
刘兰盯着那截腿,忽然直接拿起扔了出去。
大夫愣住,何雨柱攥紧她手腕想阻止,却看见她眼里闪过一丝笑意,那是他从未见过的、近乎狰狞的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