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洒向人间。
槐树村的村民们,一大早就聚集在村口的大槐树下。
村里年纪最大的老头,站在最里面,他背靠着大槐树,在粗糙的树皮上蹭了蹭痒,用微眯起来的眼睛,将人群仔细数了一圈儿
“嗯,大家伙儿都来了吧,今儿是佛爷来收租子的时间,什么要求就不用老头子我,在这里多说了吧”
“不用,您老歇着就行!”
“对,二叔公,您歇着就行,我们都懂的。”
......
各种恭维的声音之后,接着就是一些不和谐的声音了。
“二叔公,佛爷要求的租子实在太高了,今年老天爷不赏脸,交完租子之后,家里怕是要挨饿了。
您能不能跟佛爷说一说,少交一点儿。”
“是啊,二叔公,租子的要求太高了,那可都是按良田的产量算的,但我们手里哪有那么多的良田啊。
今年这年头,如果还是按照租子交,差不多要交足七成的粮食,那今年这冬天可怎么过啊。”
“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吗?要你们在这里多嘴?”
老头踮起脚扯着嗓子大喊,将这些质疑声强行压了下去。
“当年是佛爷,在我们快要饿死的时候,收留了我们,还租给我们土地,让我们得以生存下来。人要懂得感恩!”
“感恩个屁,其他地方又不是没有佃户,大家都是4,5成,怎么到了这里,就变成了七成?
我们是流民没错,但今年不同往日,老天爷不睁眼啊,眼看这冬天要熬不过去了,还要我们感恩吗?”
“是啊,他们庙里的弟子,满口的慈悲,却丝毫不管我们的死活,必须要交足租子,不交就打,就杀,破家灭门的惨状,你们是没见过吗?”
这话说到了许多人的心坎里,今年收成不好,所有人的神经都是紧绷着的。
饿肚子的人,到底会干出什么事,他们都不愿意去回想。
看着群情激愤的人,老头心里也不是滋味,他如何不知道这些,但那又能怎么办?
逃荒到这里,好不容易有一口饭吃,能活一天是一天。
逃跑是死,抵抗交租子,那更是死路一条。
你以为武僧是干嘛的?一个慈悲为怀的寺庙里,为什么要花大价钱打造自己的武装?
“好了,不要再说了,让佛爷听了去就不好了,老头子跟你们都是一样的,苦一点就苦一点,只要能活下去,来年老天爷就会睁眼了。”
“......”
“.....二叔公”
“别说了,准备交粮吧,你们打不赢他们的,只会平白丢了性命。”
矛盾被老人强行压了下去,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然而怒火是不会消失的,只会逐渐累积。
时间就在村民的等待中走过。
很快就日上三竿,但那本该来收租的佛爷们,却迟迟没有出现。
“二叔公,您说这佛爷今天会不会不来了?”
二叔公抬头看向远处的山路,那里什么都没有出现。
“不应该啊,每年收粮都是这个时候,多少年没有变过了。”
“唉,二叔公,来人了,路上来人了。”
“哪?哪来人了?”
老头闻言,赶紧看向山路,但那里依旧没有人出现。
这时一个小年轻,气喘吁吁的跑到大槐树下,扶着树干喘着粗气。
“快说,哪里来人?”
“是,城里,城里那边来人了,有衙役,有官吏。”
“城里?我们这里都是寺庙的田地,跟官府没关系吧。”
“对啊,我们又跟官府没关系。”
“闭嘴!再多话就按族规处置。”
二叔公听着这些冒失的言论,赶紧喝止,不能再让他们说下去了。
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吗?这有没有关系,还不是随别人怎么说。
“来者不善啊,怕是要来刮油水的,你们都安静一点,不准闹事。”
“......是”
二叔公作为村长,还是非常有威望的,在嘱咐完村民之后,他就跟着小伙子,向村尾跑去。
见到人后,橘子皮一样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官爷,您受累了,不知道您来所为何事?今天正是村里交租子的日子,村民都在村头,照顾不周,请您谅解。”
“交租子?你们给谁交租子?”
为首的官吏有些疑惑的问道。
“是寺庙里的佛爷们,我们都是租种寺庙里的田地。”
官员听到这,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哦,如果你们是给寺庙里交租子,那就不用交了,从现在开始所有田地归朝廷所有,任何寺庙或者道观,都不准拥有田地。
你们以后交的租子,都会转为田税,约为产出的两成,具体的细节,等人齐了,本官再给你们详说。
你们现在只需要知道,寺庙已经没了,田地也归朝廷了。”
“快去将村民都喊过来吧”
“....啊,是是,小的这就去。”
人群到齐后,还是那棵大槐树下,官员拿出新的法条,开始给所有人一条一条的讲解。
系统出品的人,就是这样的一丝不苟,又任劳任怨。
“你们以后的田税,将由“货郎小店”代为收取,你们也不要想着隐瞒收成,要知道这两成税并不多,甚至还很少,剩下的那些足够让你们过上好日子了,不要没事找事。”
“是,是,小老儿会时刻叮嘱他们的。”
“嗯,现在仙师当国,你们的好日子,还在后面!”
很快村子里的税收就弄完了,官员带着田税径直离开,不多吃,也不多拿。
众人站在路上,目送着官员的身影远去,久久不愿意离开,打算回去之后,就开始供奉仙师。
全国上下都在按照张善的要求,开始了征税,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但张善可不管这些,他的计划很简单,谁有钱就找谁下手,
他从不盯着穷苦百姓收税,只收取够吃的粮食就行,论系统资金的出处,还得是贸易,是流通的货币以及金银玉器。
在这种政策下,国内不安定的情绪,迅速稳定了下来,张善的统治,得到了广大穷苦百姓的支持。
也遭受到了世家大族以及那些文人世家的唾弃。
不来给张善当官的思潮,开始甚嚣尘上。
“我们只要不去给他当官,他的政策,就施行不下去,没有官员给他办事,这个国家很快就会乱的。
指望那群大字不识一个的大头兵,怎么能管理国家呢?”
“对,我们绝不妥协,要拿出骨气,我们要读书人的特权!”
.......
但随着时间流逝,始终不见张善松口,更没有要来请他们出山的打算,
这让无数说要抵制的人,心里不由的开始打鼓。
“这家伙,到底是哪找的人,在管理这个国家啊。”
“难道有人在偷偷的卷啊?”
“文人的面子呢?你们的风骨呢?还有我的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