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事为什么会泄露出去?”
“偏偏还是给泰王知道!”
“你身边还有谁知道,你又没有处理干净的!”
花容听了段雄的话,脸色瞬间煞白。
她脑海中迅速闪过身边的人,突然,她想起了哑奴石榴。
当年石榴,是无意间撞破他们谋杀元氏的一幕。
当时她心软对方是个哑巴,所以只是把石榴撵到庄子里去。
派人看着她,就没再理会。
难道,是石榴将此事泄露了出去?
花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她咬着嘴唇,眼中满是慌乱。
花容小声说道,“会不会是哑奴石榴……”
“她是国公爷您的远房亲戚,他们家很穷。”
“所以将她卖进府邸为奴。”
卫国公段雄眉头紧皱,“不管是不是她,把人解决了。”
“另外,你近期收敛点,别再提请封世子的事,以免引起泰王更多的怀疑。”
花容点头,心中满是恐惧与后悔。
她知道,一旦当年他们做的事被坐实,她和段雄都得死。
还要面临元氏一族的问责,谁也护不住她啊。
就连儿子段玉堂,只怕也落不着什么好。
此时此刻,花容只能祈祷石榴是那个泄密之人,只要解决了她。
没有了人证,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花容不敢耽搁,立刻派人去庄子上处理石榴。
可等手下赶到时,却发现石榴早已没了踪影。
花容得知消息后,只觉天旋地转,差点晕了过去。
没了石榴这个突破口,他们不知道泰王手里还有什么证据。
就在花容和卫国公段雄焦头烂额之时,泰王那边却没有进一步动作。
花容心中又燃起一丝希望,或许泰王只是在试探他们。
然而,平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一日,花容正在房内唉声叹气,突然管家来报,说元氏一族的人找上门来兴师问罪。
花容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她知道,事情远比她想象的要糟糕,泰王恐怕已经将证据给了元氏一族。
花容绝望地闭上双眼。
她明白,自己和段雄的死期,即将来临。
他们曾经犯下的罪孽,终究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
昭园。
前院书房里,萧妄正在见一个客人。
这人正是段雄的嫡长子——段喻。
段喻外放三年,今年是回京述职。
萧妄也把卫国公段雄和花容犯下的罪证,交给了他。
也是萧妄派人,把石榴带走的。
石榴虽然是哑奴,但她却十分聪明,没人知道,她会写字。
正因为花容一时疏忽,放走了石榴这么一个重要证人。
就算在庄子上派人盯着石榴,可石榴长得好看,虽然是哑女,但庄头的儿子看上了她。
所以,庄头瞒着花容,让自己儿子娶了石榴为妻。
甚至,还是儿子和媳妇隐姓埋名,离开京都生活。
要不是萧妄派了许多人追查,还查不到石榴的下落呢。
石榴这个哑女,当初能留在卫国公府做事,是元氏心善,给了她三百两的卖身钱。
才让她断腿的父亲,得到救治。
家里弟妹,也可以活下去。
可她万万没想到,元夫人那么好,卫国公和花容居然谋杀元夫人。
怕自己忘了那天发生的事,抵达庄子后,石榴找人买了纸墨,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全部摘录下来。
包括卫国公段雄和花容是如何杀害元夫人的经过,火烧尸体。
造成元夫人院子着火的样子,诓骗无知世人。
石榴的证词,是庄头听从石榴的意思。
知道大公子段喻今年会回京述职,庄头才去拿着证据,递交给掌管刑部的四爷萧妄。
所以,萧妄才知道卫国公段雄和花容做的恶事。
段喻接过罪证,手微微颤抖,眼中满是悲愤与决绝。
“四爷,谢谢您为我做的事。”
他声音低沉,带着压抑已久的仇恨。
萧妄拍了拍他的肩膀,“元夫人一生善良,不该落得如此下场。”
“而且,你还未科举前,便早早就投靠我门下。”
“你是自己人,我护着你是应该的。”
“你比我更清楚,这份罪证,便是他们的催命符。”
“要不要让你父亲和花容付出代价,你自己决定。”
“想要报案,得你自己亲自去刑部走一趟。”
段喻深吸一口气,“谢谢四爷,我离开昭园后,便会去刑部报案,定要让他们为母亲偿命。”
萧妄点头,“这份证据,爷建议你,把它们给元氏一族的人看看。”
“你外祖家,可不是好相与的。”
“而且,你舅舅元夙会为你做主的。”
段喻眼眶发红,重重点头,“好。”
“四爷,我先去处理家务事。”
“等事情解决后,我再登门拜谢您的大恩!”
说罢,他匆匆离去。
当天,段喻不仅去刑部报案,还约了外祖元氏一族的人来查阅证据。
元氏一族看见证据的时候,段喻的亲舅舅元夙气得人都炸了。
直接带着族人,直奔卫国公府。
找那对渣男贱女讨个公道!
……
话转回卫国公府,元氏一族的人进了卫国公府,直接要见卫国公段雄和花容。
花容心惊胆颤的出来了,段喻亲舅舅元夙向来是个脾气暴烈的。
就连卫国公段雄都不敢直接对上,就怕被元夙这个小子揍自己一顿。
元夙出身元氏一族不可怕,可怕的他是驸马爷啊!
而且还是永康帝最宠爱的清宜公主夫君,虽然没有实权在手,但每天都没有停过习武。
甚至永康帝还给元夙一个虚职,京都统军掌教。
空闲了就去军中,教导新人。
所以,元夙就算是没有实权在手,但他的人缘很是不错。
元夙一见到花容,立即让人把花容拿下。
他也不话说,扬起手中的马鞭,先给花容来了一顿鞭打。
花容被打得浑身都疼,哭叫着求饶。
元夙冷眼看着她,“给我说实话!”
“我阿姐是因失火而亡,还是被你和段雄杀害后再烧死的?”
花容在元夙的质问下,心慌意乱,还想狡辩,“不关我的事,我没有杀元夫人!”
“这都是……”
卫国公段雄回来的时候,见花容马上要把他的老底都掀了,妄图掩盖罪行。
提剑直接将花容的脖子给抹了!
可惜,他杀人灭口的意图,太明显了。
他看向元夙,“这个贱人,死不足惜。”
“元夙啊,你难得来找国公府一次。”
“不如咱们进屋坐,我们好好聊聊。”
元夙白了他一眼,“我们之间确实要好好聊聊,只不过,你得到刑部大牢里去。”
没一会儿,段喻带着刑部的人,冲进了卫国公府,将段雄当场拿下。
卫国公段雄看见嫡长子带着刑部的人进来,他人都傻了。
又气又急,“段喻!”
“你疯了吗?”
“我是你父亲,你怎么敢带人来抓我!”
“你真让刑部定了我的罪名,你这个罪臣之子,别想继承爵位,更别想在大雍为官!”
段喻看着气急败坏的卫国公段雄,他一脸淡漠,“只要能让你伏罪,卫国公的爵位,我不要!”
“就算我把安扬县丞的官职,也一并撸去!那又如何?”
“我不在朝堂为官,我段喻也能靠自己,走出另一条路!”
卫国公段雄见对方死心眼要置自己于死地,“你只能代表你自己,你不能代表你弟弟段言!”
“你的前途毁了,你还要毁了你弟弟吗?”
段喻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这是二弟给我的信,他已经辞官下海经商去了。”
“所以……我们兄弟二人的决定只有一个。”
“请父亲大人去地底里,给阿娘请罪吧!”
在确凿的证据面前,卫国公段雄无法抵赖。
他瘫倒在地,没有再说话。
翌日,永康帝的圣旨赐下,卫国公段雄杀妻借失火一事,瞒天过海。判削其爵位,并处以极刑,五马分尸。
曾经显赫多年的卫国公府,就此崩塌。
而元氏夫人的冤屈,也终于得以昭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