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下萧妄给自己的信后,夜昭直接让梁嬷嬷回三妹身边伺候,并没有给萧妄回信。
夜昭走进自己的寝屋,坐在梳妆台上,将槐心木取了出来,“海棠,你出来,我有话问你。”
“主人,您有何吩咐?”
海棠立刻从槐心木飘了出来,态度恭敬。
夜昭摸了摸下巴,“我想知道,你父亲花鸿章怎么会突然战死沙场的?”
花鸿章也是武将,他掌兵权后,便是镇南军的将领。
花鸿章死后荣封忠勇侯,紧接着其弟花鸿远就开始谋划爵位。
还要提供证据,构陷赵家,再将赵家给推上绝路。
每一步,不管是花鸿章,还是赵家人,他们都置身于别人的棋局之中。
赵家的兵权,如今落在五皇子手里。
那花鸿章手里的兵权,又落在谁的手上?
海棠一脸茫然的摇头,“奴婢不知,父亲的事,我从不过问,也没人告诉过我。”
夜昭:“……”
这样的大孝女,真是让人不敢动。
也让她十分服气。
原以为,她有那样自私的亲姐姐,就已经够让人痛心绝望。
没成想,花家的父女情,不过如此。
有句娶妻当娶贤,诚不欺人啊。
没有一个好母亲引导教育,再好的孩子,也会成为废物。
这不,废物哪来的能力,撑起这个家。
夜昭深深看了一眼海棠,这就是赵宝亲自抚养出来的一个傻白甜花大小姐。
要不然,也不会傻呼呼的用鲜血浇祭画阵。
孽缘啊!
夜昭叹了口气,秀眉紧皱,“行,你先回槐心木吧。”
海棠应了一声便消失不见。
夜昭把玩着手中的槐心木,眯了眯眼。
她既然来了南疆,自然不能放过调查清楚花鸿章,战死沙场的真相。
既然问不到线索,那就自己去查。
……
次日,夜昭女扮男装,独自一人出了门。
根据海棠透露的一些信息,她来到曾经花鸿章驻军之地附近的小镇。
四处打听之下,发现镇上有一位伤残退下来的老兵。
他之前服兵役时,正是花鸿章的军营里。
夜昭找到这位老兵,登门表明来意,“大叔,花鸿章是我父亲。”
“我从京都帝丘城不惜千里来南疆,就是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望您能告诉我真相。”
“我保证,您说过的话,只入我耳,不会再传给第二人知晓。”
说完,夜昭掏出一千两银票,搁在桌面上。
她如此许以重利,为的就是得到线索。
看着银票,老兵犹豫许久才开口,“侯爷他,是被人陷害了。”
“我记得那一夜,大辽敌军突袭围困。”
“侯爷带着兄弟们,与大辽人厮杀了一整夜。”
“后来,侯爷为了兄弟们有条活路,独自一人成为大辽俘虏,就此进了大辽军营。”
“等到我因伤过重离开军营时,就听到了朝廷却对外宣布侯爷战死沙场的消息。”
也就是说,这背后主谋是谁,老兵也不知。
他只是一个小兵,还残了一只手,就退了下来。
也因此,找不到活计,才会生活潦倒。
父母嫌弃,兄弟姐妹也不愿与他为伍,才让老兵连养活自己也做不到。
得到了线索后,夜昭告别老兵,让他拿着银票即刻离开南疆,免得被杀人灭口。
……
回到宅子后院,夜昭换了一身衣裳,人坐在榻上,目光盯着窗外的柏树。
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则是把玩着围棋的黑色棋子。
自从神魂夺舍花月昭的身体,她没想到花鸿章战死一事,背后牵扯这么多,足够复杂。
根据她现在信息得知,父亲花鸿章在南疆的镇南军,抵御大辽;外祖赵承圣在北庆镇北军,隔绝大金。
换句话来说,他们都是手握兵权的武将。
如果花鸿章没有战死,赵承圣没有被构陷抄家流放,那么花月昭姐弟三人的日子,绝对可以说是尊荣无忧。
试问手握重兵的武将之家,谁敢欺辱?
二皇子联合三叔花鸿远在背后暗中策划构陷,让外祖赵承圣通敌成了定案,抄家流放。
那么花鸿章战死的事,二皇子没有参与吗?
除此之外,夜昭心里还有一个最大的疑点未解。
比如说,花鸿章真的死了吗?
那他的尸体在哪?
当初送回京都帝丘城的棺材,里面装的是花鸿章的战袍,并未见其尸体。
万一,花鸿章战死和赵家通敌这两件事情,都是那个心狠手辣的二皇子所为,那么,他必然不会让赵家人在南疆好好活着。
夜昭也是直到现在,才惊觉道如今的局势,到底有多么危险!
如果镇南军里有奸细,并且与大辽通敌。
赵家人这个时候流放至南疆,等同羊入虎口!
看来,她得早做安排。
关乎到花鸿章战死的真相,还有赵家人的身家性命。
就连花家双胞胎的弟妹,能不能在南疆活下来,都得慎重安排。
夜昭思来想去,这件事还需要确凿证据。
否则,就算有萧妄在南疆的安排,怕也无法保住赵家人。
眼下最优解的办法——
揪出与大辽通敌的那个奸细,让赵家人以此立功,从而掌镇南军的兵权!
再将大辽灭了,到时候赵家人凭借这样的军功,翻身做主!
在镇南军拥有的兵权,就无人能夺!
夜昭深知,饭要一口一口吃。
要让赵家人掌握镇南军兵权,并非易事。
首先要联系镇南军中,是否有愿意跟随赵家的人。
其次,得让赵家男儿在军营里成为百夫长一职,至少还能有说话权。
当然了,若能得到千户一职,领的士兵越多越好。
最后,揪出大辽奸细,再将赵家男儿推出来,让他们接管南疆兵权。
想到这里,夜昭手中的黑色棋子,直接被她捏成了粉末状。
夜昭抽了抽嘴角,拍拍手上的黑粉,有些懊恼自责,“哎呀!怪我想得太入迷,一不小心,又把好东西给毁了。”
“长姐!”
屋门外,传来了二弟花月尧的声音。
夜昭还没收拾好,二弟花月尧便急如星火的冲了进来。
“长姐!你要奴才伺候,怎么不买年纪大些的?”
“你在乞丐堆里挑了六个年纪和我们相仿的,是有什么安排吗?”
夜昭见他一进来就叭叭没完,将一旁的茶盏推到他面前,“莫急,我就在这。你呢,还是先喝口水,再慢慢说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