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滴个亲娘...这绝对是我这辈子走过最邪门的夜路！\"
加密通讯频道里响起马大勇粗重的喘息声。
阿玄的轻笑声随即传来：\"怎么？被八万只'特种兵'护送，还不满意？\"
\"放屁！\"
马大勇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震撼，
\"老子当兵快十五年了，第一次见着蟑螂给人类当开路先锋的！你们看见没？刚才过类似沼泽的那一段，它们愣是用身体搭了座浮桥！\"
青鸾的电子设备发出轻微的滴答声：\"刚才的数据记录显示，咱们的行军速度比预计的快了37.5%。这些小家伙们不仅清理了路径，还顺带标记了所有有可能的陷阱。\"
\"可不是嘛！\"
马大勇这边的年轻战士小王插嘴，
\"刚才我的热成像仪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小红点，跟特么电子游戏似的！尤其是路过蛇窝那一段...\"
\"停！\"
马大勇打断了他，
\"别提蛇窝！老子现在头皮还发麻！\"
频道里爆发出一阵压抑的笑声。
阿玄调整着通讯频率：\"说真的，你们注意到它们的组织性没？前锋队形始终保持标准的扇形展开，侧翼还有侦察小组...\"
\"何止啊！\"
白凤的声音也加入了进来，
\"我用上官博士给我的这个小东西，监测到了它们至少使用了五种不同的信息素在进行通讯。\"
她顿了顿，
\"还有就是，它们居然懂得轮流休整！每行进500米就自动轮换前排的伙伴！\"
马大勇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这特么比咱们旅的侦察连还专业...\"
\"所以，你们现在明白为啥队长让它们给我们开路了吧？\"
阿玄的语气严肃了起来。
马大勇压低声音，
\"诶，你们说...李中尉该不会真是什么'虫族之王'转世吧？\"
频道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咳嗽声——显然不少人在憋笑。
青鸾一本正经地接过了话茬，
\"根据首都研究所的生物学分析，这更可能是某种量子共振效应导致...\"
\"得得得！\"
马大勇赶紧喊停，
\"你们这些高材生就会扯专业名词！老子现在就知道一点，跟着李中尉干，连蟑螂都能当特种兵用！\"
阿龙拍了拍马大勇的肩膀，
\"说到这个，你们看见刚才过边境线时那些蟑螂的反应没？简直神了！\"
\"对对对！\"
战士小王也兴奋地接茬，
\"咱们刚跨过界碑，它们就齐刷刷停下了，触须一碰地面，刷拉一下全散开了！\"
白凤的仪器发出轻微的嗡鸣，
\"现在，监测显示它们正在以班组为单位分散组成队伍。等等...这个路线...\"
她倒吸一口冷气，
\"它们应该是朝着中尉飞行的方向去了！\"
\"我滴乖乖...\"
马大勇感叹道，
\"这些小东西...成精了吧？\"
阿玄轻笑一声，
\"这才哪到哪？等队长带着他的'虫虫特工队'大显神威时，还有更精彩的。\"
他调整了下耳麦，
\"咱们这次要对付的...\"
\"国际犯罪集团嘛！\"
马大勇又来了精神，
\"不过现在老子一点儿不虚！咱们有会瞬移的队长，还有八万...不对，算上直升机里那些，得怕有小十万特种蟑螂！\"
青鸾提醒着他俩，
\"嘘——开始加密通讯程序。阿玄，北京线路接通了吗？\"
\"正在握手认证...好了！\"
阿玄的声音很正式，
\"'东风'呼叫'长城'，这里是'镰刀'小组...\"
与此同时，马大勇也接通了另一条线路：\"首长！是我！对...啥？你问李中尉？\"
他的声音此刻充满了自豪，
\"那小子现在正挂在敌人直升机底下当'偷渡客'呢！\"
刚刚过去的这这一个半小时时间，李小二都在天上飞着。
凛冽的气流如同无形的刀刃，持续切割着李小二暴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
刚升空的那十分钟里，他的战术手套与起落架液压管的接触面已经因摩擦产生了高温，散发出淡淡的橡胶焦糊味，现在平稳飞行后还好了一些。
李小二在跟随飞行的过程中，目测了一下与地面的距离，大约是1000米左右的高度。
他的体温调节系统正在全速运转，体表的毛细血管交替收缩扩张，维持着核心器官的恒温状态。
他的瞳孔在持续的风压刺激下缩小成针尖大小，自动过滤掉过强的月光反射。
耳膜则通过有节奏的鼓动，抵消着直升机引擎制造的120分贝噪音。
飞行带来的加速度持续考验着他的身体机能。
200公里时速产生的风压相当于12级台风，足以将普通人瞬间掀飞。
李小二的肌肉纤维密度和骨骼强度是常人的N倍，在之前研究所的测试里，得出的结论是，他能承受高达29个G的过载。
他的手指如同液压钳般扣死在检修凹槽里。
不同于电影中浪漫化的特技表演，李小二的战术服内衬已经结出一层薄霜，这是体表汗液在零下的低温中瞬间凝固的痕迹。
他的颈椎承受着相当于悬挂50公斤重物的持续拉力，全靠进化后增强的斜方肌群维持着头部的稳定。
很危险的境地，但此刻的李小二却感到一种奇异的兴奋。
当直升机掠过云层间隙时，月光将他的身影投射在下方绵延的云层上，那模糊的影子正如他此刻游走于现实与超常之间的状态。
每一次气流的颠簸都让他的肾上腺素飙升，这种真实的危险感远非任何影视特效能够比拟。
他的神识持续扫描着周围环境，起落架液压油管的脉搏式震动、舱底电路系统的电磁波动、甚至能感知到机舱内王菲稳定的心跳频率。
偶尔，当直升机转向时，李小二能透过舷窗瞥见舱内晃动的光影。
那些模糊的人影移动轨迹，在他经过强化的动态视觉中分解成可分析的信息，王菲右踝处的电子镣铐红光每隔2秒闪烁一次。
在飞行的过程中，李小二还与藏在王菲衣服里的老白花糖程序员等蟑螂们用意念聊起了天。
\"主子！\"
老白的精神波动依旧沉稳，
\"那两个提箱子的家伙上飞机后就跟入定似的，眼皮都不带眨的！\"
李小二在狂风中稳住身形：\"说具体点！\"
\"左边那个每分钟呼吸9.2次，右边那个8.9次。根据《蟑螂侦察手册》第七章，这属于深度冥想状态，要么是特种兵，要么是...\"
\"是啥？\"
\"瑜伽教练。\"
老白认真补充道。
花糖的精神波动也欢快地插入：\"主子主子！王女士身上有刘玉婷小姐的味道！香香的！\"
它的声音变得十分陶醉，
\"刚才她还用手指头轻轻摸了我的壳呢~\"
李小二暴汗，
\"等等！她主动摸你们？！\"
\"对啊对啊！\"
花糖兴奋地在李小二脑袋里转了个圈，
\"就在衣领夹层这里！她的手指软软的，还会用指甲给我们挠痒痒~\"
老白赶紧解释：\"主子放心！我们全身都做过无菌处理的，绝对不会...\"
\"我不是担心这个！\"
李小二在意识海里扶额，
\"我是说她居然不怕你们...\"
\"主子！截获到通讯！泰国频段来电！\"
雷达也开始汇报。
所有人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
雷达在意念里模仿着电子音汇报：\"来电内容：'到哪了？' 回复：'还要飞一小时十二分。' 通话时长：7.3秒。\"
\"程序员，能定位来电的方位吗？\"
\"主子，正在追踪...\"
程序员立刻回应道，
\"信号源在直升机的正北方！\"
雷达插话：\"主子，要反监听吗？用我新研发的'蟑螂屁干扰法'保证能...\"
\"停！停！\"
李小二赶紧阻止，
\"你们两先保持静默监听。老白，那两个'瑜伽大师'有什么动静没？\"
老白的触须抖了抖：\"右边那位刚才放了个屁...根据气味分析，他晚餐应该吃了咖喱。\"
花糖立刻接话：\"我可以去他耳朵旁边也放一个！保证是超级加强版！\"
\"不准胡闹！\"
李小二在意识海里捏了捏花糖的虚拟触须，
\"现在听好：程序员和雷达继续监控通讯；老白盯紧那两个箱子；花糖...\"
\"我知道！\"
花糖抢答，
\"保护好王女士！顺便多蹭蹭她的手指头！\"
\"是让她安全！\"
李小二无奈纠正，
\"还有...待会找机会，你们在她手里写几个字，告诉她别老玩你们！\"
\"主子，等等！王女士在膝盖上写字了，她写的是...'准女婿，你挂在外面冷不冷？'\"
老白一字不落地汇报着。
李小二差点从起落架上滑下去：\"她怎么知道我...\"
\"呃...\"
老白尴尬地解释，
\"可能因为花糖它们刚才太兴奋，把咱们的聊天内容全部都在她的左手掌上排字告诉给她了...\"
\"......\"
\"人家只是觉得王女士人很好嘛！她还说要给我们做小衣服呢！\"
花糖，你，你这个学习能力也太强了点吧！
\"花糖，没事的时候藏好，别乱动！\"
\"遵命！\"
花糖又补了句，
\"对了主子，王女士让我转告您...她说您要是感冒了，刘玉婷会心疼的~\"
挂在直升机外的李小二觉得脸有点发烫，这绝对是被风吹的，绝对。
又飞行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李小二逐渐看到了远处地平线上亮起的灯光！
又过了五分钟左右，李小二终于看清楚了灯光的来源。
地平线上的灯光起初只是零星几点，如同黑暗中漂浮的萤火。
随着直升机不断逼近，这些光点逐渐连成一片，最终在李小二的视野中展开成令人窒息的景象，数十个规整排列的巨型仓库群，被高耸的电网围栏分割成一个个独立区域，远远望去就像某种畸形生长的金属蜂窝。
每座仓库的外墙都刷着刺目的白漆，在探照灯照射下泛着病态的光泽。
墙面上那些斑驳的污渍，在李小二的视野中清晰可辨，有些是雨水冲刷形成的锈迹，更多的则是喷射状的血痕。
高压电网上的倒刺挂着可疑的黑色絮状物，夜风吹拂时轻轻摆动，像是一排排等待猎物的绞索。
墙头上有一些零星的巡逻人员，手持着枪械在围墙间机械地行走，枪管在灯光下泛着油腻的反光。
更令人有些毛骨悚然的是，每个岗哨都拴着两三只饿得肋骨凸出的狼狗，那些畜生焦躁地来回踱步，嘴角滴落的涎水在尘土中拖出黏稠的痕迹。
某个仓库的铁门被打开，刺眼的白光中，几个佝偻的人影被踹了出来。
他们像破布娃娃般滚下台阶，其中一个挣扎着爬起时，李小二看清了，那是个最多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左耳只剩血淋淋的残根。
少年还没站稳，就被追出来的打手用电击棍捅在腰眼，抽搐着栽进臭水沟。
直升机开始慢慢降下高度，某个院落的细节愈发清晰：铁丝网上挂着中缅双语的\"严禁逃跑\"标语；墙角堆着锈迹斑斑的铁笼，尺寸刚好够塞进一个成年人；晾衣绳上飘荡的白大褂，下摆沾着可疑的褐色污渍。
最刺目的是中央广场那根旗杆，没有国旗，只吊着个扭曲的人形黑影，随着夜风轻轻旋转。
李小二此刻想到了去年他接过的一个电话，电话里所谓的政府领导告诉他，他涉及了一个什么事，让他第二天几点几点到某某地去见这个领导，李小二当时想都没想，就在电话里问候了这个所谓领导的祖宗十八代！
当时他只当是个拙劣的骗局，如今亲眼目睹这片罪恶的土壤，愤怒如同岩浆在血管里开始奔涌。
直升机掠过最外围的仓库时，李小二闻到随风飘来的气味，消毒水混合着血腥，底下还藏着腐肉的甜腻，导致他的鼻腔黏膜传来了刺痛感。
直升机的下方传来皮鞭的炸响，紧接着是撕心裂肺的惨叫。
铁皮棚屋里，打手正把逃跑者的手掌钉在木板上，鲜血顺着桌缝滴进下面的塑料桶。
更远处，几个戴着手铐的年轻人被强迫跪在碎玻璃上，他们面前架着摄像机，好像是有人正用蹩脚的中文教他们念诈骗台词。
李小二的太阳穴感觉快要炸了，视网膜上浮现出去年公安部的内部简报：每月至少有30名中国公民在此失踪，被抽干血液的尸体像垃圾一样扔进河里。有个受害者的母亲在认尸时直接疯了，抱着法医的腿喊儿子的小名，那孩子才刚满十九岁，肚子上密密麻麻全是针眼。
直升机剧烈颠簸了一下，打断了李小二的回忆。
此刻他们正经过一个庞大的建筑群，围墙上的高压电线粗如儿臂，哨塔里的狙击镜反射着冷光。
院子里停着几辆印有\"国际医疗\"字样的救护车，但车厢地板上凝固的血迹，在热成像仪里呈现出刺眼的橙红色。
某个瞬间，李小二与地面某个看守四目相对。
那人咧嘴露出镶金的门牙，随手把烟头按在旁边囚徒的锁骨上，升起的白烟中，囚徒布满针眼的手臂抽搐得像只被钉住的青蛙。
\"主子...\"
老白的精神波动传来，
\"花糖刚才说，它闻到了王女士的香水味里混进了类似有些恐惧的味道...\"
李小二的犬齿刺破了下唇，铁锈味在口腔里弥漫。
（既然来了...到时安全救出丈母娘后...总得留点纪念品给这些杂碎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