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振华也开口称赞:“好!抓得好!这个傅行舟,坏良心啊!
为了往上爬,连国家项目都敢毁,连人都要害!”
张素芳也道:“菩萨保佑,恶有恶报!
只是苦了晚晚,这些日子都没有休息好……、
快,灶上温着鸡汤,我去给你们盛。”
热腾腾的鸡汤下肚,熨帖了肠胃。
听着姜晚简略讲了今晚的经过,陆振华和张素芳又是气愤又是庆幸。
“这个傅行舟,真的坏透了!”张素芳怒骂。
“就是不知道,他背后,还有没有旁的帮手。”陆振华若有所思的说。
姜晚和陆沉对视一眼,这也是他们心中所想。
而此刻,被傅行舟咬出来的云书情,正身处一间冰冷的询问室。
她是被紧急从家中带走的,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一件体面的。
当听到傅行舟行动失败,人赃俱获,甚至钱干事已经被抓招供的时候,她脑中“嗡”的一声,几乎站不稳。
但她迅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云书情同志,请你解释一下,傅行舟在多次狡辩中,强烈要求见你,是为什么?
你们之间,除了工作关系,还有什么私下联系?”
负责调查的干部语气严肃。
云书情挺直背脊,脸上是恰到好处的震惊与无辜。
“领导,这话从何说起?
我和傅主任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最多因为医院管理事务有些工作往来。
他要求见我,或许……或许是想向我这个上级求情,或者胡乱攀咬?
我完全不知情!
我更不知道他竟会做出这种危害国家科研的罪行!
如果早知道,我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
她矢口否认,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言语间甚至流露出对傅行舟罪行的痛心与不齿,仿佛自己也是被蒙蔽的受害者。
然而,她这套滴水不漏的说辞,并未能让调查干部的神色缓和。
“云书情同志,傅行舟的初步审讯笔录已经出来了。”
其中一位干部面无表情地推过一份文件。
“他承认了破坏科研项目的罪行,并且供述,此事并非他一人所为,是受你指使和策划。
目的是打击姜晚同志,破坏‘清肺宁咳合剂’项目,以达到你个人不可告人的目的。
对此,你有什么解释?”
云书情的心脏猛地一沉,但面上依旧维持着难以置信的悲愤。
“诬蔑!这绝对是傅行舟为了减轻罪责、胡乱攀咬的诬蔑!
领导,他这是狗急跳墙,血口喷人!
我云书情行得正坐得直,二十多年兢兢业业为医疗事业服务。
怎么可能指使他人去毁掉一个对国家,对人民有益的重要科研项目?
这简直是对我人格的最大侮辱!”
她甚至激动地站了起来,眼眶泛红:“我要求与傅行舟当面对质!
我要看看他还能编造出什么谎言!
也请组织上彻底查清,还我一个清白!”
调查干部对视一眼,并未立刻回应她的要求。
其中一位缓缓开口:“除了破坏科研项目,傅行舟还供述了另一件事。
关于裴珩首长近期收到的一些,关于其已故战友顾雪同志的调查资料。
据他交代,那些资料的真实性存疑,部分关键信息被人为篡改或伪造。
而幕后指使者,也是你。
目的是误导裴首长,切断他与可能的亲人之间的联系。
云书情同志,这件事,你又如何解释?”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狠狠劈在云书情头顶!
她脸上的悲愤表情瞬间凝固,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混蛋!
这个傅行舟!
拖她下水就算了,竟然还把她篡改顾雪资料的事也抖了出来!
“胡……胡说八道!”
云书情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不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尖锐。
“这更是无稽之谈!
裴首长关心故人之后,是他个人的事情,我怎么会去干涉?
更别说伪造资料!
傅行舟这是疯了,他是在报复,因为……因为我在工作上对他要求严格,他怀恨在心!”
她急切地寻找着理由,眼神却开始闪烁。
调查干部将她的失态尽收眼底,不再多问。
只是冷淡地道:“你的辩解我们会记录。
裴首长本人也已经得知了相关情况,他要求见你。
云书情同志,请你做好思想准备。”
听到“裴首长要求见你”这几个字,云书情浑身一颤,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完了……裴珩知道了……他一定都知道了!
与此同时,裴珩的书房里,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
他站在窗前,背对着门,身影像一尊凝固的雕像。
桌上摊开的,正是监察部门刚刚送来的、傅行舟的部分供词摘要。
以及那些被标记出明显伪造痕迹的“调查资料”影印件。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心上。
原来,他日夜煎熬,最终让他心灰意冷的那份“铁证”,竟是如此卑劣的伪造!
原来,那个让他感到莫名亲近、酷似顾雪的女孩,极有可能就是他的亲生骨肉!
而这一切,都被云书情,用谎言和阴谋生生隔断!
愤怒、悔恨、后怕、还有一丝失而复得的巨大希望与不敢置信的惶恐。
种种情绪在他胸中激烈冲撞,几乎要将他撕裂。
他紧紧攥着拳头,指节捏得发白,才勉强压下那股想要摧毁什么的暴怒。
“首长,云书情同志来了。”秘书在门外低声通报。
裴珩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双眼睛,冰冷锐利得如同淬火的寒刃,直直射向门口。
云书情被带了进来。
短短几个小时,她仿佛苍老了十岁。
头发散乱,脸色惨白,嘴唇上没有一丝血色。
当她接触到裴珩那毫无温度的目光时,双腿一软,几乎要站立不住。
“裴……裴珩哥……”她下意识地用上了旧时的称呼,声音颤抖,带着乞怜。
“云书情同志。”裴珩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可怕,“请坐。”
这个疏离的称呼让云书情最后的侥幸也破灭了。
她踉跄着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低着头,不敢再看裴珩的眼睛。
“傅行舟已经交代了。”裴珩开门见山,每个字都像冰碴子。
“伪造资料,误导我对姜晚同志身世的判断,是你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