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小白听到这话,瞬间激动得不能自持,身体颤抖,双腿不自觉地发软,甚至话都难以连贯地说出。
内经见状,立刻上前稳稳地扶他坐下,并示意机器人取来一瓶神秘的液体,轻柔地喂他服下。不久,姬小白果然恢复了往日的活力与光彩。
“我究竟怎么了?”姬小白惊讶地问,眼中满是困惑。
内经保持了惯有的沉着冷静,他的语调平和而深邃:“你所描述的,称之为‘钻石文明病’。这并非严格意义上的疾病,而是源于心理层面的变异。它没有一劳永逸的药物可以治疗,因为其成因深植于心理状态之中。
几乎每一个来到这里的地球人都会受到这种‘病症’的困扰。在地球上,我们可能会患上感冒,但在这里,这样的常见病症似乎已经被遗忘,胃病、头痛、肠疾、心脏问题、肝病、肺病、胆囊疾病——所有那些在地球上普遍存在的病痛,在这里都成了未曾听闻的传说。
然而,‘钻石文明病’却在地球人中颇为常见,这几乎成了一种‘富翁病’。当一个人生涯突然暴富,心理难以平衡,无法承受巨大的心理压力时,失眠、焦虑等症状便会随之而来。”
“啊,你说的这些好像我都对得上。”姬小白继续说道:“这不是肉体的病,而是心理病是不是?”
“是的,出现情绪紧张、异常兴奋等以前没出现的现象。”内经继续说到:“我才到这里也得过这种病,一度让我痛苦不已这可以说是病,也可以说不是病,严重点说是一种不治绝症,说轻点是不用药的病!”
“那你是怎么缓解的呢?”
“最开始我逐渐变得孤独、自大,有前辈给我说,你是这种病的症状,我呢也不在意,后来周边的人都渐渐远离了我,自己也感觉莫名其妙。”
内金耸耸肩继续说道:“可能画的国这样的情况发生很多,医疗小组定期来检查,发现我的情况,于是给我做了心理疏导。”
“可没过多久这些症状依旧,自高自大,还变得有点目中无人,一改以前龌蹉的样子,比如:我到公园去玩,有人在打乒乓球无意间打到我脚下,打乒乓球的老爷爷让我帮忙捡捡,我一脸鄙夷好像丢了我的面子。
似乎天地间我是最富有的,这点小事哪能劳烦到我。
第二是疯狂购物,买了一大栋别墅,10几台飞船,也不会开就是炫富,各种奢侈品,还买了手指粗的砖石项链带在胸前,成天兴奋异常,走路都带风,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别人都叫我老小子。
第三不再运动,刚开始我工作非常卖力,很快赚的了第一桶豪金,买了很多从没享受过得吃穿住行用品,生活好了、运动少了,肉也多了、人也软了,三高来了。”
“看来突然暴富问题也挺多呢,我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想想真是后怕,这可能是环境所致,不知不觉中形成的。”
姬小白继续说道:“自己变得孤独,以为是别人嫌弃;自己变得傲慢,以为是别人谦虚;自己变得体弱,以为是吃太好……”
突然‘内经’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泛黄的笔记本,认认真真看起来!
“你在看什么呢?”姬小白问道。
“看些往事!”
“好吧,我还以为到这里来,就会忘掉以前所有的事!”
“是的,时间长了自然而然就忘记了,关键在于你想不想忘记!”
姬小白露出深思考的神情,继续说道:“看来你想起了往事,我好像也有点共鸣了。”
内经嘴你好像在喃喃自语,脸色越来越不对,眼睛似乎湿润了……
姬小白凑过去发现笔记本上写着:
“娇女字静初,折花倚桃边。折花不见我,泪下如流泉。小儿名万三,与姊亦齐肩。双行桃树下,抚背复谁怜?”
内经说道:“十几二十年前生活的重担压的我出不来气,家里几个孩子负担一天天更重,上有老下有下,风雨来雨里去可生活并没向好的方向走去;
记得有一年,我的孩子上小学其他孩子都有画笔,只有他没有,回到家我才问出来,那两周我去严道铜山踏着雪山冰水采石头,终于赚了点钱,给孩子买了一盒彩笔;
我知道再这样下去,生活只会越来越糟糕,我想改变这不妙的境遇,于是加入到了采矿寻宝的队伍……”
听到‘内经’如数家珍的说了这些往事,姬小白好像就发生在自己身上,他眼角有些湿润了,再看了看眼前这个耄耋老人,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十几二十年后的样子。
啊,他突然若有所悟说道:“您也是在严道铜山采矿而来的嘛?”
“是的,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往事了。”
“您给您孩子买了盒彩笔?”姬小白有些哽咽的说。
“唉,作为父亲,我没能尽好责任!”
姬小白好像想起了他的爸爸,直觉告诉他这位老者和他家有莫大的关系。
‘内经’抬起头,从余光中,瞥见了这一切,微笑着说道:“你也想起了往事?”
“是的,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往事,关于买画笔的往事!”
“小孩子合理的要求,都应该满足他们的。”
“可是家里很穷,又没有好的赚钱方法。”
“是的,有一年我去严道铜山挖矿,那是个冬季,严道铜山山顶冰水将温度更降低了几度,我冒着严寒下水摸矿,大约10多分钟,腿都麻木了,在河水中动弹不得,几位同行者将我及时从冰水中拉了出来,才及时保住了双腿。”
“我到严道铜山不久就来‘画的国’了,记忆最深的还是被熊追的事情。”
“就是,那边经常野兽出没。”
内经有些哽咽,看着姬小白童真的面庞道:“说给你说也无妨,当年我去淘金是因为,我老婆生病了,生了重病,没钱治病,逐渐把家里积蓄都用光了,葱花蒜苗卖了,稻谷卖了,猪卖了,家里能卖的全都卖了;
但是病却越来越重,但是我们一家人都不想放弃,于是我想方设法筹集药费,准备去大医院治疗;
可天不遂人愿,很多亲戚都不愿开门,只有少数几个借了一点,朋友更不用说,我猜题借钱的事就把门嘭的一声关掉了,还说了句‘没有’,最后走投无路,我想明白了求人不如求己,知道了严道铜山在挖矿于是也跟着去了。”
“那后来呢,奶奶的病治好了吗?”
只见内经泪如泉涌,纵横交错间,哽咽之声不绝于耳,那伤心的哭泣令人心碎,姬小白眼角亦泛着晶莹泪光。
待情绪稍稍平复,内经声音颤抖地说:“她不愿成为家人的累赘,担忧拖累亲人,便选择了投河自尽……”
“什么,投河了!她被救起来了吗?”
此时,内经只是一个劲地摇头,紧闭双唇,未发一言,唯有仰天长叹,悲从中来。
“你家是哪的呢?”姬小白小声问道。
“川蜀省昆仑市瓦屋山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