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天铭在李玉芝去地里干活的时候,把廉仙芝带到家里幽会。
李玉芝第一次发现他们,是她正干着活时口渴了,回家喝水。
到了家门口,却发现院门从里面闩上了。
这个时候,姚天铭应该是在学校里。
两个孩子在外地上学不在家,姚天铭的父母也早就和他们分开住了,谁现在会在她家里,还把院门给从里面闩上了呢?
她第一反应,就是家里进了贼。把院门从里面闩上,应该是担心过路的人看到他在里面偷东西。
她不敢贸然喊门,怕里面的贼狗急跳墙,万一伤害到她怎么办。
她想了想,看到院墙外面的麦秸垛,就悄悄地躲到了后面,把锄头拎在手里仗个胆。
她想等小偷从院子里出来,看清楚是谁,再嚷嚷也不迟。
干等晚等,李玉芝腿都酸了,她觉得自己大概等了一个小时,或者时间更长,自家的院门终于打开了。
从院子里走出了一个让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人。
这个女人她认识,是天铭学校里的老师。上次她钥匙落在家里了,上地干活回来进不了家,去学校里找姚天铭拿钥匙,和廉仙芝见过一面。
当时就因为看到廉仙芝长得漂亮,她还多看了一眼。
姚天铭放学后回到家里,她还问他那个漂亮女人是谁,姚天铭告诉她,那个代课教师叫廉仙芝,是村长钟怀山的儿媳妇。
当时她还开玩笑说,这么漂亮的老师在学校里,学校里的男老师可大饱眼福了。
姚天铭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可不能出去乱说,那可是村长的儿媳妇。
李玉芝还在懵懂,这廉仙芝怎么到自己家来了?也或许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自己骗着自己,还不肯接受罢了。
只见廉仙芝在院门口左右张望了一下,看四下无人,又用手理了理头发,然后款款而行,往学校的方向去了。
李玉芝呆呆地站在院子门口,朝着廉仙芝走去的方向看着,就听得身后有人咳嗽了一声,她惊了一下,转回身就看到了院子里的丈夫。
她再扭头去看,廉仙芝已经走出了街口,看不到人了。
“你回来了不进屋,站在这里做什么?”姚天铭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地说。
李玉芝突然发现,自己不完全认识自己的丈夫了。她还没有问他,廉仙芝怎么会从自己家里出去,他倒先发制人,责问自己站在院子门口干什么。
她很想问问他,刚才廉仙芝来家里做什么,他们为什么还要把门从里面闩上。
可是她问不出口,也不敢问,她既担心姚天铭找理由搪塞她,又怕听到自己不想听到的答案。
这次她选择了沉默,不声不响地进了屋子,和平时一样,该干嘛干嘛。
可是廉仙芝从她家院子里走出来的那一幕,就刻在了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人的心里一旦有了嫌隙,便是怎么也回不到从前了。李玉芝感觉自己活得压抑而痛苦。
在又一次去地里干活时,还没到中午,她又鬼使神差般回了家。
院门如她所担心的一样,又是从里面闩上的!
李玉芝感觉头脑中血液一下子涌上了头顶,她强迫自己要冷静,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然后她就做了一件大胆的事,悄悄地翻墙进了院子,轻轻走到自己房屋的窗户旁边,从窗户缝里往屋里看去。
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夹杂着女人迎合的娇喘呻吟,还有他们那张上了年纪的雕花木床,被激情撞击的吱呀声。
这些声音交汇成了一曲性爱交响乐,源源不断地往李玉芝的耳朵里输送。
李玉芝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不知不觉中,泪水像是憋了太久的委屈,争先恐后地奔涌翻滚,潸潸而下。
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捂住脸,蹲在窗户根下,呜呜地哭了起来。
她压抑的哭声,还是惊动了屋子里床上战斗已经接近尾声的激情男女,他们在一瞬间的错愕之后,开始手忙脚乱的穿衣服。
男人还好一些,至少衣服没有穿反。
女人的手抖抖嗦嗦,慌得扣错了纽扣。
女人穿上鞋子就往门外跑,男人伸手拉住她,替她把错系的纽扣一一扣好,才示意她可以走了。
李玉芝就傻傻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当着自己的面,对别的女人温柔体贴,脉脉含情。
姚天铭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也往门外走。
李玉芝看到他的眼神里,好像有一丝恼恨。
他在恼恨什么?难道应该恼恨的,不是她吗?
难道他是在恼恨自己不该这么早回来?亦或是回来了也不该翻进院子里,更不该偷窥,还哭出声来?
自己都这么忍耐了,他还不满意。
她转而又想到,或许是自己的出现,导致姚天铭和廉仙芝期盼了好几天的这次幽会,竟无疾而终,没有尽兴。
第三次是李玉芝痛定思痛,决心正面面对这件事时,专门留在家里堵他们的。
她在家里连续蹲守了三天,才堵到他们又一次在家里偷腥。
这三天她都是锁上院门,到地里溜上一圈,再悄悄返回来,从院墙上翻过去,坐在灶房里等着他们。
第三天上午,他们终于按捺不住,早早就一前一后进了院子。
两个人一进院子,就紧紧抱在了一起。四片嘴唇翻腾揉搓,廉仙芝几乎是被姚天铭半拖半抱着进的屋。
李玉芝心里想,他们该有多么饥渴啊!
她和姚天铭的夫妻生活,很久以前就几乎没有了。
其实在廉仙芝之前,姚天铭还有一个相好,是他们本生产队的。
那个妇人的男人早先在省城里下夜,被逮到判了几年刑。在那个男人服刑期间,他老婆每个寂寞的夜晚,基本上都是姚天铭慰藉的。
好在他们都是在那个女人家里,姚天铭是夜不归宿,从来没有过把女人领到家里来的先例。
当然也可能是李玉芝不知道。
眼不见心不烦,看不到的只当没有,这是李玉芝一贯信奉的观念。
可是如今她看到了,他们就在她家里,她的眼皮底下,她在婚前憧憬了无数幸福的婚床上,上演着一出又一出活色生香。
在他们情到深处进入忘我的最高境界时,李玉芝提着菜刀冲进了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