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渊岛的议事殿顶还残留着齿轮虚影的灼痕，海风中夹杂的机械咔嗒声让四大家族代表的衣摆都绷着寒意。帝临天握着龙紫悦的手步入殿内，发现原本象征中立的玄龟图腾已被替换成半龙半齿轮的新纹章——那是苍澜盟在齿轮城威胁下被迫更改的标志。
「帝公子，龙姑娘。」莫雨柔站在丹鼎旁朝他们颔首，袖口露出的齿轮状丹纹与她腰间的焚心谷令牌格格不入，「今日议的是『天人境突破丹』，可材料...」
话未说完，首座的龙氏长老龙玄舟突然拍案：「用神族神血炼丹？简直胡闹！我龙氏战龙骨髓被污染的教训还不够深？」他腰间挂着三枚齿轮状玉佩，正是三个月前在战龙殿废墟「寻获」的「辟邪信物」。
二
殿内温度骤降。帝临天注意到，除了轩辕家的轩辕雪、莫家的莫雨柔，其余三大家族代表或多或少都带着齿轮装饰——这在半年前的盟会上是不可想象的。
「诸位请看。」轩辕雪抬手，星盘碎片在殿心投影出凡界地图，所有灵脉节点都被染成暗银色，「齿轮城的『荣耀之触』已渗透七大地脉，若帝临天无法在三个月内踏入天人境，凡界灵脉将彻底齿轮化，再无修士能突破地缺境。」
焚心谷副谷主冷笑：「说得好听，谁知道他突破后会不会变成第二个机械巨像？神族血脉本就是异世余孽——」
「够了。」帝临天突然开口，声音像淬了冰的剑刃，「你们害怕的不是神血，是无法再垄断灵矿交易。」他看向龙玄舟，想起在战龙殿骨髓坛发现的泪痣标记，「比如某些人，早就把离火地脉的赤焰晶卖给了机械教。」
三
龙玄舟猛然起身，袖中滑出一面刻满龙纹的铜镜：「休要血口喷人！我龙氏...」
「龙渊镜？」龙紫悦惊呼，这是龙氏祖祠的镇殿之宝，本应只照「心无邪念者」。她突然发现，镜面上竟浮着细密的齿轮纹路，与帝临天在战龙骨髓中看见的浊气如出一辙。
帝临天看着龙玄舟不自然的手势，突然拔剑划破手掌。金色神血滴在议事桌上的瞬间，所有齿轮装饰同时发出尖啸。神血没有蔓延，反而在桌面凝成齿轮形态，齿轮中央赫然映出龙玄舟与机械教「净化者」交易的画面——
阴暗的齿轮密室里，龙玄舟将一箱箱赤焰晶推向前方的机械巨像，巨像胸口的泪痣标记闪烁着蓝光，旁边堆放的，正是帝临天母亲留下的护心铃残片。
四
「这...这是伪造！」龙玄舟的声音带着颤抖，手中的龙渊镜突然爆发出强光，却在神血齿轮的映照下，镜中画面变得更加清晰——他袖口的齿轮纹身正与机械教标志重合。
莫雨柔趁机抛出三枚齿轮核心：「这是我在焚心谷地底发现的，里面刻着各大家族的交易记录。」她看向脸色铁青的焚心谷副谷主，「离火地脉的枯竭，根本不是因为雷劫，是你们把地脉灵核卖给了机械教！」
殿内哗然。轩辕雪的星盘突然指向龙玄舟：「三个月前，正是你提议关闭苍澜盟的情报网，导致我们错失齿轮城渗透的线索。现在看来，你早就是异世的走狗！」
龙玄舟突然祭出斩龙刃，却在挥刀时露出手腕的齿轮印记：「天人境？哈哈，就算他突破了又如何？齿轮城的熔炉早就准备好了——」
五
话未说完，帝临天的神血齿轮突然爆发出万点金光。龙渊镜应声而碎，碎片划破龙玄舟的脸颊，露出下面机械与血肉交织的皮肤——他的左脸已被改造成齿轮结构，正是机械教「净化者」的特征。
「原来你早就被同化了。」帝临天握紧逆鳞剑残片，剑鞘残片与神血共鸣，在龙玄舟脚下凝聚出战龙虚影，「说，我母亲的护心铃，是不是在你手里？」
龙玄舟发出机械音的怪笑，身体突然膨胀成机械巨像：「帝临天，你以为集齐星盘碎片就能逆转天道？你母亲她早就——」
巨响中，巨像的胸口裂开，露出里面囚禁的护心铃。帝临天瞳孔骤缩，那铃声明明在他怀中，此刻却在巨像体内发出破碎的共鸣——这是机械教制造的幻象，为的是引出真正的星盘碎片。
六
「临天，小心！」龙紫悦突然扑上来，用身体替他挡住巨象的机械触须。她后背的齿轮纹路与神血共鸣，竟将触须上的齿轮浊气反震回去，露出巨像核心处的第五枚星盘碎片「天启碎片」。
帝临天趁机抓住碎片，发现碎片表面刻着母亲的字迹：「神界废墟，齿轮熔炉核心」。这行字刚映入眼帘，碎片突然与他胸口的神族纹章共振，在识海深处投射出神界崩塌的画面——机械巨像踏碎神座，齿轮熔炉正在吞噬最后一丝神性。
七
战斗结束后，苍澜盟议事殿已千疮百孔。莫雨柔捡起帝临天的神血凝成的齿轮，发现上面竟浮现出新的丹纹：「或许，这就是突破丹的关键——用神血中的齿轮共鸣，引动凡界天道的反抗。」
轩辕雪点头，星盘显示的凡界地图上，神界废墟的位置正在疯狂闪烁：「天启碎片指向神界，那里曾是神族与龙族订立盟约的地方，或许藏着突破天人境的最后秘密。」
龙紫悦看着帝临天掌心的伤口，那里的神血正与碎片融合，形成新的齿轮状纹路：「我陪你去神界，就算那里只剩废墟，我们也能找到当年的盟约。」
深夜，苍渊岛的海面再次浮现齿轮虚影。帝临天站在观海台，望着碎片映出的神界方向，忽然看见云层中闪过半机械半血肉的身影——那是自称「净化者」的神秘人，手中握着的，正是第六枚星盘碎片「太素碎片」。
「母亲，你到底想阻止我，还是在指引我？」他低声呢喃，握紧龙紫悦的手。海风带来机械运转的咔嗒声，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急促，仿佛齿轮城的熔炉，正在为他们的到来而加速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