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雨臣：“你知道汪家本部的地址吗？”
“不知道，我这种人在汪家根本没地位的，说好听点是汪家内部的技术人才，说难听点就是汪家的俘虏，汪家供我们吃喝，我们给汪家打工，他们根本不信任我们，我出来外派也是睡一觉就到外面了。”
众人沉默许久。
黑瞎子突然问了一个问题，“汪家知道你的仙茶吗？”
万舟嘴角一颤，连忙掩盖住自己的失态，“知道。”
黑瞎子像是抓到了什么，眼睛紧紧盯着万舟，嘴中问道。
“他们既然知道，怎么会把你这个金疙瘩放出来？”
黑瞎子这样问也不无道理，万舟的仙茶出名之处就是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他不相信汪家这种痴迷长生的家族能把这种人才放在外面当卧底。
万舟轻轻咬了咬下嘴唇，似是在犹豫什么。
“舟哥，我坦白告诉你，几天前你失踪后，杭州来了一些汪家人，我们没有抓他们，三四天的时间足够他们查到你的去向了。
也就是说，汪家已经知道你被九门抓了，不用我给你说汪家怎么对待被俘过的人员吧。
你现在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我们会保你性命的。”
万舟像是被吴邪说服了，仔细地解释了这个问题。
“当初我能进汪家，就是因为我的医术很出色。
在汪家这几年，我早就研究出了延长寿命的药物，服用了这个药，寿命可以提高到一百二三十岁。
这个寿命虽然超过世上绝大部分人，但对汪家来说远远不够，他们想让我继续研究更厉害的药。
但逆天改命的事情哪有这么容易，我的医术再厉害也只是普通人的范畴，真正的长生不老药不是凡人能制造的。
我所能做的就是去寻找前人的足迹，也就是找古方，但古方需要的药材有很多都已经不存世间了，为了找药材，汪家同意让我外派，所以我说我离开汪家内部是为了找药材这个话没骗你们。
我用减弱了很多药效的仙茶打出名头，和那些大人物结交，这些也是汪家同意了的。
珍贵的药材要不是在深山老林，要不就是被人收藏，卖仙茶是为了能积攒人脉，根本也是为了尽快搞到药材。”
万舟不确定这个理由他们会信多久，但这是他能想出的最合理的理由了，毕竟自己的确是为了找药材，不过不是为了汪家。
第二次的审讯并没有持续多久，可能也是吴邪他们看万舟如此配合，早早就让万舟又回到了那间小黑屋，只是这次给他留了个灯。
---------------------（谢家书房）
聚集在谢雨臣书房的几人正思考着万舟给出的信息。
“他在说谎。”张启灵是第一个出声的人。
“欧呦，难得啊，竟然是小哥先发言。”王胖子贼兮兮地用胳膊肘了肘吴邪。
王胖子插科打诨的话没人在意，谢雨臣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他的话和那个叫汪琪的回答的一样，但问题也出现在这里，除了这种大体的描述，细节方面二人什么都没说。
在这两人的回答中，万舟这个人的存在太无辜了，无辜地卷入汪家内部，无辜地监视吴山居，现在无辜地被抓，能在汪家活下来的，而且还能让汪琪这种汪家人对他死心塌地，万舟绝不可能这么纯白无暇。”
黑瞎子斜靠在桌子上，手中正一下一下地转着茶杯盖，听完谢雨臣的分析，他也顺道补充了一句。
“刚刚他身上的杀气一闪而过，虽然他有掩饰，但我和哑巴都察觉到了，瞎子看这个万老板手上的人命不会少。”
吴邪：“他仙茶的解释逻辑通顺，但他妥协的太快了，我觉得有诈。”
王胖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轮到他了？
“咳咳，以胖爷混迹潘家园这些年的经验，他这些话真假参半吧。
胖爷刚入行那年看上一个手串，那个人说这是他祖传的东西，胖爷我花两个大团圆买了，结果回去找人一问，就是个几十年的玩意，胖爷回去找他，让他退钱，那人硬是说他爹给的也是祖传，反怪胖爷我自己没问明白。
刚刚万老弟说话的时候，我有一种感觉，像是又见到了那个骗我二百块钱的人。”
吴邪猛地抬起头，给胖子一个赞赏的眼神，转而又看向几人。
“没错，就是胖子说的那样。”
吴邪受到王胖子的启发，接着自己的思路开始整理万舟的话。
“那个骗了胖子的人说的话都是对的，但因为隐藏了一些因果关系，所以胖子就上了当。
万舟也是，他说的话大部分都是真的，只是隐瞒或者篡改了一些因果关系，所以才会让我们听起来有些别扭。
其实破解这种谎言有一个很简单的办法，就是拆块分解。
第一，万舟是孤儿且有个师父是真的，我和他认识的早，在我刚毕业接手吴山居的时候我就认识他，他言语和行为中从来没有掩饰过他是个孤儿。
而且他店的后堂供奉了一个他师父牌位，他每天起床都要奉香，这么多年，不像是装的。
第二，因为救人而加入汪家的事存疑，但我们能确定他是汪家内部成员，至于是主动加入还是被迫妥协有待商议。
第三，外派采药，顺便监视吴山居这个应该是真的，这几年万舟明面上的确没有主动靠近我们，背后的小动作会有，但相比起来，万舟对我们的确是正常社交距离。
第四，不知道汪家地址是因为在汪家地位较低是假的，万舟能收服汪琪给他做假证，且身上沾染不少人命，他就不可能在汪家地位低下，而且汪家对能研制长寿药的人才一定是优待的。
第五，卖仙茶的原因存疑，如果前面的回答都是真的，那这个回答就是真的，但前面的回答有很多存疑的地方，所以这个回答应该也是有篡改过的地方。
我觉得缺少一块最重要的拼图，万舟隐藏了一个最隐秘的秘密，这个秘密说不定大多数汪家人都不知道。
这个秘密，是可以把所有的一切都串联起来的关键。”
“所以是什么秘密？”，王胖子被吴邪勾起了好奇心。
吴邪摇头回答，“不知道。”
王胖子鼻子都要气歪了，正要嘀咕吴邪不知道答案就勾引他。
张启灵突然出声。
“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