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房门，房间里摆放着四五具石膏骨架，还有半具没处理完的尸体。
那半具尸体，王凯一眼就认了出来。
正是之前失踪的小当的遗体。
此刻，已经能隐约闻到尸体腐烂散发的臭味。
看到房间里的景象，梁金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就是这些东西！”宋然指着房间里的骨架和尸体说道。
“大概五个多月前，梁金生第一次给了我这类东西！”
“当时他问我想不想要这些骨架。”
“我当然想啊！”
“要知道，咱们这边很多医院都缺这种教学用的骨架。”
“要是能偷偷把这些骨架卖给医院，肯定能赚一大笔钱。”
“所以我想都没想，当场就答应了。”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梁金生竟然每隔几天就能弄到一具骨架。”
“这让我心里特别惊讶！我也问过他，这些骨架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但他始终不肯说，只让我拿着用就行，别问那么多。
话虽然这么说，可我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有一天，我偷偷溜进他的地方，结果竟然看到他正在杀人！”
“我当时吓得要死！所以根本不敢声张。
但梁金生见我这么听话，就跟我说，只要我不把这事说出去，以后这些骨架就都归我……”
宋然的话还没说完，宋永泰就冲了上来，狠狠扇了他一个耳光。
“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为了钱，变得这么没有人性！”
这时的宋然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默默地低着头，不敢反驳。
见宋然已经把该说的都交代清楚了，王凯给身边的林松使了个眼色。
林松立刻明白了王凯的意思，他二话不说，直接拿起工具把那些石膏骨架砸了开来。
果然，和宋然说的一样，石膏里面包裹的全是人骨。
看到这一幕，林松瞬间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没错，”
“这些全都是人骨。”
“等后续审问结束，再追查清楚其他骨架的来源，就能给他们定罪了！”
说实话，刚才来的路上，林松心里还多少有些担心。
毕竟，要是在这件案子上出了差错，他的职业生涯可能就彻底完了。
结果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找到这么关键的线索。
而听到这个结论的李建国，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朝着王凯竖起大拇指，由衷地感慨道：
“太厉害了！”
“看来我这次真的没找错人。”
“这地方和案发现场隔了一条街，而且人骨还被石膏裹着，你竟然还能发现这里有问题。”
“我是打心底里佩服你！”
面对李建国的称赞，王凯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在他看来，这根本算不上什么难事。
而此时的梁金生，看到眼前这铁证如山的场景，整个人都懵了，像个被人操控的提线木偶。
他用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看着王凯，机械地问道：
“你是怎么锁定我就是凶手的？”
刚才，梁金生把整个事情的经过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说实话，他真没觉得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
而且，在他去警局报警的时候，已经仔细检查过所有可能留下痕迹的地方。
之前已经有好几个人来警局报过失踪案了。
所以他实在想不通，王凯到底是怎么把调查目标锁定在自己身上的。
看着满脸疑惑的梁金生，王凯不由得淡淡一笑。
“想知道原因？”
“其实很简单！”
“因为你撒谎了！”
“你去报警的时候，说你老婆每天都出去赌博，除了回来吃饭，其他时间都不待在家里。”
“但我们从你的邻居那里了解到，你老婆每次出去赌博，
时间都不超过几个小时，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做家务，整天围着你转！”
“而且，每次都是你让她出去赌博的。”
“所以我当时就怀疑，你说的话有问题。”
“于是我就去查看了其他失踪案的卷宗。”
“你说巧不巧，”
“在你妻子失踪后的一个半月，有一对夫妇来警局报案，他们是第一拨来报失踪的人。
他们说自己的女儿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怀疑女儿可能和她口中提到的男友一起遭遇了意外。
根据这对夫妇的描述，他们女儿的男友，和你的外形有几分相似。”
“而且那个男友还开了一家包子铺，最近这段时间生意特别好，每个月能赚不少钱！”
“所以，我把这两条线索一结合……”
说到这里，王凯故意停了下来，不再往下说。
听完王凯的话，梁金生瞬间变得暴怒：
“……这事从一开始就是那个女人的错！”
“我都给她钱了，让她在那个时间段出去赌博，结果她倒好，竟然中途回来了，还撞见我在处理尸体！”
“撞见也就罢了，她竟然还不怕死，想跟我拼命，同归于尽。”
“我怎么可能让她得逞呢！”
“至于那个女孩，更是死有余辜！”
“我都已经给她买了一座四合院了，结果她那天竟然跑到我家来。
看到我在解剖尸体，她就吓得不行，还说要去报警！”
“这不是明摆着要毁我吗？”
“所以我怎么可能让她活着去报警呢！”
“而且那天我正好在为包子铺的肉馅发愁，结果没想到，她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所以这事根本不怪我。”
本来就怒火中烧的李建国，听完梁金生这番毫无悔意的狡辩，更是气得火冒三丈。
他二话不说，直接冲上前去，狠狠踹了梁金生一脚，怒气冲冲地骂道：
“你说的这些是人话吗？”
“那可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还有，其他受害者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也要害死她们呢？”
听到这话，梁金生朝着李建国淡淡一笑，毫不在意地说道：
“我本来也没打算继续杀人！”
“可那些顾客的口味太挑剔了。”
“自从我老婆的肉用完之后，他们就说包子不好吃了！”
“甚至还怀疑我在包子馅里偷工减料。”
“所以为了能继续赚钱，我只能去物色那些单独出行的女人。”
“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弄到足够的肉馅，继续赚钱……”
梁金生的话还没说完，李建国就狠狠给了他一个耳光。
“你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来人，既然他已经全部招供了，就把这两个人都带回去，等候法院审判！”
看着梁金生被警察押走的背影，王凯又看了看房间里的那些骨架，向李建国问道：
“这些骨架和尸体该怎么处理？”
“我们会先根据尸体的死亡时间，找出对应的受害者家庭，然后把遗体归还给他们。”李建国脸上带着悲伤的神情说道。
“至于那些还没找到的受害者遗体，我们肯定会尽全力追查，之后再和相关部门商量，看看能不能把遗体归还给他们的家人！”
听完李建国的话，王凯点了点头：
“好。”
“以后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可以随时跟我说！”
“对了，那具只有右半身的受害者遗体，应该就是刚才我们来的时候，在特战队门口闹事的那个女人的女儿。”
听到这话，李建国微微抬起头，满脸认真地问道：
“你确定吗？”
“要是能百分百确定的话，现在就可以把遗体交给她了。”
“毕竟，看她刚才的样子，应该很着急找女儿。”
王凯闻言，点了点头：
“嗯！”
“以前我们住在同一个大院里，我认识她女儿。”
“所以不会认错的。”
“好，我知道了。今天这事，真是太谢谢你了。等以后有空，我请你吃顿便饭。”李建国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满是感激。
“不用这么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后，就各自分开了。
不过因为这次案件的侦破，王凯立了大功，所以他还得跟李建国去一趟警局做笔录。
王凯本来不想去警局，但李建国实在太热情了，坚持要让王凯一起去。
李建国觉得，这次案件侦破的勋章，必须有王凯的一份。
没办法，王凯只好跟着一起去了。
可就在他们带着受害者遗体走进警局的时候，秦淮茹正好被警察押着从里面走出来。
押着秦淮茹的警察，看到王凯和李建国等人回来，立刻向他们敬了个礼，汇报说：
“王教官！”
“队长！”
“这次秦淮茹只是犯了教唆罪，她女儿也没有参与任何违法活动，所以根据判决结果，只对她进行了口头教育。”
“但是，她之前在特战队门口闹事，这件事性质比较严重。”
“所以根据相关规定，决定对她拘留十五天。”
听完警察的汇报，王凯心里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毕竟，他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好，我知道了。”
说完，王凯正准备往里走，秦淮茹突然恶狠狠地瞪着他，说道：
“王凯，别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
“我女儿肯定是被你藏起来了。”
“等我从拘留所出去，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李建国原本不想跟秦淮茹计较，毕竟，跟她这种人争辩，只会降低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