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姝见厅堂中央,先是摆上了一个长条板凳。
接着便有两个五大三粗的衙役上前,一把薅起了陈婉容。
拉着她就绑到了板凳上。
围观的百姓,此刻不仅没走,反而高声议论起来:
“啧啧,谁能想到,有朝一日竟能见到,高高在上的贵女,被杀威棒杖责?”
“什么贵女?明显就是和那兵部尚书一家,狼狈为奸,竟敢诬陷和乐郡主!”
“这三十杖下去,不死也要残了吧?”
陈婉容此刻已经吓傻了。
直到两边凶神恶煞站了两个手执杀威棒的壮汉,才知道求饶。
“救我,我可是兵部侍郎家的嫡女,你们不能这般大庭广众之下行刑!”
可太子殿下都下令了,谁还在乎一个区区侍郎之女?
“啊!!”
随着棍棒重重落在身上,陈婉容的惨叫声顿时掩盖住了所有喧嚣。
宋怀姝见状吓的汗流浃背、面无人色。
“不不,不是我,都是曾夫人狂骗我、威胁我的!”
她大声辩驳,可整个厅堂的人各自忙碌,根本没人看她。
楚风吟跟宋明澈竟不顾她死活,直接走了?
宋怀姝心中又恼又怕!
几棒子下去,刚刚还惨叫连连的陈婉容,反而没了声音?
壮着胆子再次看去,只见陈婉容双眼紧闭,脸色煞白,口角血线滴落。
显然是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
宋怀姝再也不敢心怀侥幸,当即膝行朝着宋同初爬去。
“长姐,我错了,我不敢了!求求你饶了我这次!”
宋同初低头,看着抓住自己裙摆,指间发白的手。
眼眸冰冷,声音更如寒霜:
“哦?知错了,就该认罚!区区三十棍,应该死不了!”
不是要跟楚风吟恩爱有加吗?
这要是死了,还怎么看到他的真面目?
还怎么看到他忠毅伯府的下场呢?
砰!砰!砰!
伴着耳边,棍棒打在身体上的声音。
宋怀姝双目圆睁,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宋同初。
“长姐,你怎么能这么无情?你怎么能不管我的死活呢?”
“你不是一直最关心弟妹们吗?今日这三十棍,我不能受!”
宋怀姝的哭喊,就在这厅堂之中回荡。
后面看热闹的百姓,早就看不下去了。
“呸!真不要脸,这宋二小姐可比侍郎之女还要可恨!竟然背刺自己堂姐!”
“我看啊,这三十杖都是少了!这样背信弃义的小人,就该流放、杀头!”
宋同初面无表情,一把抽出自己的裙角,宋同初后退一步。
冷眼宋怀姝被抓起,绑到了凳子上。
“不要啊,长姐救我,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砰!
几乎是一棍子下去,宋怀姝的叫喊就被打散了,她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两辈子了,哪里受过这种罪?
可煞白着脸,只看到那宋同初无动于衷站在不远处。
冷冷看着自己被打。
宋怀姝心里的惧怕和身体的疼痛,瞬间转化成了对宋同初的愤恨!
咬牙切齿,眼见着宋同初头也不回的离开。
宋怀姝受不住终是昏死了过去。
死是死不了,但她不知道,不久还有更大的麻烦等着她……
宋同初前脚刚回到宋府,还没来得及换身衣裳。
便听说宋明澈求见。
几乎没怎么动脑筋,便猜到他因何而来。
她唇角微勾,淡淡道:
“放他进来。”
真的想看看,人还能无耻到什么地步。
不一会儿,宋明澈长驱直入的走了进来。
“长姐!你之前不是说,将那些江湖人士都驱散了吗?这什么血影堂,是不是就是咱们镇国公府背后的势力?”
宋明澈眉头紧皱,直到说完,才发现南凌川竟然也端坐在书房中。
看到他安安静静喝着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便心头一跳。
心中升起一丝不自然,可随即想到,全都在场也好。
全都说开,省得又被长姐骗了。
想到这,神色一正,转身正对着南凌川,态度和煦:
“南堂主初次相识你可能不认识我,我乃是镇国公府……”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南凌川便将手中的杯盏缓缓放下。
“宋小公子,在下当然认识。”
宋明澈听他这般说,眉头慢慢舒展。
心中更肯定,江湖上最厉害的血影堂,就是镇国公留给他们的。
可还不等他说完,却听南凌川话锋一转:
“不就是护不住自己母亲,令她堂堂的侯府二夫人,二嫁商户吗?”
噗——
宋明澈只觉血脉膨胀,脸色涨红,指着南凌川就道:
“你知道什么?若不是宋同初从中作梗,哪里会有这些事?”
说着,又指向宋同初:
“这血影堂不是你一个人的,我身为镇国公府男丁,更有资格继承!”
那日回去后,他特意打听了一下血影堂的名号。
一打听,便觉得简直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啊!
得了血影堂,就相当于得了整个江湖!
到时候,还愁找不到人才,不能在睿王面前占据头功吗?
可他也知道,现在的宋同初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当即下定决心,直言道:
“只要你同意将血影堂给我,我可以跟你和好如初,搬回这里!”
宋同初听到此时,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宋明澈,你是脑袋被驴踢了吗?”
说着脸上笑意一收冷冷道: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打血影堂的主意?搬回这里?你配吗?”
等到再次被丢出去,宋明澈也没想通。
这宋同初到底为何如此硬气!
“既然这样不讲情面,那就别怪我真的翻脸了。”
……
楚风吟一脸阴沉的回到忠毅伯府,直奔书房。
刚进门,哗啦一声。
将桌案上的东西,全部扫落。
“废物!全都是废物!”
心腹顶着怒火,汗流浃背,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却不得不出声:
“世子,已经找人给曾书华送口信,用他幼子的命,换守口如瓶!”
楚风吟眼底,闪过寒光:
“他必然不敢胡乱攀咬,再说,不过一点粮草,陛下还不至于为此动忠毅伯府!”
楚风吟只是没想到,宋同初竟有这样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