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义脸上神色这才缓和了一些,缓缓又坐了回去。
林逸皱起了眉头。
就算他对姑苏义的做法多有不喜,但对方到底是他的老丈人。
只要姑苏玉想要认姑苏义这个父亲,他就要给足老丈人面子。
“昨儿之事,你们做的太过分,必须要给香儿一个交代。”姑苏义重新落座后,就开始摆起了长辈的架势。
林逸沉着脸,一言不发,姑苏玉神色微妙,试探着问,“父亲想要什么交代?”
“江扶月仗着自己是郡主如此折辱姑苏家的女儿,她如何待香儿,也便让她自己受这一遭!”姑苏义毫不客气地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不可能!”林逸立刻拒绝。
别说江扶月惩罚姑苏香的出发点是为了维护他们的儿子,就算江扶月真做错了,他也不能让任何人折辱了他们相府的儿媳妇!
“父亲,荣乐现在怀着岫白的孩子,你这个要求,过分了。”姑苏玉也是不赞同地皱起了眉头。
“不让她受这一遭也行,让她去跪在香儿跟前道歉,只要香儿肯原谅她,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姑苏义又道。
“岳父大人,你不要太离谱!”林逸脸色阴沉,语气已经带了几分不悦。
“林逸,你还知道我是你的岳父大人?我还以为,你当了丞相,身份显贵,瞧不上我这个岳父大人了呢!”姑苏义阴阳怪气地说道。
林逸脸色铁青,脸上的表情已经有些绷不住了。
若不是他对姑苏玉是真爱,现在真想把姑苏义给赶出去!
“父亲,你这是说的哪里话!”姑苏玉干笑着说道,“你既然把她放到了相府来养,我们一定帮她谋一份好姻缘!”
姑苏义冷笑一声,没有说话,端起了桌上的茶盏,慢悠悠地抿了一口。
姑苏义这口茶刚抿完,就见林岫白搀扶着江扶月进了议事厅。
看到林岫白对江扶月那关怀备至的架势,再看到江扶月那目中无人的模样,再想到姑苏香被江扶月坑害得那么惨,姑苏义看江扶月顿时越发不顺眼。
江扶月像是没有察觉到姑苏义的注视,在林岫白的搀扶下,慢慢落座,自始至终,没有给姑苏义一个眼神。
姑苏义心中顿时不快,阴阳怪气地说道,“荣乐郡主好大的架子!”
江扶月这才将视线转向他,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既然知道我是荣乐郡主,见了我为何不跪?”
虽然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但是只看姑苏玉跟林逸的脸色,江扶月也能猜测到,在她来到议事厅之前,三人之间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
她既然已经嫁进了相府,就是相府的人,有人欺负相府的人,她自然是不乐意的。
“跪?我是你婆母的父亲,按辈分是你的外祖父,该跪的人,是你!”姑苏义沉着脸呵斥道。
江扶月却是讥诮地看了对方一眼,“我的外祖父你可当不起!”
江扶月这话出口,林逸和姑苏玉脸色都是一变。
江扶月的外祖父那可是大商国的开国皇帝,姑苏义何德何能,敢以江扶月的外祖父自居?
姑苏义却像是自动忽略了这个关键信息一样,目光直直盯着林岫白,“这就是你精挑细选的好妻子?!”
林岫白挑了挑眉,“不错!荣乐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
姑苏义被林岫白的话气笑了,他知道林家出情种,出了一个林逸,一辈子只娶了姑苏玉一个,现在又出了一个林岫白,为了等到江扶月,之前甚至不惜自毁名声!
如今,人是娶到了,却是一个悍妇、妒妇!
都怀孕了,还不说给岫白纳几房妻妾,对于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还防得如此厉害!
“最好的女子就是不知礼节,见了长辈都不知道行礼么?”姑苏义尖酸刻薄地说道。
“长辈?我最擅长的事儿是干掉长辈,你这位长辈,要不要试一试?”江扶月也是半点都不惯着姑苏义。
吃过的亏多了,江扶月学会了一个道理,谁让自己不好受,那自己就要还回去。
不然,自己委屈求全,只会换来对方的得寸进尺!
“你!”姑苏义顿时语塞。
江扶月嫌弃地翻了他一眼,“姑苏香罪有应得,昨天只是小施惩戒,你若是觉得她无辜,现在带他滚出相府,从此以后,别再来登相府的门!”
“姑苏玉!这就是你们相府娶的好儿媳?!”姑苏义惹不起江扶月,立刻将矛头对准了姑苏玉。
姑苏玉赶紧安抚,“父亲别生气,荣乐脾气是大了点,但她说的都是对的!”
一句话,差点没让姑苏义当场背过气去。
江扶月是对的,合着就是他不对?
“好,好好!你们相府,我们姑苏家是真高攀不起!我这就走!”姑苏义说着站起了身,气势汹汹地就要往门外走。
姑苏玉看看江扶月,又看看姑苏义顿时左右为难。
一边是她有些畏惧的儿媳妇,一边是跟她有着血脉亲情的亲爹,哪一个,她都惹不起。
看出姑苏玉对自己的不舍,姑苏义又开始作妖,“姑苏玉,我告诉你,我今天出了这个门,姑苏家就再也没有你这个女儿!”
姑苏玉赶紧拉住姑苏义的胳膊,“父亲,荣乐她只是说的气话,你别当真。”
“气话?人家可是郡主,身份尊贵,一言九鼎,她就是瞧不上我们姑苏家!”姑苏义义愤填膺。
“姑苏家的确是不入流,”江扶月淡淡地吐出一句话,“应该跟姑苏燕一起流放!”
姑苏义瞬间安静了。
别看江扶月只是一个郡主,但若是江扶月真想把姑苏家整个流放,他是半点办法都没有的。
姑苏义不说话,也不嚷嚷着离开了,只是脸色依然很臭。
姑苏玉一看这架势,知道自己再不拿出点好处来哄哄自己的亲爹,自己这个亲爹怕是真会不认自己。
“过几日便是皇城诗会,到时候,我带香儿进宫去参加诗会,物色物色合适的人家,给她谋一份好姻缘。你看这样如何?”姑苏玉试着安抚姑苏义。
姑苏义冷哼一声,不置可否一甩衣袖,却是再也没敢挑衅江扶月,也没再嚷嚷着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