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墟教派的黑石法杖在昏暗的巷道里划出狰狞的光弧,带着硫磺与腐朽的气息,直逼凌玥的面门。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方才一场短促而激烈的遭遇战,让本就狭窄的废墟更显狼藉。
凌玥咬牙,侧身险险避开,手中的短刃划破对方的袍角,却也因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空当,被另一道从阴影中袭来的咒印击中肩胛。
“呃!”她闷哼一声,剧痛瞬间席卷全身,身体不受控制地踉跄后退,撞在一堵残垣上。温热的血液迅速浸透了她的衣衫,顺着手臂滴落,在布满裂痕的地面上绽开刺目的红。
“找到你了,‘特殊’的血脉……”为首的烬墟教徒声音嘶哑,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一步步逼近,“乖乖跟我们走,或许能少受些苦。”
凌玥喘着气,受伤的左肩几乎使不上力气,但她的眼神依旧锐利如鹰。她不明白,这些人为何对她穷追不舍,她只是个跟着师父在边境小城讨生活的普通孤儿而已。
就在教徒的法杖即将触及她的瞬间,一直守护在她身侧、由师父楚临风所赠的一枚古朴玉佩——那上面刻着繁复而黯淡符文的玉佩,突然发出了异样的微光。
几乎是同时,凌玥肩胛伤口滴落的一滴鲜血,不偏不倚地溅在了玉佩的符文之上。
“嗤——”
仿佛滚油滴入清水,玉佩上的符文猛地爆发出刺眼的白光!那些原本黯淡的线条如同活过来一般,流转着神秘而强大的力量。
“这……这是?!”逼近的教徒脸色骤变,声音里充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守界者……上古守界者的血脉!竟然真的存在!”
白光以玉佩为中心扩散开来,形成一个无形的屏障,将凌玥护在其中。而更让她惊骇的是,一股从未有过的、古老而磅礴的力量,伴随着血液的涌动,从她体内深处被唤醒。那感觉仿佛沉睡了万年的河流突然奔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守护的意志。
她看到,那些烬墟教徒在白光的冲击下,纷纷惨叫着后退,他们身上的黑暗能量如同遇到克星般滋滋作响。
“不可能……守界者不是早就灭绝了吗?”教徒首领失声低吼,眼中的狂热被恐惧取代,“难怪……难怪教主会下令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你!”
守界者?血脉?
凌玥脑中一片混乱,伤口的疼痛似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冲淡了。她低头看着那枚仍在发光的玉佩,看着自己滴落的鲜血,一个模糊的念头在心中升起。
就在这时,一道焦急而熟悉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废墟顶端落下,挡在了凌玥身前。是她的师父,楚临风。
他依旧是那副平日里淡然的模样,但此刻眼中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与……一丝深藏的痛楚。他没有看那些惊慌失措的烬墟教徒,而是第一时间转身,看向凌玥,目光落在她受伤的肩膀和那枚发光的玉佩上。
“师父……”凌玥声音带着颤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守界者……血脉……”
楚临风伸出手,轻轻覆盖在那枚依旧散发着微光的玉佩上,符文的光芒似乎因他的触碰而柔和了一些。他的指尖拂过凌玥的伤口,一股温和的力量涌入,暂时缓解了她的痛楚。
然后,他缓缓转过身,看向那些脸色惨白的烬墟教徒,声音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
“烬墟教派,觊觎守界者血脉,意图打破界壁平衡,罪无可赦。”
他的目光扫过惊愕的凌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欣慰,有担忧,更有一份长久以来的守护终于揭开序幕的沉重。
“小玥,”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郑重,“他们追杀你,是因为你体内流淌着上古‘守界者’的血脉,那是维系世界屏障的关键。”
他顿了顿,看着凌玥震惊到无法言语的表情,一字一句地说道:
“而我,楚临风,正是这世间最后一位,守护守界者血脉的‘守护者’。你的血脉,由我守护至今,如今,它以这样的方式苏醒了。”
风声穿过废墟,带着尘埃与未知的气息。凌玥看着师父从未有过的严肃脸庞,感受着体内那股陌生而强大的力量,以及肩上尚未愈合的伤口,她知道,自己平静的生活,从血液激活符文的那一刻起,已经彻底结束了。一个关于上古血脉、教派追杀和守护者的巨大秘密,正伴随着她的鲜血,缓缓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