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缝里的腥臭味越来越浓，黑红色的血煞泉水咕嘟咕嘟往外冒，像煮开的烂泥，溅在旁边的石头上，“滋滋” 地腐蚀出小坑。张阳扶着断剑半跪在地上，手心的红纹还在发烫，却比刚才弱了些 —— 刚才那阵剧痛不是白疼的，至少让他们找到了幽冥之主的 “补给线”，这泉眼要是堵不住，用不了多久，轮回门的封印就得被血煞泡开。
“得赶紧堵！再让它冒下去，雪山的地脉都得被染黑！” 林默蹲在裂缝边，手指刚碰到渗出来的血丝，就赶紧缩了回来 —— 指尖又麻又疼，像是被冻住了，又像是被火烧，这血煞比古宅的母巢凶十倍不止。
苏小满握着青丘珠，珠子的青光对着裂缝照，能看到泉眼在地下半丈深的地方，像个黑红色的窟窿，里面裹着团更浓的黑雾，正顺着泉水往上翻。“我的青丘珠能吸点，但不够快，泉眼的血煞太多了，光靠珠子撑不了多久。”
“用我的五灵纸神！” 林默突然拍了下背包，之前准备的十个纸神还整整齐齐叠在里面，“纸神有五行之力，火能烧、水能淹、土能压，刚好能堵泉眼。小满你用灵狐血激活它们的力量，张阳你用断剑吸血煞，我们三个一起上，别给它反扑的机会！”
张阳点点头，撑着断剑站起来，剑尖的破邪印记亮着淡金光，刚才被血煞激出来的疲惫少了些：“我这剑现在吸得快，你们尽管堵，血煞往我这边引，我来净化。”
林默没再耽误，手一扬，十个五灵纸神 “唰” 地全飘了起来，在裂缝上方排成一排。每个纸神手里的微型罗盘都亮着对应的光，火灵纸人红、水灵纸人蓝、土灵纸人黄、木灵纸人绿、金灵纸人金，五道光混在一起，把周围的雪都照得五颜六色。
“纸神列阵！五行封！” 林默指尖对着纸神一点，丹田的阳气顺着指尖飘过去，火灵纸人最先冲上去，手里的微型罗盘亮得刺眼，对着泉眼冒出来的血煞就烧。红光照在血煞上，发出 “噼啪” 的声响，黑红色的泉水瞬间冒起白烟，腥臭味里混进了焦糊味，泉眼冒水的速度明显慢了点。
紧接着，水灵纸人和土灵纸人也冲了上去。水灵纸人手里的罗盘喷着淡蓝色的水，不是普通的水，是带着阳气的 “净化水”，对着泉眼一浇，血煞的黑雾又散了些；土灵纸人则直接跳进裂缝，身体瞬间变大三倍，像块黄色的土块，对着泉眼就压 ——“咔嗒” 一声，泉眼的血煞顿时少了一半，只从土灵纸人的指缝里渗出来点。
“好样的！” 苏小满眼睛一亮，赶紧凑到裂缝边，把青丘珠举在土灵纸人上方，“我现在注灵狐血，你们俩帮我盯着，别让血煞反扑！”
她从怀里掏出小匕首，对着指尖又划了一下 —— 这次比上次划得深，鲜红的灵狐血珠滴在青丘珠上，珠子 “嗡” 地一声，青光瞬间暴涨，顺着土灵纸人的身体往下流，钻进泉眼里。五灵纸人像是被激活了似的，身上的光突然变亮，火灵纸人的红光烧得更旺，水灵纸人的蓝光浇得更急，连木灵纸人都跳了下来，手里的罗盘缠着青绿色的藤蔓，顺着裂缝往下爬，把泉眼周围的土都缠住，不让它再崩裂。
可就在这时，泉眼里的黑雾突然 “嘭” 地炸开，一股更浓的血煞从土灵纸人的指缝里冲出来，直对着苏小满的脸就喷！“小心！” 张阳眼疾手快，一把将苏小满拉到身后，同时举起断剑，剑尖对着血煞就刺 ——“滋啦” 一声，断剑的淡金光裹住血煞，像吸面条似的，把那团黑雾全吸进了剑身里。
苏小满吓出一身冷汗，手里的青丘珠差点掉在地上：“谢了…… 这泉眼的血煞怎么突然变凶了？”
“是在护泉眼！” 林默赶紧调整纸神的阵形，让金灵纸人也跳下来，和土灵纸人一起压着泉眼，“这泉眼下面肯定连着幽冥的地脉，我们堵它，就等于断了幽冥之主的粮，他能不急吗？小满你赶紧继续注血，别停！张阳你再吸快点，我让火灵纸人帮你烧！”
张阳点点头，往前跨了一步，断剑的剑尖对着泉眼的方向，故意露出点阳气 —— 这招是刚才使出来的，血煞就像见了光的飞蛾，虽然怕，却忍不住往上凑。果然，泉眼里的黑雾又冒了点出来，刚到裂缝口，就被断剑的光吸了进去，剑身的淡金光又亮了些，连带着张阳手心的红纹，都淡了点，不再像之前那样烫。
苏小满深吸一口气，又挤出几滴灵狐血滴在青丘珠上。这次她学乖了，把青丘珠贴在土灵纸人身上，让青光顺着纸人慢慢渗进泉眼，不再直接对着泉眼 —— 这样就算有血煞反扑，也有纸人挡着。青绿色的光钻进泉眼后，里面的黑雾明显瑟缩了一下，冒出来的血煞泉水也变稀了，从黑红色变成了淡红色。
“快了！再加把劲！” 林默的额头冒了汗，维持十个五灵纸人的阵形很费阳气，他能感觉到火灵纸人的红光有点弱了，赶紧又灌了点阳气过去。火灵纸人像是打了鸡血，对着泉眼的血煞又烧了起来，这次连泉眼里的黑雾都被烧得 “吱吱” 叫，顺着泉水往下缩。
张阳的胳膊也开始发酸，断剑吸了太多血煞，剑身变得有点沉，可他不敢停 —— 他能感觉到，断剑里的净化之力正在慢慢消化血煞，变成更纯的阳气，顺着手臂往他身体里流，手心的红纹越来越淡，之前被血煞影响的疲惫感也在退。“快了！泉眼的黑雾快没了！”
果然，又过了半炷香的时间，泉眼冒出来的血煞泉水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几滴淡红色的水，顺着土灵纸人的指缝往下滴。五灵纸人身上的光也弱了些，但阵形没乱，火灵纸人的红光还在烧着最后一点血煞，水灵纸人的蓝光在浇洗泉眼周围的土，木灵纸人的藤蔓把裂缝缠得死死的，像打了层补丁。
“差不多了！” 林默赶紧让金灵纸人拿出微型罗盘，对着泉眼的方向按下去 ——“咔嗒” 一声，金灵纸人的罗盘嵌进了土灵纸人的身体里，五灵纸人的光突然汇在一起，形成一个五色的光团，对着泉眼就压了下去。光团刚碰到泉眼，就听 “嗡” 的一声，裂缝里的最后一点血煞也被吸光了，地面慢慢平静下来，不再震动。
三人都松了口气，张阳扶着断剑坐在地上，剑身的淡金光还在闪，手心的红纹已经快要看不见了，只剩下淡淡的一道印，像普通的胎记。苏小满收起青丘珠，指尖的伤口还在渗血，她却顾不上疼，凑到裂缝边看 —— 泉眼不冒血煞了，五灵纸人嵌在土里，像个五色的塞子，把裂缝堵得严严实实。
“成了？” 苏小满的声音有点发飘，刚才注灵狐血耗了不少灵力，现在腿有点软。
林默蹲在裂缝边，用罗盘对着地面照，金红色的光钻进土里，能看到五灵纸人的光团还在亮，泉眼的黑雾已经没了，可他的眉头却没松开：“没全成，只是暂时堵上了。”
他指着裂缝边缘，那里的土还在微微动，偶尔渗出来一丝极淡的血丝，像没愈合的伤口：“这泉眼的根在幽冥地脉，我们堵的只是上面的口，下面的血煞还在往上涌，纸人的五行力撑不了太久，最多三天，这塞子就得被顶开。”
张阳也凑过来看，断剑的剑尖对着渗血的地方，能感觉到下面有股微弱的煞气在动，像冬眠的蛇，没彻底死透。“那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守在这儿吧？轮回门还在雪山深处，我们得去拦幽冥之主。”
苏小满握着青丘珠，珠子的青光对着地面闪了闪，像是在感应什么：“祖母说过，幽冥的地脉怕‘活气’，尤其是有灵智的活气。我们刚才用的五灵纸人是死物，撑不了多久，要是能找到北冥的龟灵脉，用龟的土属性活气来补，说不定能封得久点。”
林默点点头，把罗盘收起来，盘面的五灵小指针里，对着北的黄指针（龟灵脉）正微微闪着光，比之前亮了些：“现在只能这样了，先去轮回门看看情况，要是能暂时稳住那边的封印，我们再回头找龟灵脉。不过……”
他突然顿住，耳朵贴在地面上 —— 刚才平静下来的地面，又开始轻轻震动，不是泉眼的方向，是雪山深处，轮回门的方向。震动越来越明显，连周围的雪都开始往下掉，砸在地上发出 “簌簌” 的声。
苏小满和张阳也感觉到了，脸色瞬间变了 —— 这震动不是普通的地动，是有东西在撞封印，是幽冥之主！他们堵了泉眼，断了他的血煞补给，他肯定急了，开始硬闯轮回门了！
“走！去轮回门！” 林默抓起背包，五灵纸人的阵形不能动，只能留在这儿撑着，“泉眼暂时堵了，我们得赶在他撞开封印前，找到加固的法子！”
张阳也站起来，断剑别在腰上，手心的红纹虽然淡了，却还是能感觉到一丝联系，像根细线，牵着轮回门的方向。苍牙在旁边低嚎着，尾巴绷得笔直，对着雪山深处的方向，毛发都竖了起来。
三人没再耽误，顺着雪山的小路往深处跑。身后的裂缝还在微微渗血，五灵纸人的光团慢慢变暗，像风中的烛火；前方的雪山越来越暗，乌云压得很低，隐隐能听到沉闷的 “轰隆” 声，像是锁链在扯，又像是石门在开 —— 轮回门的封印，要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