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妗念注视着矮身坐进车内的人,原本周身凌厉的压迫感在落座瞬间悄然收敛。
他侧过脸,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刚才怕了?”
她轻轻摇头:“我觉得迟先生看着没那么可怕。”
“看来那老头给你的第一印象不错。”
话音刚落,李明义发动车子,后座的升降板随之升起。
温妗念犹豫片刻,轻声问:“你和你父亲...关系一直这样吗?”
看着她眼底的关切,迟祎戈不由调侃:“在担心我?”
“才没有。”
她垂眸,语气带着淡淡怅惘,“我只是觉得,你还有父亲在,总归是幸运的。不像我,只剩姑妈了。”
迟祎戈没有接话,只是伸手覆住她的手,掌心温度透过肌肤传来:“前几年更僵,这两年反而自在些。”
温妗念鲜少听迟祎戈谈及父亲,她反手回握住他的手,提议道:“下个月,我们一起去看看你父亲吧。”
迟祎戈愣住,转瞬漾开惊喜:“温同学,你这是...接受我的身份了?”
本只想安慰他的温妗念,闻言慌忙抽回手,侧过身望向车窗外,可唇角却不受控地扬起。
“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想从迟伯父嘴里,听听迟博士小时候的糗事罢了。”
“恩,从迟先生到迟伯父,那老头要知道,大概又给他的兵加练了。”
温妗念正疑惑着,就见迟祎戈俯身从小冰箱里取出一瓶饮料。他抽出纸巾仔细擦拭瓶身凝结的水珠,才将饮料递过来。
她接过喝了几口,抬眼望向他,眼底满是不解。
“他开心时,他的兵得加练,不开心时加倍。”
温妗念轻笑:“看来当你爸的兵,很苦。”
迟祎戈点头。不置可否。
两人正说着,温妗念的手机突然响起。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赶忙接通:“喂,依依,怎么了?”
听筒里传来嘈杂的背景音,夹杂着傅祎依压抑的哽咽。
她凝神听了几句,点头应道:“好,把地址发我。”
挂断电话,温妗念神色凝重:“依依在瑰丽酒吧好像出事了。”
迟祎戈闻言,抬手敲了敲升降板。
隔板降下后,他沉着声对前排的李明义说:“去瑰丽酒吧。”
—
一小时前,傅祎依接到蒋北森的电话,对方说在瑰丽酒吧有事相告,经不住软磨硬泡,傅祎依好奇对方目的便答应赴约。
抵达包厢时,只见蒋北森正笑着招呼她过去喝酒。
傅祎依身着小香风套装裙,挎着包扫了眼包厢里的男男女女,眼神掠过人群时泛起一丝不屑。
她径直走向蒋北森身旁坐下,指尖捏过高脚杯轻抿一口:“你找我什么事?”
“祎依,我们都好久没聚了……”
“突然想起我?是又没人替你买单了?”她截断对方的话,眼尾微挑。
蒋北森脸色瞬间发白,却很快堆起笑,伸手想拉她手腕。
“你怎么这么说?就是想你了,每次打电话你都不接……”
傅祎依盯着蒋北森堆笑的脸,忽然想起自家哥哥和好闺蜜相处的画面。
她哥哥看温妗念时,眼底那抹藏都藏不住的温柔,才是真正的爱意。
再对比眼前这人虚情假意的讨好,她只觉得可笑,连敷衍的耐心都快耗尽了。
傅祎依将酒杯放在茶几上,抓起包起身欲走,却被蒋北森一把攥住手腕。
“祎依,你这是干嘛?”
“去给你们买单。”她挑眉冷笑。
蒋北森这次学聪明了:“等结束再买也不迟。”
她甩开对方手刚要迈步,蒋北森冲旁边的人使眼色,两个男生立刻拦上来,一人一杯酒堵住去路:“傅小姐,赏脸喝一杯?”
“你们放开我!”傅祎依挣扎间被强行灌下一口,呛得剧烈咳嗽。
蒋北森逼近两步,眼神阴鸷:“真没想到……你居然跟迟家有关系。”
傅祎依抬眸冷笑,没想到长脑子了,知道调查她。
酒液顺着喉咙滑进胃里,她忽然察觉异样,攥紧沙发扶手质问:“你们到底在酒里下了什么?”
包厢里响起几声猥琐哄笑,有人凑近她耳边低语:“当然是帮傅小姐跟蒋公子促成好事了。”
几人嬉笑着鱼贯往包厢外退,临出门还冲蒋北森挤眼,“蒋公子慢慢玩,我们去舞台凑个热闹!”
包厢门“咔嗒”关上,傅祎依她指尖刚触到手机,就被蒋北森夺过扔在沙发上。
眩晕感从太阳穴蔓延开来,她强撑着往后退,后腰抵上冰冷的沙发扶手时,终于看清对方眼底的欲望。
“蒋北森,我们有话好好说。”
“祎依,做我女朋友,我们订婚!”
蒋北森逼近两步,眼里泛着贪婪的光。
她背靠沙发嗤笑:“这几年我跟在你屁股后面当提款机,你享受着我的钱,还四处暧昧。现在知道我姓迟,就想生米煮成熟饭?”
“我是为了你好!”他猛地攥住她手腕,“港区那些人哪配得上你?我是高材生,只有我……”
“你也配。”傅祎依被药性灼得眼眶发烫,却仍勾起唇角,指尖戳向他胸口。
“你就是个既要又要的中央空调,蒋北森我真是眼瞎了,当初才会看上你。”
蒋北森扯掉领带甩在地上,西装外套扔在沙发上,他卷着袖口逼近时,傅祎依攥紧沙发边缘往后缩。
皮带扣“咔嗒”松开的声响让她浑身血液凝固,手中的包挥出去时已带了颤音:“你疯了。”
“疯?我清醒得很。”
他钳制住她乱挥的手腕,膝盖顶开她双腿的瞬间,傅祎依瞥见茶几角落闪着红光。
镜头正对着沙发。
“你居然录像。”
她瞳孔骤缩,药性让指尖发麻,挣扎着去够手机,却被他一把扯开领口。
布料撕裂声中,她被按在沙发上,颈间传来湿热的呼吸。
“喊啊,继续喊。”
蒋北森扯着她手腕晃了晃,“隔音墙厚得很。”
他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腰带上,“录像,我只是为了自保。”
傅祎依这下真是害怕了,眼眶通红,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蒋北森却用指腹轻擦她的脸。
她偏头躲开,声音发颤:“钱……我给你钱,多少都给……别这样……”
“当迟家女婿不比要钱划算?”
他笑着俯身,鼻尖几乎碰到她的。
就在他嘴唇要贴上的瞬间,包厢门“轰”地被踹开。
蒋北森刚骂出半句“谁他妈…”,就被一道黑影拎起来甩向墙壁,闷哼声中,一只皮鞋狠狠踩在他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