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如同被墨染就,沉甸甸地压向大地,将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氛围之中。残阳恰似一颗被利刃狠狠剖开的血珠,迸溅出的殷红光芒肆意地涂抹着天际,把漫天云霞渲染成一片狰狞而又诡异的赤红色。这猩红的光晕仿若汹涌奔腾的潮水,以不可阻挡之势漫过海边嶙峋突兀的礁石,那些礁石犹如张牙舞爪的怪兽,在血光的映照下更添几分阴森;潮水般的光晕又涌向残破不堪的战船,战船的残骸在余晖中显得愈发破败,仿佛在诉说着战争的残酷;最终,这血色的潮水将整座海岛完全浸泡其中,使之陷入一片触目惊心的血海之中。
腥咸的海风呼啸而过,如同恶魔的咆哮,裹挟着浓重刺鼻的血腥气与令人作呕的腐臭。那血腥气仿佛是无数亡魂的哀怨,而腐臭则来自倭寇尸体上尚未干涸的黏液,混合着海水的味道,每一次呼吸都仿佛是吞下了一把生锈的铁屑,尖锐而刺痛,令人胃部一阵痉挛,几欲作呕。
苏明博身披精钢打造的锁子连环甲,外罩玄色鱼鳞明光铠,肩披猩红战氅猎猎作响,恍若烈焰战神驾临人间。肩甲上铸造的机关火麒麟昂首嘶鸣,镶嵌的夜明珠在夕阳下流转着妖异的幽蓝,喉间暗弩蓄势待发,仿佛下一秒就要喷射出致命的火舌。腰间斜挎着鎏金燧发短铳,枪柄缠着赤红鲛绡,随着步伐轻晃,黄铜扳机与铁制枪托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如同死神敲响的警钟。
他负手立于海岛最高处的了望塔上,身后八百神机营将士身披靛蓝棉甲,内衬锁子钢环,头戴凤翅盔,盔顶红缨在风中如燃烧的火焰。每个人怀中都抱着新式步枪,枪管上刻着精美的云雷纹,扳机处还缠绕着防滑的鹿皮。铠甲缝隙间蒸腾着白气,那是连续射击后残留的火药热气,在暮色中凝成霜花,闪烁着点点寒光;枪口垂落的硝烟如幽灵般飘散,混着未干的血迹,在青石板上晕染出诡异的图案。
这支精锐之师手持的火器上,还能看到残留的火药痕迹,黄铜部件在夕阳下泛着冷硬的光泽,仿佛随时准备将敌人轰成齑粉。苏明博扫视着这片被战火洗礼的土地,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悯,但转瞬又被坚定的杀意所取代。此刻的他,就是这片海域的主宰,是正义的化身,任何胆敢侵犯国土之人,都将在他的火器下化为灰烬。
在他脚下十丈开外,楚淮安被粗重的铁链拖拽着,狼狈地前行,直至被拖至祭坛前。这位曾经鲜衣怒马、风光无限的世家公子,此刻却仿佛被命运狠狠踩在脚下。他的发髻凌乱不堪,几缕发丝无力地耷拉在脸颊两侧,嘴角凝结着暗红的血痂,显得格外狼狈。身上原本华丽的蟒纹锦袍,如今已被海水浸泡得发白,失去了往日的光彩。膝盖在布满碎石的路上被拖出两道长长的血痕,碎石嵌入皮肉,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身下的土地。他身旁跪着二十三名倭寇,这些倭寇也是一副凄惨模样,有的手臂断裂,只能用残肢勉强撑着身体,断臂处的伤口还在不断渗出血液;有的瞎了左眼,浑浊的血水顺着脸颊缓缓淌进衣领,脖颈间粗糙的麻绳深深勒进皮肉,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勒痕。
“楚淮安!”苏明博猛地向前踏出一步,脚下的玄铁战靴重重地碾碎了脚下的贝壳,发出清脆的破裂声,在这寂静而压抑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他的声音犹如雷霆万钧,在海岛上空久久回荡,你却利欲熏心,与倭寇签订那丧权辱国的《东海密约》,私自开启港口,为虎作伥,助纣为虐!你可知晓,在这过去的三个月里,沿海十八县遭受了何等的灾难!三千六百户人家惨遭灭门,两万七千妇孺葬身于熊熊火海之中,他们的冤魂日夜哀嚎,不得安息!”说罢,他猛地扯开披风,露出内衬上密密麻麻的血书,那是各地百姓联名控诉的诉状,每一页都饱含着百姓们的血泪,字迹被晕染得模糊不清,却依然能感受到其中的悲愤与绝望。
楚淮安喉咙里发出一阵咯咯的声响,仿佛是死神在他喉间作祟。浑浊的眼泪混着血沫从他的眼眶和嘴角涌出,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绝望与不甘:“我...我原以为只是普通的通商往来...是他们欺骗了我...我...我悔不当初啊!”
“骗你?”苏明博冷笑一声,那笑容中满是对楚淮安的不屑与愤怒。他从袖中甩出一卷泛黄的契约,契约在空中展开,发出“哗啦”的声响,“这上面可有你亲笔画押!白纸黑字,铁证如山!你勾结倭国浪人,犯下贩卖人口的滔天罪行,还私自铸造兵器,妄图颠覆国家,你的所作所为天理难容!”他转身面向列队整齐的将士,眼神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声音如惊雷般炸响:“今日,当祭告天地,以慰死难者的在天之灵!”
祭坛之上,三十六名刽子手身着朱红色的刑衣,宛如地狱使者降临人间。他们腰间悬挂着浸透黑狗血的鬼头刀,那刀身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仿佛散发着摄人心魄的魔力。随着三通战鼓如雷般轰鸣,鼓声震得人心惶惶,为首的刽子手缓缓摘下青铜面具,露出脸上纵横交错的刀疤,那些刀疤仿佛是岁月刻下的勋章,记录着他的血腥过往。他猛地挥动手中的令旗,动作干净利落。刹那间,寒光闪过,楚淮安的头颅如被斩断的西瓜,骨碌碌滚落在刻满神秘符咒的祭坛上。喷涌而出的鲜血如泉涌般溅在苏明博的护心镜上,映出他森冷如霜的面容,那面容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审判者,令人胆寒。
“杀!”苏明博振臂高呼,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威严与愤怒。
早已按捺不住心中怒火的晋军,如同汹涌的潮水般向着倭寇残部席卷而去。一时间,刀光剑影闪烁,喊杀声震天。一名倭寇挥舞着长刀,恶狠狠地朝着晋军劈来,却被明军士卒眼疾手快,一枪精准地刺穿咽喉,倭寇瞪大双眼,带着不甘缓缓倒下;另一个倭寇试图跳入海中逃生,如同丧家之犬般狼狈,却被步枪射穿后背,发出凄惨的叫声。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与火器响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地狱般的乐章。海面上漂浮着倭寇的尸体,随着海浪的起伏而沉浮,将整片海域染成了诡异而恐怖的绛紫色,仿佛是一片血海。
当最后一名倭寇的头颅被挑上旗杆,鲜血顺着旗杆缓缓流淌,在夕阳的映照下宛如一条蜿蜒的血龙。苏明博望着眼前这片狼藉的景象,眉头紧紧锁在一起,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他踱步至礁石旁,俯身拾起半块刻着日文的玉佩,在手中轻轻摩挲着,眼神中满是思索。良久,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传令下去,将那些自称‘亲华’的倭人,一个不留,尽数押解上船。”
“大帅,这些人当真留得?”副将眉头紧皱,忧心忡忡地递上缴获的密信,“其中半数人身上搜出倭国天皇的密诏,恐怕心怀不轨啊。”
苏明博望向南方浩渺无垠的海域,目光仿佛穿透了沉沉暮色,直达未知的远方。他神色凝重地说道:“安南雨林瘴气弥漫,环境恶劣,且当地土着与汉人纷争不断。将这些亲华倭人分作八队,混入垦荒的民夫之中。”他展开一张泛黄的舆图,那舆图上标记着无数山川河海,他的指尖轻轻点在虫岛的位置,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让他们在那里开采铁矿,为我朝所用。若有任何异动...”他紧紧握住腰间的刀柄,关节因用力而泛白,“便让他们葬身于那毒瘴之中,永无翻身之日。”
与此同时,二十艘满载安南俘虏的战船缓缓靠近海岸。这些安南俘虏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脚踝上的铁链相互碰撞,在沙滩上拖出刺耳的声响,仿佛是他们悲惨命运的哀号。苏明博手持宝剑,剑身寒光闪烁,如同一道冰冷的目光扫过众人。他神色威严,声音冰冷地说道:“尔等安南背信弃义,竟敢助纣为虐,与倭寇勾结,犯下不可饶恕之罪。即日起,押送倭人前往虫岛,每日挖矿十时辰,以赎你们的罪孽。若有人能习得汉字,绘制精准的海图,可免三年劳役。”说罢,他突然抽出佩剑,动作如闪电般迅速,削断一名俘虏的发髻,那发髻缓缓飘落,如同一片凋零的落叶。苏明博目光如炬地盯着那名俘虏,冷冷地说道:“但若敢心生异心,妄图反抗,这颗头颅,便是你们的下场!”
接下来的七日,海岛陷入了紧张而有序的重建之中。苏明博亲自坐镇临时搭建的衙门,这里成了海岛的指挥中心,他如同一位掌控全局的舵手,引领着海岛走向新生。他左手批阅着各地送来的灾情奏折,那些奏折上详细记录着战争给百姓带来的苦难,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重锤,敲击着他的内心;右手则不停地签发安民告示,希望能给受灾的百姓带来一丝慰藉与希望。他下令拆除倭寇的营寨,那些营寨曾是倭寇作恶的据点,如今将砖石木料用于修缮百姓的民居,让这些材料发挥出应有的价值;从随军粮库中调拨三百石糙米,按照人头公平地分给受灾百姓,确保每一个人都能填饱肚子;还组织军医在沙滩上搭建起一座座帐篷,熬煮着避瘟的汤药,那汤药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给人们带来了健康的希望。当第一缕炊烟从新建的草屋袅袅升起时,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妪颤颤巍巍地捧着一碗热粥,泪水夺眶而出,滴落在苏明博的战靴上。她满是皱纹的脸上写满了感激,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苏明博望着老妪,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这是百姓对他的信任与感激,也是他肩负的责任。
此后的数年,南方海疆迎来了久违的安宁,再无战事纷扰。泉州港内,商船扬起崭新的白帆,那白帆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满载着精美的丝绸和瓷器,驶向遥远的西洋,开启了一段段充满希望的贸易之旅;岭南的梯田里,农夫们赶着健壮的水牛,在肥沃的土地上辛勤播种新稻,田间回荡着他们欢快的歌声,那是对丰收的期盼;景德镇的窑火彻夜不熄,熊熊的火焰映红了天际,精美的青花瓷在月光下泛着温润如玉的光泽,仿佛是大地孕育出的珍宝。而在京城的校场,每日清晨,都能看见苏明博骑着高头大马巡视的身影。他身姿矫健,眼神坚定,手中的马鞭轻轻点过士卒的甲胄,那动作充满了威严与关怀。他目光如炬地望向远方,那里,是他用一生守护的山河,是他心中永远的牵挂他深知,为了这片土地的安宁与繁荣,他将不懈奋斗,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