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一回家就联系好了聂卫平,大概咨询了费用和设计方案。
估计明后天先签好合同,确定租地面积,然后设计师再亲自来这里考察一下。
而现在,江晚可以把自己的想法简单说一说。
刚加上设计师,就听见院子里兵荒马乱,传来一阵阵骚动。
江晚走了出去。
院子里,秦阿月和谭秀山一人一嘴在说着什么,其他人也放下了手里的活,围成一团。
走近了,才发现里面站着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
江晚心底咯噔一下,不会又出什么事情了吧?
其中一名瘦一点的警察看见江晚出来,示意大家先安静,然后环视了一下四周,“你们现在人都到齐了吗?”
江晚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山上还有一些人在摘果子。”
另一名胖一点的警察直接出声,“麻烦你喊他们快点回来一下,我们有几个问题需要问一下你们。”
江晚拿起电话,对着山上富贵爷打电话,喊他叫其他人一起下来。
不过十多分钟,呜呜泱泱下来三十来个人,等人全部聚集到院子里,那名警察才清了清嗓子,“我们来这里是为了了解一起洗钱案件。”
洗钱?
不只是江晚疑惑,在场的乡亲们都很疑惑。
“警察同志,洗钱,什么洗钱,我们一天天都在上班,大家赚钱都来不及,洗什么钱?”
“哎呀,不是你说的那个洗钱,是别人把坏钱给你,你把好钱给他,那就是洗钱。”
“钱还分什么好坏啊,不就是看破没破吗?没破不就能用吗?”
“对啊,我们不知道啥洗钱,警察同志,你找错人了。”
江晚也是很不理解,洗钱来她们这里了解什么?
“警察同志,你给我说说是什么样的情况吧。”
两名警察看着江晚年轻,身边还站着王玉琼、彭大飞、江雨轩几个人,年轻人好沟通理解一点。
“你们认识杨兴吗?”瘦一点的警察问到。
杨兴?
不是杨沂州的爸爸吗?
“认识啊,警察,我们认识杨兴,是和杨兴有关吗?”吴翠花抬了抬眸子,有些疑惑。
“完了完了,我在他家买了几个背篓这也要被抓吗?”一名奶奶有点慌,抓住身旁人的手,嘴里念念有词。
“啊,我在他家买了扫帚和篓子,这和什么洗钱又有什么关系,我们不是正常买东西吗?”
“对啊,我们就是看着同乡的份上,买了些东西,这种应该没事吧,不过他到底出什么事情了?怎么看起来这么严重?”
警察也有些无奈,这一人一嘴,他们都插不上话。
“是这样的,你们认识杨兴,那知道他平时要去烧香拜佛吗?”
“不知道,杨兴去烧香拜佛干什么?”
“对啊,我们都不跟他一起的,更别提他家去烧香拜佛了。”
“我知道,我知道杨兴他确实会去烧香拜佛,我很多次都闻到他家有纸灰的味道,只不过杨兴他不告诉我去哪里拜的。”一名婶子突然开口,语气有些小心翼翼。
稍微胖一点的警察拿出纸笔就开始记,“你仔细说一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去烧香拜佛的。”
那名婶子有些被吓到了,眼睛瞪得有点大,“警察同志,我这个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明显是因为害怕而不敢说。
瘦一点的警察紧接着安慰她,“没事的,你知道这个,说出来算立功,我们怎么会找你的麻烦。”
那名婶子被安慰到了,才开始慢慢思索。
大概在七八年前,她的孩子参加高考,很显然,农村人并不会考虑这么多,只想着孩子能考上最好,考不上就出去打工,就她有点着急。
她妹妹嫁到了城里面,每次打电话都给她说,孩子要补课,孩子要请家教请老师,孩子考上大学见识不一样,人生不一样。
所以在高三那一年,她就安心在家带孩子,陪伴孩子一起读书冲刺。
后来在一次回家的路上,遇到了杨兴背着背篓从街上回来,她闻到了杨兴身上有寺庙烧香的味道,于是就突然问着杨兴,他拜的那个寺庙,她也想给孩子求一个考的都会,蒙得全对。
杨兴却像是受到了什么威胁一样,眼神瞬间就变了,怒冲冲地说了一句,“我没去烧香拜佛,你找其他人问吧。”
“我给你们说,杨兴当时的表情可吓人了,看得人慎得慌。”那婶子讲完之后,还抱了抱手臂,想起那个眼神,就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我想起来了,我也闻到过杨兴身上有香火气,只不过他从来都没有说过。”一位大叔也想起来什么似的接腔,只不过罗夏镇没有寺庙,大家也没有往这个方面想。
只觉得可能是去哪里上了坟。
胖瘦两名警察记录下来了大家说的话,最后发现都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于是开口再让大家想一想,“你们在想一下,有没有什么地方遗漏了,关于杨兴去求神拜佛这一方面。”
在场的人都摇了摇头,更别提江晚这一群小辈,就更加不清楚了。
“等一下,我好像记起来了。”一位老一点的大爷站了出来,语气有些飘忽,“很早之前,大概十几年前,杨沂州刚出生那会,好像就听到杨兴说,要去哪个山找神仙拜拜,说杨沂州的腰不好。”
仔细想起来,确实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那个时候根本没有去寺庙拜神仙的想法,况且最近的寺庙也在隔壁两个镇外,所以我就拒绝了他,后来就再也没听他提起过了。”
老大爷想起来还有点庆幸,幸好当时没去,不然现在警察就要来问他的情况了。
那警察叹了一口气,“大爷,你再想想,他说的是去哪个山?”
“好好好,我想想,我想想,那个寺庙我是没听说过,肯定不是普宁镇上的那个寺庙,好像…好像是姑婆山。”
姑婆山!
这一个名字出来,大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姑婆山是整个云州市最大的山,也是一座很少有人进去的山,因为太大了,而且雾气重,没有道路,就算进去了也很少有人能出来。
更别提有什么寺庙了。
杨兴怎么会去哪里?
得到准确的答案,那名瘦警察才出声:“那里不是什么寺庙,是一群伪装成神教的诈骗犯,他们利用一些虚假的宣传,把自己伪装成神的使者,利用他的信徒洗钱。”
每一次骗人之后,就去银行取钱,然后利用“神的恩赐”把所有的赃款和信徒进行100换120,以赃款换干净的钱。
由于动作小心,且每次骗的金额很少,这些年来报警的人也不多,钱一到账就通过成千上万个账户转到了国外的银行,经过无数个账户,最后又回到国内,前些年技术不发达,也没有关注,被骗的也有,他们也没考虑到是同一批作案人群,他们追了很久,才终于通过钱的编号,找到了杨兴和其他十来个信徒。
可惜这些年“神教”给他们的“恩赐”已经完完全全洗脑了他们,每一个人都不愿意透露出“神教”的位置。
江晚有些恍惚,所以当时她听到杨兴他们说,杨沂州的腰不好,是爸爸挖水管挖断的,这个也是“神教”给他们的旨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