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程见父母都走了，他看了看正在收拾残局的丽丽，薄唇勾起，面无表情说道：“你也走吧！”
丽丽像是没反应过来似的，轻轻“啊”了一声，然后，抬眸望着他。
“这样看着我干嘛？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郑程眉尖蹙起，声音稍微提高了一些。
见郑程冰冷的脸上带着一丝憎恶，说话跟陌生人似的，不对，就算是陌生人，脸上也会略带微笑，可是，他对自己呢？
丽丽心中纵有不悦，但她还是记住婆婆的话，并没有生气，而是继续忙自己的事情，没有搭理他，全当没听见。
郑程见丽丽装聋作哑，对自己说的话置若罔闻，心中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于是又大声吼道：“你聋了吗？”
丽丽这才放下手中的拖把，耐着性子来到床边，用手捋了捋他鬓角的凌乱的头发，嘴角微微上扬，不急不慢，柔声道：“老公，你现在的伤还没好，不能生气，小心伤口发炎。”
“把你的脏手拿开，我的伤口发不发炎，不劳你费心，”郑程低沉的声音，犹如一把利剑，句句戳进丽丽的心脏。
丽丽勾了勾红唇，依然不气不恼道：“你是我老公，我不管你，谁管你？”
“我呸！你这不要脸的女人，还好意思说是我老婆？滚，我不想看见你，”郑程朝她脸上啐了一口。
丽丽眉尖蹙了蹙，说道：“老公，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你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郑程冷冷地来一句：“问你自己。”
“我…我不知道，”丽丽抬眸看着他，喃喃道。
“哼！你会不知道？”
丽丽轻轻“嗯”了一声，一副委屈的样子。
郑程厌恶地看着她这副表情，口中吐出两个字，“恶心。”
“阿程，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哪…”丽丽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男人最怕女人流眼泪，郑程也不例外，见丽丽哭了起来，他沉声道：“你哭什么？我还没死呢！”
“阿程，你的话，像刀子一样扎进我的心，难道还不允许我哭？”
郑程只是沉默，没有说话。
丽丽“嘤嘤”哭诉：“你好狠心呀！”
“我狠心？”
“嗯！”
郑程叹了口气道：“丽丽，为了不把事情闹大，也为了我们自己的颜面，大家好聚好散吧！”
“你说什么？”丽丽一脸错愕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像是不认识他似的。
郑程一字一句地说：“既然你的心已经不在我这里，我们离婚吧！”
“不，我不离婚，”丽丽大声哭道，幸亏这是一个单人病房，没人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你在外面都有人了，何必还占着我这个茅坑不拉屎呢？”郑程冷笑道。
丽丽怔了一下，还想狡辩，喃喃道：“老公，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心里清楚的很。”
“老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那是哪样？”郑程步步紧逼。
“我…跟他只是生意上的关系，我们逢场作戏而已，老公，你千万要相信我呀！”
“我相信你？你都跟别人逢场作戏到床上了，你的意思是，让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我心甘情愿当乌龟王八，是吗？”郑程挑眉看着她，恨不得起来扇她一巴掌。
“老公，对不起，那晚是酒喝多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我…”丽丽咬紧嘴唇，垂眸不敢看他。
郑程冷“哼”道：“你这是承认自己跟别人上床了？”
“老公，我…”
郑程摆了摆手，怒道：“不要叫我老公，滚！”
“你…我才是受害者，你为什么不能原谅我，”丽丽突然抬起头，杏眼圆睁，大声说道。
“受害者？”
丽丽点头如鸡啄米。
“你的意思，你是被逼的咯？”
“老公，我…我知道对不起你，但我是被他强迫的。”
“强迫？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不敢说，怕你…”
“怕我什么？怕我打死他吗？”郑程气的眼睛布满血丝，他歇斯底里地吼道。
“老公，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丽丽，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他住在哪里？”
“你想干嘛？”
“我想干嘛？他敢给我戴绿帽子，我他妈非弄死他不可。”
“你…你不能。”
“怎么？舍不得他了？”郑程略带嘲笑的表情，让丽丽望而生畏。
“我…”
郑程长长叹了口气说道：“丽丽，实话告诉你吧！你跟那个男人的事情，我已经了如指掌，你就不要再鬼话连篇了，如果你非要把事情闹大，弄得人尽皆知，那我们只好法院见了。”
“老公，不要，我不要离婚，我再也不敢了。”
“不敢？狗能够改掉吃屎的习惯吗？”郑程鄙夷地看着她。
“阿程，你真的要这样狠心吗？”
“不是我狠心，而是成全你们，知道吗？你既然喜欢那个男人，我又何必挡在你们中间呢？还你自由就是了。”
“你…阿程，你说实话，这些年，你有爱过我吗？”丽丽哭着问道。
郑程不由得叹了口气道：“我们一起长大，一起上学，我一直把你当成妹妹，我怎么会没爱过你？”
“我指得不是兄妹间的爱，而是男女之间的感情。”
“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在尝试去爱你，去接受你，可是，你为什么总是推开我？”
郑程的这句话，丽丽听的糊里糊涂，她的眸光在他的脸上停留了几秒钟，然后不解地反问道：“我推开你？我什么时候推开你？”
“怎么？听不懂吗？”
“不懂。”
郑程自嘲地笑了笑道：“也是，你如果能懂的话，我们的感情，也不可能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阿程，你不要故弄玄虚了好不好？我怎么会把你从我身边推开？”
郑程唇角动了动，说道：“不明白为什么就算了，现在，我看你也没有必要去明白。”
“阿程，我们不离婚好不好？我知道错了，”丽丽拉着他的手哀求道。
郑程掰开她的手，冷哼道：“你现在知道错有什么用？你要知道，当你跟跟别人上床的那一刻，我们也就结束了。”
丽丽擦了擦流出来的眼泪，撕心裂肺喊道：“阿程，你为什么总揪着那点事不放？”
“那点事？丽丽，你也是读过书的人吧！怎么连礼义廉耻都不知道？”
丽丽被问得哑口无言，扯了扯自己的衣角，喃喃道：“阿程，为了我们的女儿，我们从新开始，好吗？”
提到女儿，郑程觉得自己亏欠她很多，他沉默了一会，淡淡道：“女儿你就不用管了，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你照顾她？你不是在出差，就是在应酬，请问你这些年照顾过她吗？”丽丽反问道。
“我…我以后会抽出时间陪她，这些你不用担心。”
“阿程，我知道错了，你为什么不给我一次机会，不给女儿一个完整的家呢？”
“丽丽，不要拿女儿出来说事，我相信，女儿没有你这个妈妈，她也会生活的很好。”
丽丽沉默片刻，然后，毫无表情地问道：“阿程，你真的不能原谅我吗？”
郑程摇摇头道：“你已经触碰到我的底线，我没有办法原谅你。”
“好吧！事情已经发展到今天，也是我咎由自取，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郑程的嘴巴张了张，本来是想问她去哪里，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看着丽丽的背影消失在病房，郑程的心突然变得空落落的，毕竟他们曾经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小伙伴，这段儿时的记忆已经刻进了他的骨髓里，尽管婚后的生活一地鸡毛，他也没想过要离婚，可是，出轨这种事情，他实在是无法容忍。
从医院出来，丽丽仰头长叹一声，眼泪不由得纷纷落下，她拽紧包包，漫无目的地走在寂静的街道上，微风吹来，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嫂子！”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