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孤身为你的皇长姐,好心提醒你一句,明月公主只能自称本公主,没资格自称本殿。”
君羲毫不留情往君明月心口插刀。
对君明月这种把权势看得最重的人来说,君羲说她没资格自称本殿,比用酷刑折磨君明月还让她难以忍受。
君明月目眦欲裂,握住门框的手用力到发白,君羲相信,若是身体允许,此刻门框已经被君明月握碎了。
敌人不开心,那她可就太开心了。
君羲记仇,刚刚君明月口不择言让她滚。
君羲还想留着君明月折磨几天,并不想现在就杀了她。
既然如此,那君羲便要说些什么让君明月不痛快,她心中才能痛快。
“明月公主,你说呢?”
君羲压低气势,君明月不想死,只能服软。
“还请皇长姐见谅,刚刚是本公主口误了。”
这话说得咬牙切齿,可见她心中有多不情愿。
君羲满意地点点头。
“嗯。”
“皇长姐,本公主累了,请问现在可以松手让我休息了吗?”
君羲可不管君明月乐不乐意,不把沈长卿送出去,她不会松手的。
“别急。”
“皇长姐,太女殿下,你究竟想怎样?”
“孤给你准备了一个绝世佳人,他名叫沈长卿,羡慕明月公主久矣,刚死了妻主,哦……”
“就是那个安王,沈长卿备受安王折磨,还心心念念明月公主不忘,孤看他对明月公主情深一片,特赐沈长卿为明月公主正夫。”
君羲每说一个字,君明月胸膛的起伏就剧烈一分。
刚死了妻主的寡夫凭什么赐给她?
她就算如今落魄了,也是大凰王朝尊贵的嫡公主!
君明月想娶的正夫是大凰一等一的贵男,怎么轮得到一个寡夫,还是一个不洁的寡夫?
君羲此举就是在羞辱她!
“皇妹多谢太女殿下好意,但本公主如今沉疴难愈,就不耽误佳人了。”
“明月公主不必妄自菲薄,那沈长卿可是爱你爱得死去活来,怕是你薨了,也是心甘情愿要问你陪葬的。”
君羲这话说得君明月又咳了血,血堵住了喉咙,她怒瞪着君羲,说不出话来。
君羲吩咐闭月。
“闭月,将孤赐给明月公主的正夫带过来,今夜便让她们入洞房吧。”
君明月想开口拒绝,但嘴巴里全是血,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浑身气得发抖,眼睁睁看着闭月压着一个形容狼狈的男子。
沈长卿披头散发,衣衫褴褛,脖子和脚踝还戴着重刑犯枷锁。
君明月眼睛翻白,这哪里是什么对她情深一片的佳人?明明是一个低贱的犯人!
看上去又脏又丑,也不知道身上有没有什么病。
她才不要这样的正夫!
然而,君羲金口玉言,大皇太女既然下了懿旨,那沈长卿的名字便上了皇家玉蝶,堂堂正正就在君明月的名字旁,成了君明月的正夫。
她们二人上一世不是自诩情深,被她棒打鸳鸯吗?
如今她好心将她们绑在一块儿,她们应该对她感恩戴德才对,怎么这二人看上去好像都不太开心啊?
君羲讥讽一笑。
“好了,明月公主,孤知道你激动,别急,等会儿你就可以同新娶的正夫恩爱了。”
君羲一挥手,闭月就压着神志不清的沈长卿进了君明月寝殿,如入无人之境。
君明月情急之下,终于把血全都咽了下去,急声道:
“来人,来人!”
然而,哪里有什么人?
君明月一看,这才发现,明月殿的奴仆跪了一地,君羲也不知在门外听了多久。
那她和柳如风的对话,君羲听了多少?
是不是一直在外面听她的笑话,把她当成一个取乐的跳梁小丑?
“呵呵呵……可笑,可笑。”
君羲故意曲解君明月意思,仿佛一个普通的替妹妹着想的好姐姐。
“闭月,明月公主这是娶了正夫太高兴了,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你快将沈长卿带进去,安置在内室。”
君明月一个气不顺,直接被气晕了。
咚!
一声闷响,君明月倒在地板上,听声音便知道后脑被摔得不轻。
君羲冷眼扫视明月殿外跪成一片的奴仆们,冷声问道:
“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吧?”
那些奴仆本就投诚君羲,生怕被君明月牵连。
此刻有了表现机会,个个都非常的积极。
跪行着到君羲面前。
“奴才知道!太女殿下放心,奴才一定看住明月公主,让她同正夫好好恩爱恩爱。”
“奴婢会看住明月公主,让她乖乖喝药。”
“……”
杂七杂八全是阿谀奉承的话,君羲听了就烦。
想阿景了。
君羲走神了一瞬,她不想再君明月和沈长卿身上浪费太多功夫。
她们已经翻不出什么浪花,就让君明月和沈长卿两个恶人互相折磨吧。
“闭月,走了。”
“恭送太女殿下!”
奴仆们十分的有眼力见儿,君羲走后,立马将君明月抬进内室,放在床榻上,除去衣裳。
“沈正夫,以后呀,这明月公主就是你的妻主了,你可要好好侍奉。”
这声音又尖又厉,带着些阴阳怪气,让人听了心里很不舒服。
但沈长卿却是浑身一怔,明月公主?
是他的挚爱明月吗?
沈长卿被安王折磨得混沌不清的神智清醒了一瞬。
他对君明月执念太深,手忙脚乱整理了乱糟糟的头发衣装,看向床榻上骨瘦如柴的女人。
眼泪瞬间溢满了他的眼眶,此刻他什么都看不见了,眼里只有床上的女人。
“明月,真的是你,明月……”
将君明月抬上床铺的奴仆们有些诧异,彼此对视一眼。
难不成……这男子不是太女殿下特意抢来羞辱明月公主,而是心甘情愿的?
听着那带着哭腔、情深义重的字眼,倒真的像是一往情深。
既然这样,她们更省事,免得还要用药。
明月殿的奴仆们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这个沈长卿好像脑子不太清醒。
君明月身上那些伤和惨白的脸色就跟看不见似的,一个劲地喊君明月的名字,期待床上昏迷过去的女人能给他回应。
原来是个傻子。
既然是傻子,那她们便没有什么顾忌了。
傻子嘛,她们说什么他就会听什么,于是她们故意引导沈长卿。
“沈正夫,以后明月公主便是你的妻主了,太女殿下赐婚,你们二人名正言顺,今夜就是你们的洞房花烛夜……”
那奴仆说着,自己都想笑。
一个傻子,一个病公主,今夜的洞房,想想就是灾难。
她拉长了尾音,问沈长卿。
“洞房花烛夜应该做什么,你知道的吧?”
洞房花烛夜?
沈长卿脸颊一红,像是想到了什么美好的画面。
上一世,他同君明月便是在一片梅花林中,颠鸾倒凤,好不快活。
沈长卿看着床上熟悉的女子,眼中只有上一世的美好,选择性遗忘了被安王折磨时的痛苦。
他痴痴地望着床上的女子,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洞房花烛夜应该做什么?
这一次,他终于堂堂正正做了明月的正夫。
沈长卿心里欣喜若狂,他浅笑着对周围的奴仆道:
“你们放心,本夫知道该做什么。”
奴仆们这才满意地退下去,走之前还不放心地提点了一句。
“若是沈正夫不知道该怎么做,床头的暗匣里有小册子,可以照着做。”
“明月公主一定会很喜欢你。”
这话完全就是在胡诌。
君明月就是因为君熙的赐婚才晕过去,若是一觉醒来,发现沈长卿真的对她做了什么,还不得气到吐血三升?
但,这就不是她们该考虑的了。
她们要做的就是讨太女殿下欢心,免得君明月死了后,被太女殿下杀了陪葬。
她们可不想死,所以死的便只能是君明月,反正君明月对她们也不好,也别搞什么主仆情深那一套!
奴仆们关上房门,仔细去听房中动静。
若是沈长卿和君明月没有按照君羲的想法做些什么,那她们便会强势介入。
宫中那些见不得人的烈性春药可是不少,以前,那些后宫中的男夫们没少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争宠,让宠夫身败名裂。
宫中奴仆们最知道该怎么让这事儿水到渠成。
好在沈长卿本就思念君明月久矣,不用提点,他也想君明月的身子了。
他抬手除去君明月身上的衣裳,对上面的血迹、君明月干枯的身材,全都视而不见。
沈长卿脑海中幻想的是上一世君明月美好无瑕的身躯,很快,他的呼吸粗重起来。
床帐被放下,衣裳脱下,丢到床外。
很快,房中便响起男人粗重而快意的喘息声,门外的奴仆们这才放心笑了。
她们完成了太女殿下的吩咐,太女殿下应当不会再杀她们了。
至于第二日,君明月醒来后发现身旁睡了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时,心里有多崩溃,她们可不在意。
还能被他们用来向君羲邀功呢。
至于君明月的想法?
一个落魄的皇家公主,谁在乎呢?
“闭月,你回去休息吧。”
闭月不是羞花,她性子最是沉稳,就算心里好奇君羲要去哪里,又要做什么,也不会问出来。
这也是君羲选择带闭月的原因。
若是羞花在这里,定然会问东问西的。
君羲太女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君羲一边朝着霁月殿方向走去,远远路过海月阁时,有种背着男人去采野草的心虚感。
很快,君羲摇了摇头,什么心虚?
顾景行本就是她的正夫,按惯例,今夜也是该宿在顾景行房中的。
真是被某条醋鱼搞怕了。
君羲推开霁月殿的门。
“阿景,孤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