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瑾现在有很多疑惑,但这些问题,都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开的。
她希望,当她把所见所遇到的事情全部交代清楚后,凌砚愿意帮她一次。
“你和那个人是什么关系?”
萧段铖抢先问道。
八个黑衣人,七个死亡,还有一个至今没有下落。
现在,他有理由怀疑,那一个黑衣人,和温瑾有关,因为温瑾明显知道那个人在哪里。
他问:“人在哪里?那些黑衣人不是来杀你的。”
暖阳之家现场,许多房间都被翻遍,找温瑾根本不是他们的主要目的。
况且,真的要杀温瑾,人都遇上了,怎么可能会放她走?
“能是什么关系?我的履历你不是调查得很清楚吗?我身边认识几个人,你们没查过吗?”
温瑾怒了,“萧段铖,你这个队长到底是怎么当的?就你这样的人也配当警察?”
只要一想到沈墨寒死前让萧段铖好好保护她的事,温瑾就觉得无语至极。
保护个屁,人家直接跑了,最后留下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见习法医和技术员“保护”她。
“你。”
萧段铖怒不可遏,他确实不能拿温瑾怎么样。
他只是怀疑,并没有证据,温瑾只要好好配合,她早就可以回家了。
“在暖阳之家你都是装的是吧?”
萧段铖一股脑说出来,气血上涌,根本没经过思考。
坐在边上的凌砚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起身将门打开,“老萧,你需要冷静一下。”
“我很冷静。”
萧段铖怒视着温瑾,眼眶猩红。
他不信这个世上有一夜之间就能把身上的伤痕全部恢复,并且不会留下一道疤痕的事。
更不相信,所谓的灵魂上身。
在他看来,温瑾谎话连篇。
“先出去,这里交给我。”
凌砚拽起萧段铖往外走。
萧段铖一把甩开凌砚的手,“你信她?”
“她没有犯罪,你知道的。”
凌砚神色复杂地看着萧段铖。
从暖阳之家回来后,萧段铖的状态就开始不对了。
他似乎格外在意温瑾。
“你知道隐瞒真相的后果是什么吗?你这是间接纵容犯罪。”
萧段铖直到被推出审讯室,还在朝温瑾怒吼。
话说得很重。
好在,温瑾并没有当回事,而是疑惑,“萧段铖今天是吃火药了?”
“你身上的现象确实很难用科学解释。”
凌砚轻咳两声,指着她的手指说道:“比如你手上的伤,这么快恢复如初,在萧队的眼里,你也许之前包着纱布都是伪装受伤。”
“不是……”
温瑾垂眸看了眼完好无缺的手,叹了口气,“算了,这个我也无法解释。”
难道说自己有个系统吗?
“说说你和那个杀手,他逃离的时候,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凌砚指了指心脏的位置,“和你身体里的那个人,说了什么?”
“什么也没说,而且,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温瑾双手安分地放在桌上,“我只知道温可镜称呼他橙子,让他往天台的方向跑。
一开始,温可镜操控我身体就是先去了休息室的地窖,拍了照片给你,然后就去了天台。
我能确定,天台上根本没有路可以走,就算要从水管那种地方爬下去也是不可能的。
周围都是绿藤……”
是啊,有绿藤,可以借力!
楼层还没当初她翻窗的十楼高,对于杀手来说,完全可以。
“好,那名杀手的事情你不用操心,能告诉我,想要催眠自己做什么吗?”
面对她的坦然,凌砚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还是说,你认为你小时候被人催眠过?”
温瑾僵硬地点点头,“我想知道那纸上写的是什么意思,我完全没有那段记忆,包括……温美玉这个名字很陌生。”
但是看字迹,她清楚知道,那是她的字迹。
小时候狗爬一样的字,直到一个很负责任的老师出现后,教她练习书法,字才逐渐变得好看。
恍惚间,她好像都不记得那位老师的样子……
“没必要了。”
温瑾愣住了,诧异地看着男人,脱口而出:“为什么?”
“你的记忆没有问题,只是被你藏在了最深处不敢去回想,并不是温可镜在你记忆里动了手脚。”
凌砚顿了顿,骨节分明的手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着。
“如果没有被动手脚,为什么,我记忆力根本没有沈墨寒?而且,我看到沈墨寒死在眼前的时候,我会难过。”
温瑾不相信,她把心底想说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是因为在你年幼的时候,见到了一些极为残忍的事情,很多年纪小的孩子都会因为过度惊惧,把记忆封存。”
凌砚叹了口气,“你现在的状态,催眠未必对你来说是件好事,好好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
温瑾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浮在空中的感觉真的不太妙。
从回到身体中后,系统发出了警告:
【请宿主两天内提交真凶的名字】
【提交名字如再有出错,下一次身体会被他人掌管72小时】
一开始是24小时,结果缩短了时间,提前让她回来了。
并且下一次被接管的时间居然跳过了48小时。
“拜托你,帮我一次。”
温瑾恳求道。
“好,我去申请,如果上面不批,我也没办法。”
凌砚起身离开,又只剩下温瑾一个人在昏暗的审讯室中。
刚才被他赶出去的萧段铖在办公室里吸烟。
“你以前可从不抽烟。”
凌砚笑着走了进去,扇了扇鼻尖飘来的烟雾,“温瑾还是想要我催眠她,你怎么看?”
“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
萧段铖将烟蒂掐灭,“你不觉得她就是个谎话精吗?”
“不要带私人感情。”
凌砚靠在桌边,“你就是温可镜记忆里的那个哥哥吧?找了她这么多年,结果处处质疑她。”
“去吧,有结果跟我说一声。”
萧段铖已经冷静了不少,他确实夹杂着那点微薄的情感。
是小时候对那个小女孩的承诺,他记到了现在。
可她,似乎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只能以,她在说谎为由。
萧段铖起身离开办公室,“不用关在审讯室,反正也关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