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大哥会输说明白些。”白瑛此时满身都是刺。
白瑜无奈：“何氏怎么死的，真的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谢实不能叫人抓住把柄。如今他回到泸州不过几日，就送信回来，证实了何氏死讯。并且又说长子也病死了。大姨姐是疯了。不巧合吗？太多巧合了吧？”
“何氏死了，如果将来他能更进一步，就能娶更好门第的女子。不说别人，就说他之前说要纳的那位贵妾身份就比何氏高吧？他是真的皇子就算了，可他不是。今日为荣华……嫡妻嫡子就能死的不明不白，来日为荣华……”
“可就算是这样，并无证据。虽然谢长宇来告状，但是他也拿不出证据。如果最后证实这件事就是意外呢？”白瑛咬牙问。
“二弟啊。”白瑜无奈的要摇头叹气：“智者不恶争啊。如果他卷进的是别的案子，最后定不了罪或许还能说一句涅盘重生。可他卷入进去的是什么？毒杀发妻，调换尸体，假传嫡子身亡，好听吗？没有人要求皇室的继承人是个正人君子，但是至少不能叫天下人聚在一起每天都能谈论一堆是非吧？就这些话题，你去外头茶楼里听听，张家李家赵钱孙家，如今难道要加上皇室谢家？”
白瑛张张嘴，最终还是闭嘴了。
白宁贞看大哥，露出一个欣慰的眼神。
白启贞不说话，只是看着两个儿子，最后也只是微不可见的叹口气。
“不管怎么说，最后如何决定是陛下的事。只是闹到如今这样，咱们家是绝对绝对不能掺和进去的。”白宁贞看白瑛：“这几日，杨家频繁上折子为谢实说话开脱，他们一脉的官员还在观望，就杨家这么急。我以为不是什么好事。”
“二叔说的是。”白瑛点头，这一点他是认同的。
还是要观望一二的，太急了。
见他赞同这话，白启贞和白宁贞都松口气。
“今日叫你们来，也就是说说这事。谢实一时半会估计回不来。如今九公子也病着。宫里如今就只有一位。你们如常就是了。”白启贞道。
“是，父亲。”哥俩都应了。
“你们兄弟回去吧，我跟你们二叔还有话说。瑾儿回去吧。”
哥仨就起身告退了。
出了正院书房等走分开时候，白瑛似乎急切的道：“那我先回去了，今日累了。”
白瑜点点头，随他去。
书房里白启贞道：“你看如何？”
“没什么不好的，二郎也不是不懂事。只是存着跟大郎较劲的心思呢。我小时候不也跟你较劲么？”白宁贞道。
“唉，你跟我较劲，咱俩同父同母。打死了不也就那么一回事？可他俩呢？”白启贞担忧不已。
“他俩也没事，大郎聪慧，不与他计较的。”
“聪慧。”白启贞摇头：“我也担心他这份聪慧。太过聪慧看得透，却又锋芒太露。进宫的人那许多，就他能叫陛下赏赐。你说说，这不叫人担忧嘛？”
“说句实话，陛下日薄西山了啊……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纵然大哥你是兵部尚书，可如果将来新帝登位，你还能坐稳吗？一个国公是荣耀，可一家上下多少口人。子孙们将来如何？”
白启贞其实又不老，他长子也才十四。他今年也就三十六岁。他是早年因为打仗没有孩子而已。
“弟弟我不争气，这些年官职也不上不下的。一旦……有那么一日。”他对着皇城拱手示意。
那一日，便是老皇帝归西的那一日。
“到时候朝局更换，咱们还有没有机会和时间把下一代扶上去？他们长成又要几年？十几年？父亲过世时候咱们多么艰难。我是万万舍不得孩子们再受那个罪。”
“你说的对。”白启贞点头。
“所以，母亲高瞻远瞩，送他们去宫学，未必不是这个意思。也不是我们就非得抓住这权势不放，只是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不进就是退。退一步，就不知要跌到什么地步去了。大郎是锋芒毕露，可不破不立啊。或许下一代的机会，就在他身上呢？”
“罢罢罢，你倒是看得起他。”白启贞摆手。
“哼哼，一样的孩子，你看看四郎，倒是也会念书，成日里之乎者也。他倒是能说出一句‘智者不恶争’的话来？”
“这倒是，孩子是真不能放在罐子里养着啊。再过一二年的，送瑾儿去外头的书院待几年。”
白瑜回到了明德院，就真的累瘫了。
歪在那都要睡着了，凌霜几个是拉着他去洗漱的。
凌霜一边说了宋家的事，没事了，白瑜是洗完跌到了榻上就睡觉。今日愣是没练剑。
大概是春困夏乏秋无力吧，第二天去了燕王府，什么都没说没做，挨着谢玺先结结实实睡了一觉。
反正燕王府的人也习惯了，这位白大公子就是不拘小节。
所以伺候的人看见他就大剌啦啦躺在他们公子的榻上，挨着他们公子还勾着腰也没说什么。
主要是这个年代吧，男人们抵足而眠也不是个稀罕事。
就是有超出友谊的那种关系，还是不稀奇。哪怕俩人都有妻子呢。
但是你要说公开了什么的，那就比较稀奇了。
临近中午，白瑜终于睡醒了。睁眼就看见谢玺也在睡。
他就近欣赏了一会美男，养伤的美男，脸色有点白，清瘦了一些。但是好像更好看了。
白瑜也没造次，看了一会就下地，深秋已经有点凉意了。
不过他身体一向不错，下地也没觉得有什么。
给谢玺拉好被子慢慢出来，外间丫头迎上来小声问：“白公子，您洗漱吗？”
白瑜点头：“该预备午膳了吧？你们公子也快醒了。”
说话间，里头就有动静了。
如此家常的一日，谢玺都有些恍惚。便是他母亲活着的时候都没这么轻松的时候。
下午两个人挨在一起说话，无非还是朝中的事。谢玺这个伤正合适，反正什么都不参与，养着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