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袁峰高,一点睡意也没有。他推推旁边的沈太守,想把他叫醒。沈太守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道:“峰高。你,你怎么还不睡?快睡吧,啊,快睡。”
袁峰高使劲推他一把,自己坐了起来,开始发起脾气:“我听见一个衙役说,四夫人有想跟人私奔的苗头,你睡吧,睡吧。”
“我早知道,是那个苏锐。等这机会,灭他和她,知道的事太多。”沈太守也坐起来,拉过他的手,拍拍手面,安慰他,“有你在,我幸福。不过,六夫人去京城有几天,她也该回来了。我,我,有点想她喔。”
沈太守没有再说话,牵着袁峰高的手,仰躺在了床上。过了一阵,沈太守对他说:“峰高。明天,你就领着三个人,盯着四儿,如果有异常,干脆把她灭掉。”
袁峰高点了点头,睡意袭来,脸上露出笑容,喃喃自语:好,好,这会儿我想睡,你也睡。
第二天,袁峰高领三个陌生人进府里,对其他家丁介绍:这是新来的家丁。过会儿,府里的一些规矩,你们对新人说道说道。
然后,袁峰高把新家丁带到四夫人的房子附近。他压低声音:前面的那座房子,就是四夫人住的。这房子里,只有两个人,一个四夫人,一个就是她的贴身丫环。你们把夫人认清了,认准了,如果她出府门,通知我一声,你们跟踪着她。
事成之后,我再说一遍,你们三人可以赚六十两银子。三个人纷纷点头,袁爷放心,小的们一定办好此事。
安排好以后,袁峰高背着双手,走出府门,在门口附近,溜达着玩耍,这边走走,那边瞧瞧,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他拐过一条街道,望见前面有不少人。他走过去,那么多人围着,什么稀奇事?袁峰高挤到了人群前。
这是张岩,在此地等太守的人出现。他打算把六夫人去世的消息,间接送给太守沈家叶。
当袁峰高望人群里挤的时候,张岩的眼睛已看见了他。
一会儿,张岩拿起衣裳,有些愤愤不平,对旁边的一位老婆婆说:“奶奶。你看,这是那个女子的衣裳,还有这副玉镯。她是哪家的人?父母找她,也找急了吧。唉,可怜呀,死的真可怜。”
袁峰高望了一眼张岩。然后,他打量起衣裳,这衣裳,色泽和图案,有着一种淡雅的美。他迈步过来看玉镯,玉镯也好素雅,淡淡的绿,相间着一种浅浅的白。嗯,喔,镯的女主人,她一定是个美丽,有着涵养的女子。
“这个女人,太可怜了。如果她父母知道,怎么受了这个打击。”婆婆说着话,看了看袁峰高,“唉,唉,唉,红颜薄命多。”她说完话,挤出人群,走去了一个老麻花铺子。
这手镯,有点眼熟。突然,袁峰高心里咯噔的,六夫人,手镯六夫人的。他曾经看见六夫人戴过。
他紧走几步,对张岩道:“你,跟我去太守府一趟。”张岩有点慌张,赶忙双手抱拳,结结巴巴:“爷,爷,爷,这位爷,怎么去太守府?人,人,人不是我害的。”
知道,你不用害怕,拿上东西,跟袁某人走就是。袁峰高心平气和,对张岩道。
张岩同袁峰高走进了太守府。二人来到沈家叶的见客厅。张岩在外面等着。袁峰高急忙走进去,来到沈家叶面前,他微微弯腰,太守啊,看这镯子,你认识吗?
袁峰高说着话,把玉镯递上。沈太守拿在手里,缓缓道:“玉镯啊,六夫人的。”
“太守,确定是六夫人的?”
“当然确定,这是我送给她的定情礼物。”
“哎,它怎么在你手里。”
袁峰高走上前一步,脸上表情凝重:“太守,六夫人出事。她跌落下万丈崖……”沈太守听见跌落万丈崖,他心里大惊,头脑一片晕眩。玉镯从他手里,滑落到地上,断裂成了几段。
袁峰高心里很着急,把太守抱出见客厅,一边走一边吩咐,找大夫,赶紧找大夫,快点,快点。
他把太守抱进睡房,放到了床上,弯下腰来,轻声呼唤:“太守,太守,你醒醒。太守,六夫人的事,等你拿主意。”
过了一阵,沈太守把眼睛慢慢睁开,他问:“峰高啊,六夫人的事,你怎么知道?”袁峰高对外面道:“那个,张公子,太守请你进来。”
张岩急忙走进来,对着太守跪下:“草民张岩,叩见太守大人。”袁峰高望着张岩,缓缓道:“张岩。太守问你话,据实回答,如有隐瞒或者欺骗,必定把你的脑袋砍下。”
“请太守大人问,草民据实回答。”
太守问了几个问题,张岩一一回答。回答的问题,滴水不漏,没有丝毫破绽。
外面下起了雨,淅淅沥沥。一会儿,雨越来越大,地上的水,流成了小溪。
袁峰高和张岩同骑一匹马,去了劜子河的万丈崖。
万丈崖下的水,水流湍急,溅飞起片片水花。袁峰高望着下面,心惊胆战,赶忙往远处退:“不行不行,我的心脏受不了。唉,我有恐高症,赶紧回去。”
因为下大雨,袁峰高又有恐高症,所以,没有发现万丈崖上的问题。回到太守府,太守给了张岩十两银子,也算是对他的答谢。
沈太守吩咐下人,六夫人对沈家有功,在她的睡房设置灵堂,祭拜三天,而后,厚葬到沈墓园里。
许多的白布,悬挂在府门口。不时,一阵阵女人的哭泣声传来,或大或小,起起伏伏。太守府里,气氛凝重。
四夫人停止了哭,慢慢站起来,走出了房子。她缓缓走进了厕所。一会儿,她加快脚步,从里面出来。她见四下无人,极快的朝自己的房屋走去。一边走,一边窃喜,这是老天爷帮助自己,喔,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她进了屋,转身闭上门。
从厕所出来,到四夫人进屋,被三个盯梢的人看到了。一个人对旁边的人小声道:“盯好了,兄弟。我去告诉袁一声。”
这个人到了见客厅,他对守卫的说,要见袁侍卫。
很快,袁侍卫从里面走出来。这个人凑到他耳朵旁,压低声音:女人有异常,她进了自己的屋里。看来,袁爷估摸的没错。
袁侍卫点点头,知道了,你先过去吧。这个人走了,又去了四夫人的屋子旁。
天渐渐黑下来。太守府的院子,灯却没有亮。这会儿,一片静悄悄。
四夫人从门缝里望,没有见一个人,她拎着一个小包袱,打开屋门,走出来,转身把屋门闭上。转过身来,迈着急匆匆的脚步,朝府门口走来。
来到府门口,守门的侍卫把她拦住,厉声喝道:“谁?去哪里?”四夫人赶忙停住脚步,微微一笑,有些不屑:“谁?我,四夫人。”守门的侍卫点头哈腰:“原来,是四夫人。这么晚了,去哪里啊?”
四夫人生气了,一跺脚,双眼一瞪。转而,她又笑了:“我啊,身体不舒服,去刘郎中那里看看。”她把包袱拎高,变得一脸冷漠:“这是郎中老婆的贴身衣,我打开你检查下。”她弯腰把包袱放到地上,两手要解系扣。
这个守门侍卫,赶紧跪下来,赔礼:“不用查,不用查。四夫人,耽误你看郎中了。快去吧,快去快回,免得太守牵挂。”
四夫人抱着包袱,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府门口。然后,她加快脚步,走过一条街,穿过一条巷,向莲花山走去。她一边走,一边高兴,嗯嗯,看来,老天都帮自己,自己和苏锐有缘分。这个有情人,是不是等急了?
此时的四夫人,心里越想越甜蜜,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她的脚步更快了,朝着白果树下的恋人走去。
苏锐等候多时,看见四夫人从一个拐角处走来,胳臂上挎着一个包袱,心里乐开了花。他从大石后走出来,朝着四夫人连连挥手。四夫人也看见了苏锐。
她朝他跑去,他也朝她跑来。二人紧紧拥在一起,各自的欲望,都已实现,沉浸在一片喜悦里。
袁峰高领着三个人,从拐角处跑来。他们看见了白果树下的四夫人。
袁峰高低语两句,分成两组,从小山路包抄二人,打算擒住苏锐和太守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