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气，手指还停留在石碑表面。那股震动已经消失，但空气中仿佛残留着某种能量的波动。
“刚才……是地震？”陈智试探地问，声音压得很低。
“不像。”老吴蹲下身，摸了摸地面，“这下面有东西。”
我点了点头，掏出背包里的地质锤，轻轻敲击地面。回音沉闷而空洞，像是底下藏着什么空腔结构。
“入口就在附近。”我说，“我们得找到机关。”
三人围着石碑转了一圈，试图寻找任何可能的触发点。就在这时，石碑背面的一块苔藓突然脱落，露出一个手掌大小的凹槽。
“这是……”我伸手拂去残余的青苔，露出里面刻着的一个复杂图案——和我们在地下室看到的符号极为相似。
“看来是要用手掌按下去。”陈智有些犹豫，“会不会触发陷阱？”
“总得试试。”我将手放入凹槽。
一阵轻微的摩擦声从地下传来，紧接着，脚下的土地缓缓下沉，一块巨大的石板被机械带动，向两侧滑开，露出一条向下延伸的阶梯。
“还真有门。”陈智瞪大眼。
“走吧。”我率先迈步下去，脚步稳重，心跳却快得像要跳出喉咙。
阶梯很长，走了差不多十几米才到底。尽头是一条狭窄的石廊，墙壁上嵌着几盏早已熄灭的青铜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混杂腐朽的气息。
“这里比山外冷多了。”老吴搓了搓胳膊。
“也许是常年不见阳光。”我说，“小心脚下。”
我们沿着石廊前进，越走越暗。我打开手电筒，光束扫过墙面，那些符号竟然连成了一整片，像是在讲述某个古老的故事。
“这些符号……好像在描述一场祭祀。”陈智指着一处雕刻，“你看，这些人跪在地上，中间站着一个戴着面具的人。”
“面具？”我凑近细看，果然发现那人面部轮廓与之前在玄鸟遗宫见到的那个青铜面具极为相似。
“难道是同一批人留下的？”老吴低声说。
“很有可能。”我点头，“但我们还不知道他们是谁。”
继续往前走，石廊渐渐变得宽阔，前方出现了一个大厅。大厅中央立着一座巨大的石台，上面摆放着几件青铜器皿，器皿边缘已经氧化发黑，但仍能看出精致的纹路。
“这些东西……至少三千年历史。”陈智小心翼翼地靠近，“保存得这么好，真是不可思议。”
“也许这里的环境特殊。”我环顾四周，“你们注意到了吗？空气里有种奇怪的味道，不像是普通的湿气。”
“像……香料？”老吴皱眉，“但又不太对劲。”
我走到石台前，伸手轻触其中一个器皿，指尖传来一丝温热，仿佛它还在呼吸。
“这不可能。”我后退一步，“金属不会发热。”
“除非……”陈智也察觉到异常，“这里面还有别的东西。”
我们四下搜寻，终于在石台底部找到了一个隐蔽的暗格。拉开暗格，里面赫然放着一卷羊皮纸。
“地图？”我小心翼翼地取出羊皮纸展开，上面画着复杂的路线图，标注着几个关键地点，其中一点正是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
“看来这条通道只是开始。”我说，“我们要顺着这张地图继续深入。”
“问题是，它指向的方向……”老吴指着地图上最末端的一处标记，“那里是在山腹深处。”
“那就往山里走。”我收起地图，“现在我们有目标了。”
回到地面时，天色已近黄昏。我们迅速收拾装备，按照地图上的指引，朝着西北方前进。
随着深入山林，周围的气氛逐渐发生变化。原本郁郁葱葱的树木变得扭曲，枝干交错如利爪，树皮上布满古怪的裂痕，仿佛有人用刀子划出的痕迹。
“这片林子……不太对劲。”陈智小声说，“树长得太畸形了。”
“别自己吓自己。”我嘴上这么说，心里也不由得紧绷起来。
雾气开始升腾，视线范围越来越小。每走一步，脚下的落叶都发出沙沙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悄悄跟随。
“你们听到了吗？”老吴突然停下脚步。
我们屏息静听，除了风吹树叶的声音，似乎还夹杂着一种微弱的、类似呼吸的节奏。
“不是风。”我握紧背包带，“有人或者……什么东西，在跟着我们。”
“那怎么办？”陈智紧张地四处张望。
“继续走。”我低声说，“不能停，一旦停下来，我们就成了活靶子。”
我们加快脚步，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雾气中隐约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在移动，可当我们定睛望去，却又什么都看不见。
“见鬼。”陈智咬牙，“这地方怎么这么邪门。”
“冷静。”我示意他别慌，“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乱。”
忽然，前方一棵大树的枝桠无风自动，一道阴影从我们头顶掠过，速度快得几乎无法捕捉。
“那是什么！”老吴猛地举起手电，光束扫过树枝，却只照出一片空荡荡的黑暗。
“不是动物。”我说，“太灵活了。”
“你意思是……”陈智脸色发白，“是人？”
“不确定。”我摇头，“但绝对不是普通的东西。”
我们靠得更紧，手电筒的光束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圈保护圈。雾气越来越浓，连彼此的脸都看不清了。
“这雾……怎么来的这么快？”老吴喃喃道。
“不是自然形成的。”我盯着地面，发现脚边的草叶上凝结着一层淡蓝色的露珠，散发着微弱的荧光。
“这植物……有毒？”陈智蹲下身想碰一下。
“别碰！”我一把拉住他，“这可能是某种致幻物质。”
“你是说，我们吸入了这些东西，才会产生幻觉？”老吴警觉地捂住口鼻。
“不排除这个可能。”我环顾四周，“但我们必须继续前进，不能被困在这里。”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低沉的钟鸣，像是从地底传来的，震得人心头发颤。
“这声音……”陈智僵在原地，“是从哪儿来的？”
“方向明确。”我指向前方，“钟声来自山腹。”
“也就是说，我们离真正的入口不远了。”老吴握紧拳头，“但这地方也越来越危险。”
“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可能藏着真相。”我深吸一口气，“走吧。”
我们继续前行，雾气中偶尔闪过几点幽绿的光芒，像是某种生物的眼睛，却又不敢靠近。那种被监视的感觉始终挥之不去，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暗中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再坚持一下。”我低声鼓励大家，“只要穿过这片林子，就能找到答案。”
话音刚落，前方的雾气忽然散开一角，露出一条蜿蜒的小径，通向更深的山林。
“这条路……”陈智眯起眼睛，“看起来像是人工铺出来的。”
“没错。”我点点头，“说明我们找对方向了。”
我们踏上小径，步伐坚定。身后，雾气再次合拢，将我们来时的路彻底吞没。
就在这时，我耳边传来一句低语：
“你们……不该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