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总教习当即发难:“陆明川!你身为镇武税吏,竟敢窃取同僚腰牌!”
山羊胡因激动而翘起,矛头直指项风,“项大人,此等行径,按镇武铁律,当如何处置?”
项风脸色铁青,目光如刀般刮过陆明川惨白的脸。
陆明川浑身颤抖,嘴唇哆嗦着,只会反复呢喃:“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偷的!”巨大的冤屈和恐惧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场中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陆明川和那块烫手的山芋上。
“当逐出镇武司!”
杨总教习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底气,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就在这时,我向前一步,“杨总教习,先别急着定罪!”
我慢悠悠地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块腰牌,正是杜清远那块货真价实的四品税吏腰牌,“陆明川手里那块,是假的。真的,在这儿呢。”
“哗——!”全场再次哗然,比刚才更甚。
所有人都懵了,目光在我手中的真腰牌和陆明川手里的假腰牌之间来回扫视,充满了惊疑。
杨总教习瞳孔骤然一缩,山羊胡猛地一抖,厉声道:“江税吏!你什么意思?腰牌怎会在你手上?那陆明川手里的假腰牌又是从何而来?莫非是你栽赃陷害同僚?”
他反应极快,瞬间就想把水搅浑,反咬一口。
“栽赃陷害?”
我嗤笑一声,目光如电般射向人群后方,“我还没那么无聊,这假腰牌,是我亲手做的‘鱼饵’,本想着钓几条不死宗的杂鱼,没想到啊……”
我语气骤冷,“钓上来的,却是两条吃里扒外的家贼!”
“你们两位,”我抬手指向他们,语气带着戏谑的残忍,“昨晚摸黑进来,辛苦偷走我挂在杜清远腰间的假牌子,感觉如何?是不是觉得太容易了?后来发现是假的,是不是很失望?然后,就想出了这招‘移花接木’,把烫手山芋塞给陆明川,既能脱身,又能除掉一个潜在的麻烦,顺便还能给我添堵……啧啧,这算盘打得,我在隔壁都听见了。”
两名密字科税吏道,“江小白,你莫要血口喷人!有本事拿证据出来!”
其他人也附和,“是啊,拿出证据来!”
“证据?”我哈哈大笑,笑声在死寂的校场上显得格外刺耳,“不如我们一起玩个游戏!一个很简单,就能证明谁碰过这块假腰牌的游戏!”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充满了疑惑和警惕。
“项大人,”我语气带着几分戏谑,“麻烦您做个见证。请在场所有同僚……把手举起来!摊开掌心,让大家看看!”
此话一出,场中一片愕然。
有人不明所以,犹豫着;有人觉得荒谬,皱起眉头。
杜清远第一个蹦起来举手:“姐夫哥让我举我就举!”
“都举手!听江税吏的!”项风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身后的黑甲税吏率先齐刷刷举手,掌心摊开。
这股肃杀之气立刻压下了犹豫,训练场上的学员们,包括陆明川在内,都下意识地或快或慢地举起了手,摊开掌心。
“怎么?”我盯着那两名密字科税吏,“两位不敢?两位刚才不是义正词严,要证据吗?现在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就在眼前。只要你们的手干干净净,什么都没发生过,我江小白立刻磕头认错,任凭处置!”
“举就举!怕你不成!”其中一人色厉内荏地吼道,猛地举起双手,掌心朝外,似乎想证明自己的“坦荡”。
另一人眼神闪烁,但在项风和众人目光的逼视下,也咬着牙,极其不情愿地、缓慢地将手举到胸前高度,同样摊开。
他们的掌心,乍一看,似乎并无异样。
杨总教习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嘴角甚至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仿佛在看一场闹剧。
他负手而立,丝毫没有举手的意思。
“很好!”我拍了拍陆明川肩膀,羊毛真气化解掉钻入他体内的尘级饕餮真气,“想知道谁想陷害你?”
陆明川点点头,我在耳边低语一句,陆明川满是疑惑,“管用?”
我笑着说,“试试不就知道?”
陆明川气运丹田,口中大喝一声,“爆!”
众人不明所以之时,我嘴角翘起,“游戏结束!”
“呃啊——!”
只见那两名密字科税吏刚刚举起摊开的右手掌心,正中心的位置,毫无征兆地、猛地爆开两个碗口大小的焦黑孔洞!
饕餮真气不仅烧穿了皮肉,连下面的掌骨都清晰可见!
剧痛让他们瞬间瘫倒在地,捧着被洞穿的手掌,发出哀嚎不断翻滚,场面血腥而恐怖!
“嘶——!”
全场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所有人都被这残忍而精准的惩罚惊呆了,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惊惧。
“嗯哼!”
一声极力压抑、却依旧清晰无比的闷哼,传了过来。
唰!项风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瞬间锁定了声音来源——杨总教习!
这位一直负手而立、冷眼旁观的总教习,此刻脸色剧变,那只一直藏在宽大袍袖中的右手,此刻竟然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了一下!
一股焦糊味从他身边飘来。
我脸上的“戏谑”瞬间消失,眼神冰冷地望着杨总教习,“咦?这味道……怎么飘到杨总教习您那儿去了?难道杨总教习也碰过那腰牌?亲自参与了这‘移花接木’,把脏水泼给陆明川的把戏?”
众人都满是惊愕地望着杨总教习。
堂堂镇武堂总教习,不仅纵容手下栽赃,甚至可能亲自下场!
这比之前任何指控都更令人震撼和心寒!
杨总教习的脸,瞬间由惊骇转为铁青,再由铁青涨成猪肝色。他死死盯着我,那眼神中的怨毒和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够了!”项风冰冷如铁的声音骤然响起。
“杨总教习,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请您……立刻随我回青州监!赵监正和诸位大人,需要您对此事,做出一个完整的解释!”
杨总教习藏在袖中的右手,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十八名黑甲税吏,齐刷刷地向前一步,刀锋半出鞘,冰冷的寒光映照着校场上每一张惊骇的脸庞。
无形的包围圈,已然形成!
场中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一根绷紧到极限的弦,随时可能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