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东,那人肯定有问题。”
都不是傻的,王秋苗牵着虎子也没挡着路,那男的就是故意撞上来想带走虎子。
“我和列车长说过了,他们会处理。你们要想上厕所和我说声,一起去。”
不清楚车上有多少他们的同伙,周业东和邱贺想得深,心里都戒备了起来。
餐车的饭菜没剩多少,周业东买了些馒头,配上宋芍药做的酱牛肉,一家子吃得倒也香。
下午乘客们都在午睡,宋芍药和王秋苗陪着虎子玩积木,小手抓了一把没抓稳,积木滚在了床底下,虎子钻了下去对上一双眼睛,双脚对着那人一踢灵活地跑了出来,“妈妈,有鬼啊。”
“虎子,不怕,奶奶在。”
身子在王秋苗怀里抖个不停,王秋苗心疼坏了,对着床板狠踹。
半天受了两趟惊吓,王秋苗哄着哄着,虎子睡熟了。
邱贺的伤口在动作间渗出了血,周燕燕起身拿着热水壶打算去打水,邱贺拦了下来,“燕燕,等你哥回来。”
“怎么样?有抓住吗?”
追了两节车厢,床底的人还是跟丢了,不过周业东可以确信,“是个孩子。”
搭了个简易的帘子,周业东帮周燕燕给邱贺换了药,邱贺往外挪了挪身子,腾出一块地方来,“燕燕,你躺这休息会。”
一觉眯到傍晚,周燕燕醒来脑子还迷迷糊糊的,邱贺仗着有帘子挡着,偷亲了周燕燕一下,周燕燕红着脸下了床,宋芍药和王秋苗眼睛同步往窗外望。
“姑姑,你发烧了吗?”
忘了还有自家那呆头呆脑的小虎子,宋芍药和王秋苗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白天睡得多,晚上虎子就睡不着了,不是要周业东给他讲故事书,就是肚子饿了吵着要吃零食,宋芍药也不惯他,扯过被子靠在周业东肩膀上自顾自睡了。
“哼。”
不给他,他自己拿。
背包拉链拉开,耳边咯吱咯吱的松鼠声,虎子屁股一撅朝着周业东放了个臭屁,周业东装睡装不下去了,对着虎子屁股来了一下。
小蛋糕的奶油糊了虎子一嘴,两只手上也弄得到处都是,周业东没好气地抱起虎子去了洗手间,“自己洗干净。”
身边一空,宋芍药也醒了,看地上掉着两粒奶糖,伸手想捡起来,一个眨眼的功夫儿,糖不见了。
床底下那人又来了。
和回来的周业东使了个眼色,一个约十岁左右的男孩子被周业东拎了出来。
“你是谁?跟着我们做什么?”
男孩用手比划了一串儿,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周业东掰开看了看,“他舌头被人割了。”
啊?
什么人这么残忍,王秋苗连忙抱紧虎子。
“邱贺你看着,我去报警。”
工作人员把男孩带去了休息室,警察上了火车对乘客进行盘查。
快到终点站的时候,在最后一节车厢找到了其他受害者,小小的年纪被坏人扭断了手脚只能在地上爬着乞讨,王秋苗和周燕燕见了,怒骂道:“丧心病狂的畜生。”
去关栏镇,下了火车还要转辆大巴,虎子把自己小书包的零食都拿了出来,男孩不接虎子还急了,“哥哥,不要难过,我妈妈说了,活着就有希望。”
“啊呜。”
他想说声谢谢都做不到,这样的他真的有希望吗?
大巴车的窗户打开,虎子探出头招手,“哥哥,我叫周清珏,你以后记得来找我玩。”
好。
周清珏,他记下了。
家属院里分了套邱贺和周燕燕的婚房,宋芍药和王秋苗在门边贴上了囍字,床褥也换成了宋芍药送的大红婚被。
婚宴摆了十来桌,可谓是大大热闹了一场,邱贺再喊周业东大舅哥,周业东笑着承了这杯酒受下了。
“兄弟们,这是咱副营长的喜酒,别说我不念着你们,我可是带来了。”
宿舍楼底,方锐倒了几碗酒出来,跟牺牲的兄弟们说着话,酒壶被夺走时,他还以为大半夜诈尸了。
“营长?”
周业东的手里也拎着壶酒,显然是和方锐想一块儿去了。
过了五分钟,邱贺也来了,又过了会儿,二营的弟兄们都下了楼。
婚后的第三天回门,宋芍药和王秋苗看着周燕燕脸色不错,知道和邱贺两人之间相处得好也就放心了。
“调任?”
沈团长找了周业东谈话,应该最晚就是明年初的事。
“这样也好,虎子也快六岁了,该入学籍了。”
就算周业东不调部队,宋芍药也打算明年要带着虎子去镇上住。
只是他们在这待了近两年,多多少少有了些感情,一时间宋芍药和王秋苗都有些不舍。
“燕燕,你现在肚子这么大,可得当心着些。”
怀孕才五个多月,肚子已经大得跟皮球似的,不要说邱贺紧张,宋芍药和王秋苗看了也怕。
“这孩子是个乖的,不怎么闹我,就是闻了肉味,会有些反胃想吐。”
“吃些酸的会不会好点。”
隔天,邱贺买了些酸梅,周燕燕吃着倒真有了些胃口。
一吃起来就没个节制,宋芍药看她那肚子没几天又大了一圈,忙说道:“不能再吃了,胎儿太大,你就受罪了。”
果不其然,十二月初的时候,周燕燕半夜发动,到第二天的晌午才生下来,是个女孩子,周燕燕取了个名叫邱甜甜。
邱甜甜一出生,自家亲爸亲妈没怎么抱,反倒是周业东抱着不肯撒手。
女儿好啊,女儿贴心小棉袄,哪像他家那臭小子,前两天踢球把沈团长家窗户砸了,害得他挨了一顿骂。
调任书在年前下来了,周业东一家喝完邱甜甜的满月酒就得走。
家里的风扇和冰箱还有虎子的一些玩具都留了下来给周燕燕,王秋苗握着周燕燕的手叮嘱着:“燕燕,要是邱贺欺负你了,你就来信告诉我们,我们来收拾他。”
屋外周业东也同样警告着邱贺,“你敢对我妹不好,我回来就揍死你。”
在部队食堂,周业东和兄弟们告了别,方锐和罗广正几个大男人哭得格外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