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这又是何必呢？”
肖遥叹了一口气，似乎很是不情愿说这样的话。
孟佳佳的眼神依旧很冷，像是万年玄冰，散发着深深的冷漠：
“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好了。”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或许这是她心中的执念，是她挥之不去的臆妄。
肖遥顿了顿：
“你真想知道？”
孟佳佳冷笑一声，像是紧咬着牙，带着浓浓的不服：
“是，我必须要知道。”
“她能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做到！”
“就算我的相貌略微的不如她，但是我有钱啊，我能养你一辈子，她不能！”
“她能治疗你的疾病，我也可以，你难道没有发现吗？”
“我也在为你着想，我也在努力的治疗你的疾病啊！”
“我到底哪里不如白幼雪！”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似乎是想要发泄，将这张媚意横生的冰冷面庞下那积攒已久的阴暗全部发泄出来。
肖遥怔怔的看着她，紧接着缓缓掀起嘴角，略带惨淡的笑道：
“原来...”
“你一直执着的是这个吗？”
孟佳佳的身躯陡然一僵，瞳孔猛然收缩，像是见到了什么恐怖的鬼怪，整个人都极其的惊悚。
我...执着的难道不是肖遥吗？
为什么...我听到这句话后竟会如此的吃惊，如此的失措？
我...比不上白幼雪？
开什么玩笑！
我孟佳佳怎么可能比不上白幼雪？
她的表情出现了一瞬的狰狞，但又在下一刻陡然平静，仿佛刚才的那个失态的少女只是肖遥眼花缭乱间的幻觉。
“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我都要出国了，你别让我难堪。”
她淡淡的开口，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肖遥深吸了一口气，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抹淡笑：
“很简单的道理。”
“当我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会喜欢上她。”
“或许这叫命中注定也说不定。”
孟佳佳的脸上满是鄙夷：
“若是你想用这种低级的话来将我蒙过去，我真的要怀疑一下孟佳佳的眼光了。”
“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你肯定能分析出来。”
“你不跟白幼雪说，并不代表你自己不知道。”
“别想着骗我，我的能力比白幼雪要更强，她看不出来，并不意味着我看不出来。”
“你其实是知道答案的不是吗？”
“作为一个饱受心理折磨的人，再加上你是如此的怜爱梁泠，我不相信你会因为一时的悸动就喜欢上一个人。”
“或许你之前没有意识到，当如今的你，遭受了这么多折磨，心理恐怕早就异常强大了，当思路清晰下，我不信不会去想。”
孟佳佳双手抱胸，眼神中略带挑衅，似乎是吃定肖遥了。
肖遥一下子沉默了下来，他没有去看孟佳佳，反而是额角留下一地冷汗。
“怎么？车里太热了？”
“空调明明已经最低温度了啊...”
孟佳佳戏谑的笑着，饶有兴趣的看着肖遥。
“呼...”
“你的口才不去当播音主持真是可惜了。”
肖遥叹了一口气，幽幽的开口。
“这么说，你是愿意说了？”
孟佳佳连忙坐起了身子，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肖遥仰起头，呼出一口气：
“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是白幼雪真的和梁泠很像。”
“我不是说外貌，毕竟白幼雪一头的白发，自然跟梁泠有很大的差别。”
“我说的熟悉，是一种感觉，我在白幼雪的身上感受到了跟梁泠一般的感觉。”
“现在仔细想想，那是一种叫做‘矜恤’的东西。”
“简单的来说就是怜悯，但是那种怜悯又格外的不同。”
“她没有把我当做弱者，反而是把我当作朋友，当做知己，给予了我足够的尊重。”
“矜恤这样的感觉，我在第一次见到白幼雪的那一刻就感受到了，她就连对待一只流浪小猫都如此的善良，更何况是人呢？”
“再者，那一天晚上我不知怎么的，又犯了病，竟是轻薄了她，在无尽愧疚之下，竟是恍惚间说出了我跟梁泠之间的故事。”
“在那之后，她竟是一次次试探我的底线，用梁泠的话跟我一起说。”
“我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或许是我先入为主了，我并没有感到太多的不适。”
“现在想起来，白幼雪这是在替代啊...”
“她在不断的替代梁泠在我心中的位置。”
“现在想想，依旧是略微有些难受。”
“不可知否的是，她很成功，因为那时心境有缺，思路浑浊，待在棋盘里，根本看不清真相。”
“只是...在后来的那一天晚上，她竟是跟我坦白了，在医院的病床上，她跟我说出了她带着目的的算计。”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做，但是我的心的确是好受了很多。”
孟佳佳微微眯着眼，她知道，那番话本是她用来刺透白幼雪，但最后却阴差阳错的帮助了她。
肖遥继续开口，语气很是平静：
“再到后来，就陷入了你不断的算计之中。”
“那时候的我的确是啥都不知道，很容易就上了你的当。”
“而白幼雪似乎也是看清了，她开始摆正梁泠在我心中的地位，她开始不再刻意的削弱梁泠对我的重要。”
“我知道，她明白了，有些人，有些事，无论她是否还在，都是无法磨灭的。”
“她并没有因为我跟梁泠的事情而感到厌恶，相反她还很敬重梁泠，明确的肯定我跟梁泠的一切。”
“再到后来，我彻底将白幼雪和梁泠分开，梁泠就是梁泠，白幼雪就是白幼雪，谁都无法改变这一切。”
“至此，我明白了我对她的爱，这不是替代，这是心中重新滋养的嫩苗。”
“我也发现了她与梁泠的不同，直到现在我才幡然醒悟。”
“她身上的不是‘矜恤’，而是一种晃目的光辉。”
“我想，称它为...”
“神性的光辉...”
肖遥缓缓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他和白幼雪一次次的经历。
忽然，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