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南枝没有找到亲生父亲的欣喜,只有浓浓的复杂情绪。
她想她的母亲那样珍视南荣琛送给她的钻戒,说明她这一辈子都没有恨过这个男人,即便这个男人一开始欺骗了她,她也因为他失去了一切。
可夏南枝对这个男人是有恨的。
她恨他带走了她的母亲,却没有保护好她。
她恨他口口声声说爱,却在爱人改变容貌后不相识。
她恨他找不到爱人后就妥协放弃……
南荣琛没有参与过害司婉予,可他却是害了她一生的凶手。
“我不想见他。”
司老爷子看着夏南枝眼底的情绪,很是心疼,“外公知道你怨他,外公也怨他,外公多希望那天下午你母亲和他没有相遇,那么结果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外公……”
司老爷子抬了下手,不想继续这个伤心的话题,“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我不会放过商揽月和南荣念婉。”
司老爷子眼中有顾虑,“枝枝,我知道你想报仇,但报仇的前提是保证自己的安全,你还活着的事情,恐怕瞒不了多久,而你知道了她们太多秘密。”
夏南枝知道。
录音出现,商揽月很快就能反应过来,她还活着这件事。
加上商揽月知道还有后面半段录音,一定会想方设法瞒住这个秘密。
而瞒住这个秘密能做的就是找到录音,找到她,灭口!
这件事涉及袁松屹,袁松屹一定会管。
所以她此刻的处境还是危险的。
“南荣家的人善于用毒,我也会吩咐下去,让下面的人在吃喝上万分注意。”司老爷子抬起头,看向后面的司九,“阿九,你现在就交代下去。”
“是,爷爷。”
司老爷子收回视线看着夏南枝,“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见南荣琛?”
“外公,我要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再见他。”
夏南枝只怕南荣琛不会轻易相信南荣念婉不是他亲生女儿这件事。
毕竟这么多年的父女情,又怎么会相信她一个外人说的话。
司老爷子点了点头,看着活生生的夏南枝,不由再次眼眶湿润。
天不薄待他,让他的外孙女回来了。
……
司老爷子和夏南枝的猜测一点没错,此时的袁松屹已经在焦头烂额,未播完的半段录音,可能还活着的夏南枝,都足以让他身败名裂。
他想不通夏南枝是怎么活下来的,前门有人,后门被锁!
她是怎么出去的?
除非!有人救她!
有人从后门救走了她。
那是谁呢?
袁松屹在大理石地板上来回徘徊。
他没记错的话商揽月告诉过他,他找过溟炎帮忙,但溟炎拒绝了她。
说明,不止他们两个知道当时害夏南枝的计划,溟炎也知道!
救夏南枝的不是陆隽深,不是溟野,不是司老爷子,也不是南荣琛,若这样想,当时能救出夏南枝的,除了溟炎的人,没有别人了。
是溟家的人救走了夏南枝!
是了!
溟炎最头疼的就是溟野这个儿子,而夏南枝是溟野喜欢的人。
若夏南枝死了,溟野就失去了软肋,一个没有软肋的人最不好控制。
所以,溟炎怎么舍得让夏南枝死,怎么敢让夏南枝死。
若这样说,录音应该也在溟炎手上!
前半段录音也是他放的,留着后半段录音是为了……呵,袁松屹狠狠咬牙,是为了让想明白的他或是商揽月去找他谈条件!
溟炎!
好啊,表面称兄道弟,背地里好算计啊。
袁松屹黑着脸拔腿就出去了。
袁松屹来到溟家,却被告知溟炎几人都不在家,都去了帝都。
袁松屹又立刻安排了私人飞机,申请了航线,以最快的速度飞去了帝都。
南城和帝都相隔不远,两个多小时就到了。
袁松屹直接联系溟炎,只是电话还没打出去,他就接到了溟西迟的电话。
袁松屹盯着手机,迟疑了几秒,接通,“喂。”
“袁家主来帝都辛苦,我请袁家主喝一杯,地址发你了,我恭候。”
听着那边声音落下,袁松屹站在原地,迅速把左右周围扫了一圈,他刚到,溟西迟就知道他来了帝都,并且第一时间联系,说明,他早就在等他了。
袁松屹抿紧唇,没有犹豫,立刻去了溟西迟说的地方。
……
酒店包厢,袁松屹到时溟西迟已经备了好酒。
袁松屹大步走进去,见只有溟西迟一个人在,他皱眉,“你父亲呢?”
“今天是我找袁家主,袁家主找我父亲做什么?”
“你?”袁松屹危险地眯起眸子,盯着溟西迟的眼睛,他在他眼中看到了熊熊野心。
袁松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溟西迟抬了下手,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袁松屹哪里还有心情坐下喝酒,他开门见山,问,“录音在你这?夏南枝也在你这?”
“袁家主你说什么?什么录音?什么夏南枝?我听不明白。”
袁松屹此刻没有一点耐心,“你别在这里给我装傻,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是你还是你爸救走了夏南枝,夏南枝还活着,前天的录音也是你做的,你留了后面半段,不就是等着我来找你吗?现在我已经来了,你又何必在这里拐弯抹角呢?”
溟西迟轻笑了一声,放下手里的酒杯,“和袁家主这种聪明的人讲话,真是什么都瞒不住。”
“呵!呵呵!”袁松屹冷笑了两声,走到沙发上坐下,“说吧,你这么做,想要什么?”
溟西迟抬起手,手里拿着那支录音。
袁松屹眸子一瞠。
溟西迟打开录音笔:
“不是!你胡说,婉婉就是南荣琛的亲生女儿。”
“她不是。”
“她是。”
“她肯定不是,她是你和袁家主的亲生女儿。”
“她是南荣琛的亲生女儿,她是!”
“她不是。”
“啪。”
“贱人,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录音播放了一小段,袁松屹的脸已经黑得彻底。
溟西迟咯咯地笑了几声,“袁家主啊袁家主,挺会玩啊,给南荣琛戴上绿帽子,还想让自己的女儿继承南荣家的家产,又吃又拿,有点贪心哦。”
袁松屹咬紧后槽牙,阴恻恻地盯着溟西迟,“南荣家,溟家,商家,袁家,同气连枝,何必呢?我们四家若是内斗,维系百年的关系就会分崩离析,闹笑话不说,对哪个家族都是无益,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