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竟当街争执起来，虽然看上去委实不太聪明，至少对冉晴秋的心意到了。
姬篁恨铁不成钢地回头瞪着躲在自己身后的两个废物，他们从姬篁身后探头，谢长明看的津津有味，江洵羽的表情一言难尽，看着那几个天华宗亲传就差在脸上刻个傻缺了。
姬篁翻个白眼，没好气地开口：“看看别人家的师兄，再看看你们两个，那两个天天惹祸的二哈就不说了，遇到事躲到小师妹后面，这是做师兄的态度吗？”
“话不能这么说啊。”谢长明委屈地眨眨眼，辩驳道，“这两件事哪能一样？那祸害要是害了我们，你可就没师兄了。”
“这样，你来鬼域，我保你横着走，炸穿几条街都没鬼敢说你闲话。”谢长明兴致勃勃地提议。
姬篁面无表情：你个老不死的鬼东西，还想拐我去鬼域？那我跟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
“td。”
谢长明没听懂，但不妨碍他看懂姬篁脸上拒绝的表情。
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
我是真心的啊，小师妹。谢长明幽幽叹气：不要对我的身份有刻板印象啊。
姬篁：我信你个锤子。
江洵羽默不作声地扯下腰间的牌子递给姬篁，姬篁愣了一下。
“我的天字飞羽令，拿着它，留羽商行旗下的产业你可以随意进出，不用花费灵石。”江洵羽解释道。
这东西，反正以后都是要给出去的，与其给那个奇奇怪怪的害人精让她故作大方地散财搏名声，不如给小师妹。
谢长明看了一眼：“啧。”
感动吗？挺感动的。
但是姬篁更害怕有阴谋，这东西，只要不傻，都知道其重要程度，她可还没忘记江洵羽的身份，他可是冉晴秋最重要的钱袋子！
天命主角的东西现在突然把自己的身家给她一个小炮灰，以后该不会要她去和女主命换命吧？
姬篁警觉，并婉拒：“不行，师兄，这太贵重了。”
“好吧。”江洵羽也不强求，毕竟他们的关系也就那样，完全不到能够交心的程度，姬篁谨慎，他理解。
姬篁眼睁睁地看着金灿灿的令牌被江洵羽揣回去，只觉得心都在滴血，她暗暗告诫自己：不能要，姬篁，小便宜可以占，但是这种的，钱重要还是命重要，你自己心里有数！
他们交谈的空隙里，天华宗的四个亲传还没有争出来个结果。
冉晴秋和叶华风面无表情地站在路边，看着吵的热火朝天的三个人，满大街的摊贩都抻着脖子往这边看戏，就连纪则许都一副饶有趣味的神色，他们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叶华风脸上有一种已经习惯了的麻木感，他淡定地抱着剑等师弟们吵完架，冉晴秋慢吞吞地抬起衣袖遮住自己的下半张脸，眼圈都红了，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
冉晴秋：我有三个师兄，分别是煞笔，煞笔和煞笔。
属实有点惨。
毕竟人固有一死，但不能是社死。
虽然明知道冉晴秋不是个好东西，但姬篁还是忍不住同情了。
话虽这么说。姬篁心想：还好那两个二哈没被放出来，否则冉晴秋的今天就是我的明天。
“要是沈沉岸和苏瑾峤当街吵起来……”谢长明也想到这一茬，他嘀嘀咕咕。
江洵羽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一黑：“你想多了，他们只会杀穿这条街，然后拿着欠条来找我，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谢长明尴尬一笑，姬篁的同情从冉晴秋身上转移到了江洵羽身上：更加命苦的人出现了！
三人在现场停留了很久，谢长明和江洵羽也不催着姬篁离开了，八卦是人的天性，好戏在前，他们也不想离开。
三个人排排坐，抻着脖子混进围观人群中。
然后就被纪则许盯上了。
“这位美丽的姑娘，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能够知道您的芳名？”
姬篁眼前一花，原本还在决赛圈里的纪则许就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没有丝毫边界感，上手就抓她的手，那双柔软的，有些下垂的桃花眼水光潋滟，看头猪都深情。
江洵羽心里咯噔一下，猛然想起来自己忽视了的东西。
天运司南。
纪则许在秘境中获得的本命灵器，天天带着他到处骚扰人，找贵人抱大腿。
这是盯完冉晴秋又盯上姬篁了。
姬篁恶寒了一下，还没来得及给这人一耳刮子，江洵羽已经窜起来，长臂一捞就把姬篁扔到自己后面，他脸色阴的可怕：“纪则许，管好你的猪蹄子，不想要的话就剁下来卤好去给乞丐填填肚子，也给你积点阴德。”
谢长明慢悠悠地站起身，飘到姬篁身前，神情似笑非笑：“当然，如果你不赞同他的提议，我也可以帮你介绍个好去处，比如鬼域的万鬼窟，那里的饿死鬼几百年没吃过饱饭，施舍给他们也是个极好的选择。”
纪则许看见江洵羽，眼皮子跳了跳，看见谢长明之后，整个人都失去了色彩。
作为商人，他实力不算强，但是人脉广，足迹遍布各界，曾经有幸，远远地见过鬼帝一面。
当时那个试图以色侍上的鬼姬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抽筋剥皮，纪则许连滚带爬地逃离现场，现场那泼天的鬼帝威压让他接连做了七天噩梦，险些就生了心魔。
他此后再也没有踏足鬼域半步。
纪则许：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
他揉揉眼睛，难以置信地又看了谢长明一眼：什么？居然不是噩梦？
姬篁还没反应过来，站在二人身后有些茫然地眨巴眼睛，片刻之后，她乐了，从二人身后探出个脑袋，冲僵硬不敢动弹的纪则许露出个龇牙咧嘴的笑：惹到我，你算是踢到铁板咯！
嘻嘻???。
不过这位看起来没有要动手的意思。纪则许突然就找回了心跳，他小心翼翼地看了谢长明一眼。
谢长明面无表情地审视着他，纪则许的冷汗当场就下来了，也不敢再打什么小算盘，试探着往后挪了挪。
谢长明没有反应，纪则许心中微松：有机会！
赶紧找个借口，死脑子！快想啊！
“呃，呃呃，嗨呀，不好意思打扰了，我突然想起来我爹要生了，叫我回家吃饭，多有冒犯，请勿怪罪，我便先走一步。”在谢长明阴恻恻的目光里，纪则许慌慌张张地胡言乱语一番，然后抬起袖子来把脸一蒙，钻进人群里夹着尾巴溜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他是他爹生的？”姬篁难以置信地揉揉耳朵，她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谢长明沉思，表情怀疑：“你们人修，已经进化到这个地步了吗？”
江洵羽沉默片刻：“也许，改日我会去拜访纪伯父，许能得到一个答案。”
“怪不得看起来不太聪明，原来出生的时候脑子真被夹了。”姬篁不是很礼貌地小声嘟囔。
江洵羽礼貌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