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宠物店出来往巷外走，凌心蕊攥着纸包的手指忽然紧了紧——刚才满脑子都是给小奶狗挑礼物，这会儿风一吹，才猛地想起正事：外公的寿礼还没选外婆、爷爷、奶奶的离别礼也没着落，还有舅公、乐沁欣外婆，连好多年没见的许知画外婆也不能落下！（她似乎才想起来自己好多年没见过知画外婆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再见上一面，窝在知画外婆的怀里说:“外婆七七好想你！”她突然间好想哭。那是小哥和乐乐哥哥的外婆呀，他怎么可以这么多年？不去看一眼呢。现在要走了才想起来，这下可怎么办？）
她脚步一顿，眉头轻轻蹙起来，连池俊潇在旁边吵着“下次再来看小狗”都没听见。
贺星辰最先察觉到她的走神，放缓脚步凑到她身边，声音放得轻：“怎么了？是不是有心事？怎么一副要哭的表情？”他见凌心蕊眼神飘向街边的店铺，又想起云木林的七十大寿，立刻反应过来，“是在想长辈的礼物？”
凌心蕊转头看向身边的林恺乐和侯夏阳，鼻尖泛酸，声音软乎乎的还带着哽咽：“乐乐哥哥、小哥……我想知画外婆了。我好像想到了所有人，可却独独忘了她！七七是不是很不孝？”说着蹲下身，抱着膝盖哭了起来。
林恺乐立刻蹲下身，跟凌心蕊平视，指尖轻轻擦了擦她眼角流出的泪珠儿，语气软得像裹了暖糖：“怎么会不孝？傻七七，我们外婆一直记着你呢——舅舅一家搬离了A市，又不是小七，故意不去看外婆！前两天通电话的时候，她还让我照顾好你的！是乐乐哥哥忘记和我们小七说了，别哭了。外婆会心疼的！七七心里惦记着她，外婆就已经很开心了。”
侯夏阳也凑过来，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没了平时的咋呼，声音透着难得的认真：“就是！你这小脑袋别瞎琢磨，我们现在就给外婆挑个好礼物，等回头我跟乐乐一起给她老人家寄过去，跟她说‘这是七七特意给您选的’，保准她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再说了，等暑假你从新加坡回来了，小哥还可以陪你一起去我舅舅家看外婆，再住上两天好不好！一会回汤泉了，我们先给外婆个打电话，我们一起跟外婆煲电话粥好不好！”
凌心蕊还抱着膝盖抽噎，凌云飞已经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声音沉稳又温和：“傻七七，哪有什么不孝？你这么小小一只，怎么顾得过来那么多事？那么多人。你已经做的很好了！长辈们不会计较的！”他伸手把凌心蕊扶起来，指了指不远处亮着灯的店铺，“我们现在就去给几位长辈挑礼物，把你的心意装进去，比什么都实在。”
陆明远递过一张叠得整齐的纸巾，笑着补充：“就是，我刚才好像看见前面有家卖手作的店，说不定能找到合长辈心意的东西。你想想，外婆收到你特意挑的礼物，肯定会跟邻居念叨‘这是我家七七送的’，多骄傲啊。”陈俊宜则在旁边帮着拎过凌心蕊手里的纸包，语气带着点无奈又心疼：“哭花了脸可就不好看了，一会儿挑礼物还要看你眼光呢，可不能带着哭腔选。”
池俊潇见凌心蕊慢慢止住了哭，立刻颠颠凑过来，手里还捏着块刚才在路边捡的小木头疙瘩，故意把嗓门拔高了些，想逗她开心：“七七！七七！你别哭啦！我刚才瞥见那家‘老手艺杂货铺’的橱窗里摆着小葫芦呢！圆滚滚的，我爷爷你舅公肯定喜欢！”
他说着还伸手往店铺方向指了指，脑袋一点一点的，语气满是笃定：“我们现在就过去！你要是不知道选哪个葫芦好，我帮你瞅！我跟你说，我爷爷可喜欢葫芦了，上次还跟我讲，好葫芦得看皮色亮不亮，我一准儿能帮你挑个最好的！”
陈俊宜在旁边听着，忍不住伸手敲了下他的后脑勺：“就你话多，刚瞥见两眼就敢说懂挑葫芦？别一会儿给七七瞎出主意。”池俊潇揉着后脑勺反驳：“我才没瞎出主意！爷爷真跟我说过！”
凌心蕊被他这副急着证明自己的模样逗得“噗嗤”笑出了声，眼眶还红着，嘴角却悄悄翘了起来。她攥了攥手心的纸巾，抬头看向池俊潇指的店铺方向，声音也轻快了些：“好啊，那一会儿就拜托四哥帮我挑葫芦啦——可不能挑错了，不然舅公会失望的。”
江云澈没多话，只是悄悄往凌心蕊身边挪了挪，用肩膀替她挡了点迎面来的风，见她擦完眼泪，才轻声说：“走吧，去看看店铺里的东西，说不定能找到让你满意的。”
凌心蕊吸了吸鼻子，接过陆明远递来的纸巾擦干净脸，看着围在身边的哥哥们，心里的愧疚渐渐被暖意盖过。她攥了攥手心，点了点头，声音还有点哑却透着期待：“嗯！我们现在就去挑！一定要给三位外婆、外公、爷爷奶奶他们七个老人家都选到合心意的礼物！”
林贺星辰顺着她的目光往街边看：“别急，我们一定能找到合适的。长辈们不挑贵重，要的是心意。”
“给爷爷奶奶最好的礼物，就是你平平安安、开开心心地健康长大。”凌云飞伸手揉了揉凌心蕊的头发，语气里满是兄长的温和，“不过七七想挑，哥哥们就陪你慢慢找，总能选到合心意的，爷爷奶奶的不急，先来挑你外公外婆那份礼物！”
凌心蕊顺着他的话松了点眉头，看向哥哥们一致推荐的“老手艺杂货铺”的店，玻璃柜里摆着泛着包浆的木件、叠得整齐的棉袜，还有陶罐装的花茶，暖黄的灯光裹着木质香气飘出来，一看就藏着适合长辈的物件。她点点头拉着贺星辰的袖口：“那哥哥们！我们先进这家店里看看！”
进店刚站稳，池俊潇就直奔摆着小木雕的货架，一把攥住个拳头大的葫芦——葫芦表面雕着缠枝纹，底色润得发亮，他举着冲凌心蕊喊：“七七！就选这个给我爷爷吧！他上次还跟我爸说想找个小葫芦盘！”陈俊宜立刻跟过来，伸手托住葫芦底部，无奈道：“小心点拿，这木头脆，摔了就裂了——你也就这点时候记性好，还记得爷爷的喜好。”
凌心蕊凑过去摸了摸葫芦，笑着点头：“确实合适！四哥今天眼光不错。”她转头看向柜台后的陶罐，店主连忙介绍：“这是今年新晒的茉莉花茶，窨了三次，香味浓还不涩，老人家喝着养胃。”凌心蕊立刻拿了两罐：“外婆和奶奶都爱喝茶，这个配套茶杯正好——老板，有没有素雅点的瓷杯？不要太花哨的。”
贺星辰从里间货架走出来，手里端着个实木脉枕——枕面是打磨光滑的胡桃木，边缘裹着软布，他递到凌心蕊面前：“你爷爷退休了还偶尔还去中医馆坐堂，这个脉枕看着不错，撑着手不酸，材质也好。”凌心蕊接过摸了摸，指尖触到软布下的实木，心里暖融融的：“哥哥你太细心了！我爷爷肯定喜欢这个！”
凌心蕊手指捏着加绒护脚套的绒面，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光：“就是这个！软乎乎的还防滑，知画外婆戴着肯定暖和！”
林恺乐指尖轻轻碰了碰护脚套的防滑纹：“
我也觉得这个很适合我外婆，外婆现在跟着我小舅搬去辽宁兴城了——那边靠海，还有温泉，舅舅说能帮外婆养脚伤。”
“兴城？”凌心蕊立刻抬头，手不自觉攥紧了护脚套，“那离哈尔滨近不近呀？要是不远，我们不如不去威海了，直接把礼物送过去兴城给知画外婆！住上两天再去烟台，就这么决定了！”
侯夏阳一听，立马凑过来点头，声音比平时亮了两个度：“不远不远！我前阵子问过舅舅，从哈尔滨坐绿皮火车到兴城，也就十四个钟头，晚上上车睡一觉，第二天早上就能到！”
林恺乐跟着点头，顺手从口袋里摸出张揉皱的火车时刻表（2003年1月的旧表，上面还印着“哈尔滨站—兴城站”的绿皮车次）：“咱们后天出发正好，坐K402次，后天晚上七点从哈尔滨站走，第二天早上九点到兴城。住两天的话，第一天先陪外婆在温泉疗养院泡半天脚，下午去兴城古城转一转，那边冬天人少，城墙覆着雪特好看；第二天上午去觉华岛边上的海滩看看冰景，下午坐火车去烟台——兴城到烟台的绿皮车下午三点开，睡一晚第二天早上到，一点不耽误去烟台的事。”
凌心蕊听得眼睛更亮，把护脚套小心塞进随身的布包里：“太好了！这样既能亲手把礼物给外婆，还能多陪她两天，比去威海有意义多啦！我们现在就去买火车票，可别耽误了后天出发！”
贺星辰看着妹妹重新高兴起来的样子，比较不自觉的往上翘了翘:“你这丫头还真好哄！”说着递过来条厚羊毛围巾过来，深驼色的绒面，边缘织着简单的格纹：“我外婆在乐家村，冬天风大，这条围巾够厚，裹着脖子不灌风——她总说买的围巾薄，这个她肯定满意。”凌心蕊接过围巾攥了攥，绒线密实得攥不出褶：“这个好！乐家村冬天比A市冷，厚实点才暖和。”
凌心蕊刚把要送给沁欣外婆的羊毛围巾放进布袋，江云澈手里捧着个巴掌大的木雕寿桃摆件走了过来，桃身雕着缠枝莲纹，顶端还缀着颗小小的木雕石榴，打磨得光润如玉，他递到凌心蕊面前：“刚才看见这个，觉得很合适。寿桃寓意长寿，石榴象征多福，爷爷一定喜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