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晚上,周平终于有了发现。
那天他照例来到餐馆,却发现女老板不在。负责招呼客人的是个小姑娘,看起来像是服务员。
“你们老板呢?”周平问。
“老板今天不舒服,在楼上休息。”小姑娘说。
周平点点头,点了几个菜。吃到一半时,楼上传来说话声。周平竖起耳朵,听到了女老板的声音,还有另外两个人的声音——一男一女。
女的声音尖细,正在抱怨什么:“这鬼地方又热又闷,我都快受不了了。”
男的声音沉稳一些:“再忍忍,风头过了就好了。”
周平嘴角微微上扬。找到了。
吃完饭,周平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附近转了一圈。这一带都是老房子,楼梯都在外面。他记住了餐馆后门的位置,然后才回酒店。
“确定了?”苏婉问。
“确定了。”周平点点头,“明天就动手。”
“怎么做?”
“你明天白天去餐馆吃饭,拖住那个女老板。”周平说,“我去楼上把人带走。”
“会不会太冒险?”苏婉有些担心。
“不会。”周平笑了笑,“那两个人现在就是惊弓之鸟,只要动作快,不会有问题。”
第二天中午,苏婉准时来到餐馆。她点了几个菜,然后拉着女老板聊天,说自己也是华人,刚来曼谷,想打听点事。女老板被她缠住了,只能陪着说话。
周平则从后门进了楼。楼梯很窄,木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他轻手轻脚地上到二楼,找到了餐馆正上方的房间。
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电视的声音。周平推开门,看到一男一女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女的四十多岁,脸上化着浓妆,正是林秀娟。男的五十来岁,大腹便便,应该就是赵德明。
“你是谁?”林秀娟看到周平,立刻站了起来。
“陈大师让我来找你们的。”周平关上门,“跟我回国一趟吧。”
“陈志成?”赵德明脸色大变,“你是警察?”
“不是。”周平走向两人,“但我答应过陈大师,要把你们带回去。”
“做梦!”赵德明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就砸了过来。
周平侧身躲开,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拳打在赵德明的肚子上。赵德明惨叫一声,瘫倒在沙发上。
林秀娟尖叫着往门口跑,但还没跑两步就被周平拎了回来。
“老实点。”周平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绳子,“不然我不介意把你们打晕了带走。”
两人看着周平的眼神,终于老实了。周平把他们绑好,然后给苏婉发了条短信。
十分钟后,苏婉开着租来的车停在后门。周平把两个人塞进后备箱,然后坐上车。
“搞定了?”苏婉问。
“嗯。”周平说,“去机场。”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周平看了眼后视镜,“这两个人胆子不大,遇到事就怂了。”
到了机场,周平打电话给国内的刘总,让他联系好警方。然后他买了最近的航班,押着两个人登机。
林秀娟和赵德明全程都很老实。他们本来就心虚,现在被抓了,更是吓得要命。飞机上,林秀娟甚至哭了好几次,说自己当初是一时糊涂。
“你们应该感谢陈大师。”周平说,“如果不是他,我可能就直接报警了。到时候你们在泰国被抓,那才叫麻烦。”
“陈志成他……他还好吗?”林秀娟小声问。
周平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飞机降落时,警察已经在机场等着了。周平把两人交给警方,然后松了口气。
“终于完了。”苏婉伸了个懒腰,“这几天可真够累的。”
“还没完。”周平说,“还得去趟监狱。”
第二天,周平再次来到监狱。陈大师看到他,脸上露出了期待的表情。
“带回来了?”
“嗯。”周平点点头,“现在警方正在调查,很快就会还你清白。”
陈大师的手抖了起来。他握着电话,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他才哑着嗓子说:“谢谢。”
“别急着谢我。”周平说,“出狱后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不会忘的。”陈大师用力点头,“我这条命都是你救的,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不用这么严重。”周平笑了笑,“就是正常工作而已。”
案子进展得很快。有了林秀娟和赵德明的口供,再加上之前的证据,陈大师的冤情很快就被洗清了。一个月后,法院重新判决,撤销了对陈大师的定罪,并给予了国家赔偿。
陈大师走出监狱那天,周平和苏婉都去接他。
“自由的感觉真好。”陈大师站在监狱门口,深深吸了口气。
“走吧。”周平说,“带你去看看我们的玉雕厂。”
玉雕厂位于城郊的工业园区,占地三千多平米。里面已经安装好了各种设备,就等玉雕师入驻了。
“这地方不错。”陈大师走进车间,仔细查看每台设备,“设备也都是好的,看得出你们很用心。”
“那当然。”苏婉说,“周平为了这个厂子,可是花了不少心思。”
“原石在哪?”陈大师问。
周平带他来到仓库。看到堆成小山的原石,陈大师眼睛都亮了。
“这些都是缅甸货?”
“对。”周平说,“我们自己的矿。”
陈大师拿起一块原石,仔细端详。他的手在石头表面摩挲,眼神越来越亮。
“好货。”陈大师放下石头,又拿起另一块,“真是好货啊。”
“您看看能做些什么?”周平问。
陈大师沉思片刻:“这块可以做观音,这块适合做手镯,还有这块……”他一口气挑出了十几块原石,每一块都说出了用途。
周平看着陈大师专注的样子,终于松了口气。这趟泰国没白去。
“陈师傅。”周平说,“合同的事,您看什么时候方便?”
“现在就行。”陈大师转过身,“我欠你一条命,这合同怎么签都行。”
“那倒不必。”周平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合同,“该是什么就是什么。五年合同,年薪八十万,每年递增百分之十。如果作品卖得好,额外给提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