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喜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对面的这支队伍,正是m军的陆军特别行动队,带头的队长名叫托尼。
此刻,托尼正感到郁闷无比!
一片几百米的开阔地,被几个神枪手守住,这简直就是步兵的噩梦。
尽管m军别动队的战斗水平极高,可面对这种局面,还是无法可想。
正面冲不过去,七八个士兵正躺在雪地里哀嚎呢!
右翼的五名士兵在接近林子一百米左右时,又被子弹精准击伤。
左翼更郁闷,被一挺勃朗宁自动步枪守住。
(注:m军把勃朗宁轻机枪称为自动步枪。)
那个用自动步枪的家伙,踏马的打得太好了,一挺勃朗宁自动步枪,他要么单发点射,要么两发两发地点射,关键是对方的枪法精准得要命,专打士兵们的膝盖、手肘等关节位置,让士兵们丧失行动能力,只能躺在雪地里哀嚎!
没办法,呼叫飞机轰炸吧,既然己方的士兵冲不过去,那就让帝国的飞机来教训教训这些敌人吧!
陈二喜他们多机灵啊,见敌人既不进攻,也不后退,而是和他们僵持,就知道对方没有憋什么好屁!
他们果断悄悄后撤,踏着滑雪板,顺着林子,向山的另外一面滑去。
十多分钟后,一个八架轰炸机的飞机编队飞到这片林子上空,扔下数颗炸弹,把它炸成了一片火海。
等轰炸结束,托尼带着剩余的特别行动队队员进林子搜索,然并卵,除了一些残枝败叶和被炸弹炸得焦糊糊的树桩,他们什么也没有搜到。
“法克!”
托尼气得大骂,同时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把这些可恶的敌人抓住,碎尸万段,方解心头之恨!
这次,他手下的优秀士兵损失了二十名。其中,除了两名士兵被一枪爆头之外,其余十八名士兵都被敌人打断了手足关节,虽然不致命,却彻底沦为废人!
这些可都是m军花大价钱培养出来的精英,是m军的王牌,轻易不会出动!
没想到这些号称m军军神的别动队员,出来执行一个这样的简单任务,居然被对方打得如此之惨!
士可忍孰不可忍!托尼这次动了真怒,他决心好好和这些不知道是中国志愿军还是chaoxian人民军的士兵玩玩!
托尼立即呼叫总部,让直升机再送几十个特战队员过来,同时,来把这些伤兵接走。
对了,这些土包子居然用上了滑雪板,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倒是来去如风,那就让总部再配送一些滑雪板过来,让这些乡巴佬看看,他们别动队员们的滑雪技术吧!
……
陈二喜他们根本不知道托尼怎么想的。
此时,他们正踩着滑雪板,挥舞着松枝做成的滑雪杖,冲进了一个山谷。
估计距离敌人已经很远了,敌人要搜索到这里,没个两三个小时,是做不到的!
毕竟,在这积雪盈尺的丛林里,行军是很困难的。
陈二喜对他的云峰哥佩服得五体投地!他咋就想出来制作滑雪板呢?
有了这个滑雪板,在雪地里行军太爽了,速度快不说,还一点不费力。
现在,敌人要追上他们,难!
可是,太饿了!陈二喜感觉腿肚子都在打颤了!
不行,必须停下来,吃点东西,否则根本没有力气滑雪了!
前面,周云谱和苏平安也停了下来,掏出一根吉梗,咀嚼起来!
陈二喜在距离他们七八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也掏出一根吉梗吃起来。
吉梗被藏在防寒服里面,变得软和了许多,嚼起来清脆爽口,由于太饿了,那轻微的苦涩味道被陈二喜自动忽略,反而变成了香甜。
吃完吉梗,肚子里还是空空如也,饿得难受!
不过,陈二喜可不敢把另外一支吉梗一起吃了。
接下来还有两天呢,天知道还能不能再找到一点吃的!他抓了一把雪,开始咀嚼起来。
雪不顶饿,但至少可以给身体补充一点水分。
周云谱和苏平安又开始出发了,陈二喜站起来,双手中的滑雪杖往后一撑,也向前滑去。
三人又滑了一个多小时,在这一大片林区绕了一个大大的圈子,他们也由原来的逆风变成了顺风。
突然,陈二喜闻到空气中有一种怪怪的味道,有点像花香,又有点像人身上的狐臭!
这股味道很淡,说明味道的源头距离他们还很远!
可是,风恰好是从他们身后吹来的,这股味道随风飘来,被陈二喜敏感地察觉到了!
不好,敌人追上来了!这是m国大兵身上的特有味道!
这些m国佬,身上总是带着一股很重的体味,他们为了遮掩这种体味,又总是往身上洒一种香喷喷的水。于是,两种味道就合成了这样一种怪怪的味道!
陈二喜对这种味道太熟悉了,那些被他干掉的m国鬼子,几乎人人身上都带着这种味道!
哼,这些家伙还来得挺快嘛!不过,你们的两条腿,怕是追不上我们的滑雪板呢!
在公路上,你们有汽车坦克,我们志愿军跑不过你们,可现在在丛林里,在雪原上,你们又怎么跑得过我们的滑雪板呢?
陈二喜正在得意地想,突然,他敏感地感觉到风中的那种怪怪的气味浓了许多!
不对,敌人的速度怎么这么快?这不像步行应该有的速度!
他连忙大喊:“云谱,苏大哥,上山,敌人追上来了。”
三人把滑雪板背到背上,连忙向两边的山峰上爬去。
刚爬到半山腰,他们回头一看,远处的山谷中,许多黑点正在飞速前进,那是一队队的敌人追上来了,最前面的一队,有二三十人,整个队伍,估计不下六十人!
看他们的速度,比陈二喜他们快多了!
难道敌人也有滑雪板了吗?他们连忙迅速向上攀登,不一刻,来到了一个较高的平台上。
敌人更近了。
三人此时看得非常清楚,每个敌人脚下都踩着一副滑雪板,手中拿着两根滑雪杖。
可这些敌人的滑雪技术也太好了吧?!人家左边一点,右边一撑,动作飘逸潇洒不说,速度更是风驰电掣。
遇到上坡下坎,他们在冲力的作用下,甚至会高高跃起,在空中飞行一段距离,然后又落在雪地上,继续向前滑行。
这些家伙的滑雪板,这样胡乱折腾都不会折断,也不知道是啥材料做的!
陈二喜只见过周云峰滑行时,会借助下坡的冲力,高高跃起,然后落地继续滑行。可云峰哥根本没别人跃得那么高,飞得那么远!
或许,云峰哥害怕跃高了,飞远了,脚下那松木做的滑雪板折断吧?
周云谱和苏平安也被敌人那高超的滑雪技术惊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罐头!
在三人惊愕的目光中,第一批敌人已经来到了这片山谷。
他们很快就从雪地上的痕迹,判断出陈二喜他们从这里攀爬到山峰上去了。
于是,这些家伙也把滑雪板往背上一背,端着汤姆森冲锋枪,弯着腰就开始向山峰逼来。
看他们前进的动作,非常的专业,几乎和云峰哥教的一样。
可陈二喜周云谱是谁啊?他们一进部队,就受周云峰的指点,这些敌军士兵那近乎完美的战术动作,在他们眼里,却幼稚得可笑,他们分分钟找出敌人的破绽来!
陈二喜估计了一下,这些m军士兵距离他们的直线距离大约有六百多米,这恰好是他的射击范围之内,于是他在一块岩石后面藏好身形,举枪瞄准其中一个敌人,轻轻扣动了扳机。
距离虽然有点远,可敌人的移动很缓慢,这颗子弹准确地击中了那个m军士兵的额头,打穿了钢盔,钻进了他的头骨……
其他的士兵立即卧倒,并顺势滚进了雪窝里。
一个鬼子架起机枪,开始向山峰上扫射。
好几支狙击步枪也开始往山峰上瞄准,放大五倍的瞄准镜在仔细搜索一切可能藏身的地方。
地上趴着的几个士兵见山坡上没了动静,又开始匍匐着往山崖边爬。
他们一旦爬到崖下,山峰上的敌人就失去了射击角度,对他们就没有威胁了。
周云谱的隐蔽角度非常好,他藏在一棵大松树后面,从茂密的松针中伸出枪管,瞄准了最前面的那个敌人,扣动了扳机。
子弹打中了正在匍匐前进的敌人的背心,那个家伙伏在地上不动了。
其他敌人被震慑住了,慌忙躲进雪坑里,不敢再前进。
此时,第二批敌人又赶到了,四挺勃朗宁轻机枪对着山崖上扫射,密集的弹雨打得枝叶横飞,碎石乱舞。陈二喜他们根本不敢露头。
趁此机会,更多的敌人开始往山峰下冲。这些家伙的技战术水平高,跃进动作敏捷而又标准。
苏平安架起机枪,想来几个点射,压制一下敌人的机枪,可一个狙击手马上发现了他,对着他开了一枪。
幸好苏平安躲藏得不错,即使准备开火压制敌人,也只露出了半边身体。
敌人的这一枪打中了他的右肩,狙击步枪那7.62毫米的子弹,威力可不是盖的,顿时就把他的肩胛骨打得粉碎,使他的整条胳膊都垂了下来。
苏平安痛得直吸凉气,可他一声不吭,掏出急救包,在牙齿的帮助下,用左手把右肩紧紧捆住。
本来就饿得头晕眼花,又流了这么多血,一时之间,苏平安都有点恍惚了。
他抓起一把雪,塞进嘴里。
冰冷的积雪化作冰冷的水,流进他的胃里,他顿时清醒多了。
他还不能倒下!
只有三个队友,倒下任何一个,都会让队伍实力大减!
激战了这么久,天色已接近黄昏,林子里的光线暗了下来。
陈二喜见无法阻止敌人登山,便接连摘下几个手雷,拉开拉环之后,顺着山崖滚了下去。
手雷的接连爆炸,虽然炸不死敌人,却大大延缓了敌军士兵的攀爬速度。
周云谱和苏平安也如法炮制,顿时,山崖下的爆炸声不绝于耳。
敌人被手雷的连环爆炸阻挡住了,暂时停止了攻击。
陈二喜早就注意到苏平安受了伤,他借助草木的掩映,来到苏平安身边,关切地问:
“怎么样,苏大哥?伤的重不重?”
苏平安道:“右边肩膀被子弹打碎了骨头,使不上劲,估计是废了!”
陈二喜道:“趁着天黑,我们赶快撤退!”
苏平安苦笑道:“二喜,我这个样子,是走不了了!根本就滑不了雪!”
陈二喜道:“我背你走!我和云谱换着背,应该能行!”
苏平安说道:“二喜,你听我说!我们是革命战士,一切要以大局为重!我受了这么重的伤,要是以前,我肯定同意你们背着我走!因为我们有滑雪板,敌人步行,怎么着都追不上我们!
可现在,敌人也有了滑雪板,看样子还比我们的好得多,他们的滑雪技术也比我们好,你觉得你们背着我,逃得掉吗?
我思考过,你和云谱撤退,我在这里掩护,你们把这挺勃朗宁轻机枪带走,给我多留几个手雷,敌人要想上来,得等我把这些手雷扔完!”
陈二喜还待再劝,苏平安道:“二喜,我们以前虽然不在一个部队,但你们是什么样的人,这么几个月接触下来,我难道还不知道吗?你们重情重义,可现在这个情况,重情重义有用吗?
你放心,我以前消灭了不少敌人,参加特战队后,我又消灭了不少敌人。今天,敌人要想要我的命,必须拿几条命来换!这么算来,我怎么着都赚到了!
你们今后狠狠打击敌人,也算给我报了仇了!革命战士,不要婆婆妈妈,趁着天黑,你和云谱赶快走,我想办法尽量把敌人拖久一点!”
陈二喜深知,苏平安的办法是最佳选择。他哽咽道:“好,苏大哥!请尽量保重,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牺牲,要想办法活下去!”
苏平安笑道:“好!不过,我可不会给敌人活捉我的机会,只有战死的苏平安,没有当俘虏的苏平安!”
陈二喜不再说话,把身上的手雷都摘下来,放在苏平安身边,又把他的所有子弹放进自己的行军袋里,提过他的机枪,就要离开。
身后却突然响起一个冷冷的声音:“陈二喜,你敢抛弃战友,我毙了你!”
接着,一支狙击步枪就顶在了他的脑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