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两架飞机的残骸还在熊熊燃烧,火光映照下,峡谷里的景物依稀可辨。只见一个女战士站在车厢里,正在冲着崖壁上的特战小分队喊话!
周云峰还没说话呢,吴大力这个大嘴巴却大声喊起来:
“同志你好!我们是xxx团二营的特战小分队!”
显然,他见对方是个女同志,肾上腺激素狂飙,忍不住就搭话了!
可报了番号后,又拿不定主意,是否下去见面,急忙转头对周云峰道:
“队长,我们下去见见后勤处的同志,看是否可以提供点帮助?”
魏东平切了一声,说道:“吴排长,你哪里是想见后勤处的同志,你分明是想去见那个女同志吧?”
吴大力申辩道:“都是革命战友,你咋还分男女呢?”
魏东平还要反唇相讥,周云峰摆了摆手制止了他,说道:“后勤的同志们真的很难,他们的牺牲并不比我们一线部队小!既然碰到了,就下去看看吧,至少帮着把那辆被炸毁的卡车挪到一边!”
说完,率先向谷底走去,其他队员纷纷跟上。
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女同志和几个后勤处的同志迎了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十多个握枪的战士,显然是跟车保护的战士。
此时的朝鲜很乱,以m军为首的联合国军、chaoxian人民军、han国李乘晚的伪军、中国人民志愿军、溃军组成的土匪、成群结队的难民,都在到处活动,各种势力错综复杂,有时甚至敌友不分。
除了联合国军之外,其他的部队以及难民们都极度缺乏物资,他们见到运输车队,不是想方设法去偷就是明火执仗地抢,所以后勤运输车辆都要带着至少一个班的战士,全副武装,以便保护运输车辆上的物资。
可即使这样,许多运输车辆还是被偷被抢,损失巨大。
周云峰见这些肩负保护任务的战士们十分的小心谨慎,他们的枪都握在手中,虽然枪口朝下,可食指都在扳机上扣着呢,估计枪的保险都是打开了的,只要把枪口一抬,就能对他们开火。
车厢里看不见的地方,说不定还有一挺机枪瞄准着他们一行呢!
他不由十分佩服这些战士们的警惕性。
自己的特战队可都是穿着m军制服呢,难怪别人满脸警惕!
他连忙大声说道:“同志,我们是xxx团二营的特战队,在这一带执行任务,大家不要误会!”
听周云峰一口四川口音,这种独特的方言可不是敌人能模仿出来的,担任警卫的战士们这才相信确实遇到自己的同志了,一个个神色才轻松了下来,他们把手中的枪关上保险,背到了背上。
那个女同志快步上前,握住周云峰的手说道:“同志,你好!刚才那两架飞机是你们打下来的吗?用什么武器打的?真是厉害!太谢谢你们了!”
看来这个女同志是个话唠,一连串说了这么多,也不等周云峰搭话,就直接道起谢来。
周云峰道:“我们见敌人的飞机追着你们炸,就到这个峡谷里埋伏,用机枪和火箭筒,打了它们一个措手不及。也是运气好,平时可打不着它们!”
女同志惊叫一声:“哎呀!用机枪和火箭筒打的呀?厉害厉害,你们真是太厉害了!”
停了一下,又说道:“我是后勤处的范玉兰,今天带队给前线送给养,没想到被特务盯上了,呼叫轰炸机过来对我们进行轰炸,要不是遇到你们,我们五辆卡车怕是要全部被炸毁呢!我们牺牲了不要紧,可这些给养送不到前线去,可就要误大事了!”
周云峰奇怪地问:“这里不是敌人的占领区吗?你们怎么会往这边送给养?”
范玉兰说道:“六十六军的一支部队顶上去了,和m军展开了激烈交战,m军被打退了几十公里,可部队的消耗也很大,武器弹药、粮食都急需补充,伤员也很多,急需药品救治,所以我们连夜给他们送过去!你们准备到哪里?需要搭乘我们的卡车吗?”
周云峰和两个当向导的人民军战士商量了一下,见他们的行进方向和运输队的行进方向有一段是相同的,便说道:“我们和你们大概有十公里能够同路,便麻烦你们捎我们一段吧!”
范玉兰笑着说道:“都是自己同志,说啥麻烦?有你们同行,我们还安全一些!不说了,快上车吧!”
此时,第五辆卡车已经把那辆被炸毁的卡车残骸顶到路边的沟里去了,那辆卡车拉的是粮食,有一部分还没有被炸毁,后勤处的几个同志已经把这些粮食搬到另外的车上了。一个同志过来催促大家上车前行,周云峰手一挥,说道:“抓紧时间上车,我们立即出发!”
队员们纷纷向卡车跑去,吴大力却凑到范玉兰跟前,伸手说道:“同志你好,我叫吴大力,以前是xxx团二营六连二排的排长,现在是特战队队员!”
范玉兰不疑有他,伸手与他相握,说道:“同志你好!谢谢你们打掉敌人的飞机,让我们能完成任务!”
吴大力欢声说道:“革命同志相互帮助,理所应当!再说,我们志愿军可没少被m军的飞机炸,能够打下m军的飞机,也算为我们志愿军出了一口恶气,不用说谢!”
大家都是战士,动作特别麻利,说话的功夫,其他人都已经登上卡车了。吴大力一个助跑,手在车厢上一按,借力跃起,也上了卡车,动作比平时迅捷潇洒了不少!
范玉兰上了一辆卡车的副驾,卡车司机发动车辆,向前驶去。
今晚有点月光,道路依稀可辨,虽然为了不暴露行踪,卡车都没有开灯,司机们还是把车开得飞快,绝对不会低于三十码,道路崎岖不平,坐在车内,犹如坐着小船航行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忽而被抛上浪尖,忽而又跌落浪谷,左摇右摆,前倾后仰,个中滋味,实在不是语言能够形容。
好在特战队员们身体素质都不错,一个个拉住车厢两边的护栏,咬牙坚持,倒没人出现晕车的情况。
一路平安无事,眼看就要到达向导说的分手地点,最前面的卡车却停了下来。不久就传来消息,说前方公路被飞机扔下来的航空炸弹炸了一个大坑,车上携带的铁轨长度不够,需要大家去搬运土石,把坑填上,卡车才能通过。
周云峰连忙安排人前后左右警戒,然后带领特战队员,和运输队的工作人员一起,去搬运土石填坑。
这个坑足有五米方圆,深度接近三米,好在道旁有许多原木石块,加上炸弹把泥土炸的松软,倒是易于他们取用,饶是如此,二三十个人也忙乎了半个小时,方才把坑填上。卡车司机小心翼翼,驾驶着卡车通过。
看余路已经不远,周云峰决定与运输队作别,考虑到部队给养困难,特战队到敌后摸哨打黑枪,搞装备搞物资比较容易,他命令队员们只留三天口粮,其余的食物全部请运输队带给前线部队。此外,还送了冲锋枪五支,轻机枪四挺,子弹和手雷若干,队里的两根巴祖卡火箭筒外加炮弹四箱,也一并送了出去,毕竟,前线部队要打坦克打碉堡,有了巴祖卡,战士们不必再抱着炸药包或集束手榴弹去炸坦克炸碉堡了,要减少许多不必要的牺牲。
见周云峰把这么好这么多的装备送了出去,队员们心痛极了,吴大力更是如丧考妣,不停埋怨周云峰,说现在特战队手中几乎没有武器,万一遇到敌人怎么办?
周云峰笑道:“我们出发时装备有多差,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几仗打下来,武器要都要不完!你们觉得没有装备就不能打仗了吗?要不我们走点回头路,去把我们藏起来的武器弹药取出来?”
吴大力大为心动,说道:“这个主意好!拿上武器我才安心,这叫手中有枪,袋中有粮,心中不慌!”
魏东平道:“要去你去,我反正不去,我相信队长很快就能给我们搞来装备!”
周云峰故意逗吴大力,说道:“吴排长,我们反正是要向前走了,你愿意跟我们走还是回去拿装备啊?那个山洞里可是有很多的枪支弹药和牛肉罐头哦!”说完率先向前走了。
吴大力见大家都跟着周云峰走,马上也跟上来,还自我解嘲道:“革命战友,怎么能搞特殊呢?我当然和你们一起走啊,再说,我们不是还有手雷吗?”
特战队在向导的带领下,钻进了深山老林,他们准备翻过这两座大山,到那边去寻找敌人的飞机场军火库之类的目标。
特战小队在山林间快速穿梭,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动静。周云峰抬手示意众人停下,队员们瞬间进入战斗状态。这时,从草丛中钻出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八九岁的样子,惊恐地看着他们。周云峰收起枪,用chaoxian语轻声询问,两个人民军战士也不停安慰那个小孩,小孩终于放下戒心,说出了原委。
原来小孩的村子就在附近,数天前却被m军洗劫了,家人和其他村民惨遭杀害,小孩机灵,躲在一个茅草堆里逃过了一劫。这几天,他在山上躲着不敢出去,饿了就采摘野果充饥,渴了就喝山泉水,犹如一个野人一般生活。运气还不错,居然没有遇到野狼或者m军,侥幸活了下来!
周云峰心中燃起怒火,侵略者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特战队虽然要执行任务,可这么小一个孩子,怎么能把他独自留在这荒山野岭呢?没办法,带他上路吧,看能不能找到一个村子,把他托付给村民照顾。
林家俊见周云峰决定把这个小孩带着一起走,不由大喜,连忙给了那个小孩一块巧克力,又撬开一盒牛肉罐头递给他。
这小孩这几天全部吃的野果,早就饥肠辘辘了,见了这么好吃的东西,哪里还忍得住?连忙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待小孩吃饱,特战队又出发了。魏东平看孩子太小,走不快,便把他背在背上前行,以他的体格和力量,虽然背着一个小孩,也照样健步如飞,没有影响特战队的前进速度。
翻过两座大山,已经到了m军占领区。路上有一个关卡,守卫的m军只有十多个,周云峰决定搞他一家伙,弄点装备粮食,补充一下,毕竟,现在的特战队缺枪少炮,确实不利于战斗。
于是,周云峰命令队员们潜伏休息,静等晚上把这个关卡的m军偷偷干掉。
老规矩,特战队还是采用摸哨打黑棍的办法。到了深夜,他们悄悄靠近据点,利用周围地形隐藏身形。
魏东平和周云峰悄悄潜伏过去,首先解决了两个站岗的m军士兵,然后潜伏进去,用匕首把剩余的士兵全部解决了。整个过程只用时三分钟,无惊无险,毫无成就感可言。
唉,用特战方法来打这种仗,真是太没意思了。
这个关卡中的m军士兵不多,装备倒是不少,居然有重机枪一挺,轻机枪一挺,冲锋枪十多支,子弹和手雷若干,尤其令吴大力欣喜的是,他们居然还有一支巴祖卡,可惜炮弹却只有一箱。
重机枪带不走,其他装备通通装备特战队员。至此,特战队员们倒是又把装备补充齐了,至少人手一支冲锋枪,队里还有了一挺轻机枪和一支巴祖卡,分别由魏东平和吴大力背着。压缩饼干牛肉罐头巧克力等等方便食品,又把大家的行军袋撑满了,手雷每人又分到十多个,留了几个,林家俊把它们做成诡雷,准备给上来察看的敌军留顿早餐,顺便把那挺带不走的重机枪炸掉。
小分队继续前进,吴大力又背上了心爱的巴祖卡火箭筒,扛着让他安心的炮弹,他比娶到新媳妇还高兴,不由健步如飞,翻山越岭,如履平地。
翻过一个小山头,前面却传来嘈杂声,特战队员们心知有异,不等周云峰下令,大家就隐蔽好了身形,做好了战斗准备。
周云峰拿出望远镜观察,只见山下的公路上,五六十个m军士兵正拿枪逼着七八十个男子干活,奇怪的是,这些男子都穿着志愿军的服装,没错,那些服装虽然非常破烂肮脏,但肯定是志愿军的服装,周云峰绝对没有认错。
这些男子形容枯槁,满脸倦容,许多身上还带着伤,有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显然没少受m军的折磨。他们虽然在m军的逼迫下干活,可一个个慢腾腾的磨洋工,显然对自己为m军工作不情不愿。
突然,一个m军士兵冲到一个磨洋工的男子身边,拿起枪托就砸,显然是嫌他干活不卖力,在教训他呢。周云峰放大焦距一看,呵,那不是赵铁柱吗?
赵铁柱梗着脖子,怒视着打他的m军士兵,m军士兵大怒,拉动枪栓,就要开枪,旁边一个男子,周云峰认得,正是周云谱,连忙上前劝阻赵铁柱,赵铁柱这才低下头,又慢腾腾地干起活来。
周云峰心下大喜,看来这一群人是中国志愿军的战士啊!他们或因受伤昏迷、或因体力不支掉队、或因弹尽粮绝,成了m军的战俘。
m军可没有优待俘虏一说,这些志愿军战士们一定饱受非人的折磨,还被逼着替m军修路补桥,为m军服务。他们心中不愿,可有人可能是贪生怕死,有人还有找机会逃走、回归部队打鬼子的执念,一个个与m国鬼子虚与委蛇,在耻辱中苟活着!
赵铁柱和周云谱应该是上次跳崖后,跌落到河里摔晕了,被河水冲到下游m军占领区,不知怎的被捕了。看他们那个样子,肯定受了不少折磨。幸运的是,今天他们被逼着来修路,却碰到了周云峰的特战小分队,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
周云峰回身做了一个准备战斗的手势,特战队员们会意,便以战斗队形散开,悄悄向m军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