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兄弟,你是个人物,若是有那一天,哥哥我要跟你一起,建功立业!”郭进抓着武安君的手,在他看来,武安君可是在北元境内,跟着他混个首功轻而易举。
“好,我一定跟郭大哥一起!”武安君笑着摇摇头,若是有郭进相助,那感情好,只怕辛表程不答应啊。
丐帮这几百人,只要披上铠甲,那就是数百精锐,拥有极强的战力,辛表程怎么会放走他们?
“一言为定!”郭进抓起酒坛直往那口中灌去,显然想要一醉方休。
武安君摇摇头,大乾虽然偏安,可终究是太平日子。也不知道,曾经一直向往过太平日子的自己,也开始渴望战争了。
乱世人,不如狗,这话可不是说说,真到乱世起,他不会不会有渴望现在的太平日子?
待到郭进趴在桌上睡着,武安君让小二拿来衣服给他披好,留下一锭碎银子结账,虽然是郭进自己的酒楼,那也该付钱。
蹒跚着脚步,武安君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御寒,朝着李氏商行走去。
“掌柜的,在下武、大郎,求见李小姐!”武安君走到李氏商行,朝着掌柜的拱手表明来意。
“小姐这会正在午休,武公子不妨稍坐等一会。”掌柜的认得武安君,知道是小姐的客人。
“好!”武安君在椅子上坐下,一阵困意来袭,竟然直接睡着了,显然方才酒也喝多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武安君被叫醒了,调皮的小檀直接捏住了他的鼻子,让他从沉睡中醒来。
“抱歉!”武安君起身行礼,居然在人家商行大厅睡上了,还好这里面炭火很旺。
“随我进去吧,小姐等着呢!”小檀嘻嘻一笑,当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一点戒备心都没有。
若是武安君知晓,肯定很郁闷,他是喝多了才如此的,能把郭进喝醉的,这襄阳城也没几个。
“武公子,可是准备好了定钱?”李采薇招呼武安君落座,他可是等着武安君的定钱到了,才会开始调集物资。
“不曾,今日来,反而是想跟商行借钱!”武安君面上一红,这下不知道何时才能凑够定钱,计划赶不上变化。
“什么情况?”李采薇有些诧异,她等着钱入账,怎么还来借钱了?
“那个,我采购了一批物资,七千两,明日交割。眼下手头有些紧,不得已,想请小姐帮衬一二。”武安君也不是没想过去钱庄,可那些钱庄的口碑,还不如李氏商行。
反正要跟李氏商行做生意,一事不烦二主,付些利息也正常。
“七千两?”李采薇瞪大了眼睛,暗道这小子好大的魄力。
昨日刚跟她谈定了两万多两的生意,今日居然又花出去七千两,到底是要做什么?
之前李采薇以为,武安君在大盘山中,不过是个小小的寨主,如今看来,恐怕并非如此。
这些物资没有从李氏商行走,必然是敏感物资,一下子弄这么多敏感物资,显然所图不小。
实际上,除了这七千两之外,苗正雨那边还有两千多的支出,原本靠店铺里的结余也勉强够了。
“唔,具体的,不好细说,不知道李姑娘可否行个方便?”武安君看向李采薇,具体的内容肯定是不能说的,都是机密。
“可以,开门做生意,以你的铺子作抵,给你算月息两分便是!”李采薇决定示好一下武安君,这个年轻公子的背后,或许并不是那么简单。
原本已经做好月息三分打算的武安君,心头一松,能省一些是一些。
“谢过李姑娘!”武安君起身,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这算是帮了他的大忙了。
“哪有总叫人李姑娘的,不妨叫我采薇好了!”李采薇捂嘴轻笑,这小子直到现在,估计才高看她一眼。
“谢过采薇姑娘!”武安君不敢直呼其名,这以后是要当王妃的。
小檀去前面拿来笔墨,让武安君在借钱的契约上签字画押,随即就将七千两的银票递到武安君跟前。
“这么简单?就不怕我拿钱跑了?”武安君笑道。
“在大乾,敢欠我李家钱不还的,不多!”李采薇笑得花枝乱颤,七千两,在普通人看来是不得了的一大笔银钱,但是李采薇早就司空见惯了,没点本事,如何做得了这么大的生意。
“好,这笔钱先欠着,生意的定钱,我会尽快送来!”武安君言罢,就起身告辞。
“送送武公子!”李采薇一摆手,示意小檀去送一下,心中实际在腹诽,拿了钱就跑,当真是个见钱眼开的。
小檀蹦蹦跳跳前面引路,武安君将银票贴身放好,出了李氏商行,就直往府衙而去。
“小姐,要不要让人跟着去看看!”李采薇身后出现一个老婆子,显然对武安君的钱财去向很感兴趣。
“算了,生意而已,不要追究太多!”李采薇摆摆手,她不想节外生枝。
“余婆婆,怎么样?我就说武公子不错吧?”小檀看见余婆婆,急不可耐问道,迫切想要得到对方的认可。
“是,小姐,不如把小檀送去,给武公子暖脚!”余婆婆没好气说道,哪有天天给自家小姐介绍其他男子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李府招面首呢。
“哼!除了不会武功之外,武公子还是很好的!”小檀一噘嘴,显然对余婆婆给的答案不满意。
“你怎么知道武公子不会武功?”余婆婆没跟武安君接触过,但看对方的体型,也该是有些力道才是。
“哼,余婆婆怕是忘了,我能够感应到真气的波动!”小檀傲娇的不行,这是她功法自带的效果。
当初李恒盛给她们安排这个功法,为的就是保护李采薇的安全。小檀这个功法,等于是在李采薇跟前加了一道保险,一旦有真气波动,小檀就能立刻感受到。
当然,这个探查的效果也受到一些限制,武安君如今功法大成,在不动手的情况下,真元没有丝毫波动,自然能够避开小檀的探查。
“可惜了!”余婆婆点点头,看武安君的样子,应该也有几分资质,只是错过了最佳筑基时间。
武安君到了官府,直接寻到段丰交了钱,段丰直接会把物资给到苗正雨,武安君等着在城外接受物资就行。
回到店铺,已经开始准备打烊,糯儿也跟着收拾,显然想要快速融入进来。
将披风递给贺明,武安君直接往槿颜那边走去,他迫切想要知道店铺挣了多少钱,现在欠债太多了。
武安君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怪圈,挣得越多,开支越大,也不知道何时是个头。
“公子,今日又入账一千三百两,另外还有一些预定单。”槿颜将账簿递到武安君跟前,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下面还有库存数量。
“辛苦了!”武安君将槿颜揽入怀中。
虽然在发布时有了一个劲爆的价钱,但毕竟是奢侈品,除了刚开始的高峰期,很快就陷入了一个平稳的状态,能够买得起的毕竟是少数。
主要是现在产量有限,武安君准备缓缓投放,否则可以先捞一大笔。
“公子,你是不是又要走了?”槿颜搂着武安君的腰,她已经感受到了。
“快了,下次要开春再来了,你在此,好好的守着铺子。”武安君其实想说的,后面他来的次数,会越来越少。
一旦等大批量物资进入大盘山,大盘山就彻底被盘活了,短期内他不需要再出山了。
至于商铺的物资跟银钱往来,后面他会逐渐交给杜老三,他要操练属于自己的亲兵护卫。
“公子放心,奴家没什么本事,却一定会给公子守好这里。”槿颜靠在武安君胸口,这种踏实的感觉,最让她迷恋。
“你打探消息的渠道,做得很好,该花钱就花。”武安君鼓励道。
槿颜除了守着铺子,还有一个专门的本子,记录了搜集到的各种消息,只是眼下还没有什么对武安君有用的。
“公子真的这么认为?”槿颜带着欢喜抬头看向武安君,她渴望能够帮到对方,可她能做的不多。
“嗯,放手去做,但是要注意隐蔽!”武安君点点头。
大盘山中,万籁俱寂,一场预料中的大雪如期来临,把整个大山都给彻底覆盖了,积雪厚达两尺。
山中的一切都停了下来,就连最紧急的铁矿,起到一半的高炉也停工了。
只有安家寨寨墙下的空地上,武安君举着皮鞭,二十三名半大的小伙子,每人肩膀上扛着一截圆木,光着上身跑动。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都不许停,谁停下,老子抽死他!”武安君的鞭子一阵抽动,在地上噼啪作响。
武安君此番回寨,总共选拔出来五十名少年,最终这二十三人炼成了霸道炼体诀,所有的药浴包都被消耗一空。
倒不是武安君狠,而是霸道炼体诀就是如此,在小成之前,每天都要经受大量的锻炼,同时辅以大量的肉食才行。
这二十三名半大小子,每人每天都供应两斤肉,干饭管饱,吃的比那些营指挥都好。
大量的银钱跟物资砸进去,这二十三名小子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隆起来,一个个都跟小牛犊子似的。
“休息!”武安君感觉到差不多了,才下令休息。
这些半大小子一个个将圆木放在地上,然后坐在上面大口喘息。
虽然很累,可却没人愿意放弃,因为他们知道,这是一场机缘,是从普通人中脱颖而出的机缘,很多人一辈子都碰不到。
“寨主,寨主,又发现!”只见吴班划着雪橇,从远处快速接近。
“什么情况?”武安君皱着眉头,这天寒地冻的,虽说过了年,可尚未开春,路都走不得,怎么还能有情况?
吴班整个人都裹在毛皮当中,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斥候营的御寒装备是义军排第一的,再冷的天,该安排的哨探一个不能少,这就是规矩。
“有人进山要见你,还是个当官的!”吴班扯下面罩,呼出大片的雾气。
武安君的规矩,不得带陌生人来山寨,吴班自然不会轻易将人带进来的。
“当官的?谁?”武安君摸摸脑袋,疯了吧?当官的这种天往大盘山里钻?
“不知道,说是跟寨主是旧识,非要见寨主不可!”吴班揉揉脸,既然是武安君旧识,他们自然得客气些。
“卫骁、车敬,你二人各领一队,继续训练,不得有误!”武安君吩咐道,随即拍了拍手,准备跟吴班走一趟。
“遵命!”二人起身,朝着武安君行了个军礼。
卫骁跟车敬,乃是这批半大孩子中的佼佼者,二人俱是第一次泡药浴就完成筑基,武安君也有意培养二人,成为护卫中的首领。
武安君从屋内取出一块雪橇板,直接示意吴班先行一步,他跟在吴班身后,两道身影在山路上狂奔,比平日里反而要快多了,只是不能运送物资。
在刚进山不远的山洞里,曹昉带着叶弘跟皮伟正蹲在地上烤火,身边站着几名斥候营精锐,正一脸不善的盯着他们。
“兄弟,莫要这么紧张,刀枪无眼。我跟你们寨主,真的是好兄弟,一会就知道了。”如今已是捕头的叶弘,示意这些个山贼或者义军,将刀枪收起来。
“玛德,早知道来山里投奔武兄弟了,何必整日在衙门受那鸟气。”皮伟一肚子不爽,如今这捕头的差事是越发难做了。
叶弘这捕头,是靠着挨板子混上的,当初为了给唐州通判秦师珪出气,愣是挨了五十大板,直接打得昏死过去了。
苏晋还算说话算话,等风头过了之后,将叶弘正式转正成捕头,那顿打没白挨。
但是叶弘上位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主要是武力值差了些,在快班中有些压不住。
皮伟作为叶弘的兄弟,平日里自然是要帮叶弘出头,在快班的日子过得并不如意。
“都消消气,有什么好抱怨的?老夫呢?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这种天还要来这里。”曹昉摆摆手,你们至少是武夫,又年纪轻,他感觉自己都要丢掉半条命了。
曹昉作为泌阳县主簿,正八品官员,若不是实在没辙,他能走这一遭?
自打朝廷南迁草原人,大批的官田就收不上税来,导致秋收的税赋就没完成。苏晋跟曹昉为了保住乌纱帽,又是摊派又是跟大户借粮,这才勉强交代过去。
结果还没到过年,朝廷直接在泌阳县划了大片的土地做马场,倒也不只是泌阳,唐州的州治比阳县也一样,不知道朝廷是什么打算。
不出意料,开春之后会出现大批逃民,但凡划在牧场之内的,都得逃。
曹家很不幸,在那里足足有三百多亩,损失大的跟割肉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