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怎么都想不到燕锦嵘会知道这件事。
当年知道这事儿的人早都被灭口了,如今还有知道这事儿的,只有她大哥和刘嬷嬷。
他大哥不可能把这件事说出来,刘嬷嬷对她忠心耿耿,也不会出卖她。
燕锦嵘冷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母后还真以为纸能包得住火?”
太后怔愣在原地。
她努力回想会是谁把这件事透漏出去的。
她突然想到嘉太妃临死前的异常,还对说了那番怪异的话,猛然看向燕锦嵘:“是不是嘉太妃!”
燕锦嵘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
太后便明白真的是嘉太妃说的。
她更不可置信嘉太妃怎么知道的,她也从未给嘉太妃说过这件事。
其实这事儿是嘉太妃当初无意中发现的。
燕洵礼从小就喜欢来皇宫找太后,那时嘉太妃被太后控制着,跟她也时常来往,嘉太妃有次偷听到燕洵礼叫太后“母妃。”
都知道慎老王妃当初是生孩子时没的,孩子生下来了,她人大出血没了,这么多年来,慎老王爷也没再娶续弦,嘉太妃当时还以为燕洵礼是缺母爱,加上太后对他也格外照顾,才把太后当成自己的母亲。
后来她却发现越来越不对劲,最后从燕洵礼的奶娘口中打探到,燕洵礼就是太后和慎老王爷的儿子,在太后嫁给先帝前,太后已经和慎老王爷有了一段情缘,燕洵礼是她未出阁的时候就已经生下来了。
嘉太妃对太后和慎老王爷的事情了解不多,关于燕洵礼的身世她更没泄露一句,一直埋在心底十几年,更不敢让太后知道她发现了这件秘密,不然太后绝不会放过她。
最后燕洵礼的奶娘被太后解决了,包括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被给灭口了。
嘉太妃只好把这件秘密尘封在心底。
在得知太后不会放过她时,她也自知难逃一死,便想着把这秘密告诉谢晚柠和燕锦嵘,也算是最后对太后的反击。
太后目瞪口呆,脑子里回忆起了她和慎老王爷的那段情缘。
当年慎老王爷驰骋沙场英明神武,太后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和慎老王爷在一次宫宴上邂逅,两人便慢慢走到了一起。
那是年轻气盛又血气方刚,两人偷偷破了禁忌,还没成亲就有了夫妻之实。
但太后的父亲却不想她嫁给慎老王爷,他心中早已有了人选,那便是先帝,那时先帝还未成为储君,只是王爷,但已经锋芒毕露,拥护他的大臣也不少,在夺嫡上是最有胜算的。
她父亲自然也只要押宝先帝,把太后嫁过去为陆家铺路。
他便棒打鸳鸯,把太后和慎老王爷拆散了,从而给太后和先帝牵线。
但没多久后,太后发觉自己有孕了。
她舍不得打掉这个孩子,乞求父亲将其留下,太后以死相逼,父亲被迫妥协。
在她快显怀的时候,父亲便以她得了病为由,把她送到庄子上养身子了,直到把孩子生下来她才重新回到陆家。
这孩子便是燕洵礼。
最后被慎老王爷抱走了,毕竟是他的骨肉。
为了掩盖太后不是处子之身,她父亲便算计了先帝,趁着先帝醉酒,把太后送上了他的床榻,太后便这样顺利进入了先帝的后宅,成为了他的一个侧妃。
而慎老王爷也等不了太后了,便和其他女子成了亲,后来那位王妃怀孕,生产时却一尸两命,慎老王爷为了把燕洵礼光明正大地养在身边,便对外声称燕洵礼是慎王妃生下来的。
这么多年来,这些事情做得天衣无缝,太后和慎老王爷都以为永远不会泄露出去,可人算不如天算。
燕锦嵘看着太后毫无血色的脸,语声轻慢:“之前朕不理解五皇叔和燕洵礼为何要帮着你和陆家造反,自从得知这件秘密后,朕才明白,是反过来了,不是五皇叔和燕洵礼在帮你和陆家,是你和陆家在给五皇叔和燕洵礼助力,因为你想让自己的儿子坐上皇位。”
其实真正要夺权的不是太后和陆家,而是燕洵礼。
太后像是一滩烂泥,身子瘫在地上,痴痴地笑着:“所以你早就知道了我们的计划对吗?”
“对,从云雾山回来后没多久,朕便查到和陆家以及慎王府在图谋不轨了。”
燕锦嵘还查到慎老王爷其实没得什么重病,这些年都是他伪装的,就是想掩人耳目,在背地里培养自己的势力。
太后和慎老王爷早就想把他拉下位了,让燕洵礼继承。
本来太后不着急此事的,还想多筹谋一下,先把他训练成一个傀儡,再把朝堂架空,这皇位迟早都会是燕洵礼的。
但太后没想到燕锦嵘太难控制了,早已脱离了她的掌控,加上谢家日益壮大,对燕锦嵘又是忠心不二,有谢家的拥护,燕锦嵘的根基只会越来越稳。
是以他们才会等不及了,便想着赶紧夺权。
“原来你当初也根本没中毒,只是演戏给我们看。”
太后一切都明白了。
燕锦嵘不仅没中毒,更没有让肖漓出宫去找什么苗疆医师,一切都是他在自导自演,就是为了给他们施压,让他们快点造反。
只要他们一旦造反,那燕锦嵘便有足够的理由处置他们。
她和陆家以及慎王府,都会被一网打尽。
太后现在醒悟得太晚了,乾坤已定,胜负已分。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她疯癫地笑着,不知是他们太傻,还是笑燕锦嵘太精明。
燕锦嵘不再理会精神恍惚的太后,弹了下衣襟,准备离去,临走时道:“既然太后和五皇叔余情未了,朕也只能成全你们,让你和五皇叔在一起。”
他喊了一声肖漓,随即肖漓带着慎老王爷的尸体进来了。
太后看着鲜血淋漓的慎老王爷,已经死了两三日,面容狰狞恐怖。
太后再没有任何悲痛缅怀的心思,只有害怕恐慌,吓得坐在地上连连后退。
燕锦嵘让肖漓把慎老王爷的尸体放在了太后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