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灵公主,你等等。”
阳玉灵当即停了下来,皱眉看着两人。
秦修言则本能地站在了她的面前,以防他们怨恨小丫头,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华美人来到阳玉灵面前后,当即朝她福了福身子:
“见过玉灵公主,妾身此次前来,是想带着婳婳过来跟您道歉的。我听说我这不懂事的女儿在弘文馆的时候冒犯了您,还请您恕罪。”
说着一巴掌打在阳婳婳的后背上,恶狠狠地说道:
“还不快给玉灵公主下跪道歉。”
阳婳婳被打得一个踉跄跪倒在阳玉灵的面前。
此刻,她的一双脸颊都是红红的巴掌印,脖子上还隐约可见大大小小的淤青。
她紧咬着下嘴唇,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着。
不过饶是如此,她依然瞪大眼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此刻,看着她这副模样,阳玉灵竟然讨厌不起来这个小女孩,甚至发自内心地同情她。
华美人见阳婳婳一声不吭,即刻上前揪住了她的耳朵:
“阳婳婳,我让你跟玉灵公主道歉,你听到了没有?”
那表情凶狠得,仿佛面前的是自己的宿敌。
阳婳婳依然一声不吭,只是眼睛里面不自觉滴落两滴豆大的眼泪。
人一旦被人将尊严踩在脚底下,但是又无法抵抗的时候,会选择用沉默来扞卫自己最后的尊严。
阳婳婳此刻就是如此。
阳玉灵看着这一幕,顿感不适,冷冷看向华美人:
“够了!你们不需要再跟我道歉,陛下已经为此降了你的位份,这已经足够。”
说着就要绕过两人离开。
华美人赶忙跟了上来,挡在了她的面前说道:
“玉灵公主,我一直以来都是很敬重你的,是我这不懂事的贱丫头她冒犯了你,这不应该处罚到我的头上呀,能不能请你跟皇上说说,让他收回成命?”
“华美人,你未免太高估我了,降你位份是陛下旨意,不是我能左右的,还有……”说到这,阳玉灵冷眸直逼华美人的眼睛,“阳婳婳她是你的女儿,更是陛下的公主,你要是再一口一个贱丫头称呼她,随意打骂她,要是被陛下听了去,恐怕你美人的位份都要不保。”
此话一出,阳婳婳难以置信地看向阳玉灵。
想不到她竟然会出言帮她。
阳玉灵也朝她看了过来,淡淡道:
“既受委屈,就该想着如何自救,而不是默默忍受过后,再将这份痛苦施加到别人身上,你身为大公主,完全具有自主的能力。”
华美人听着阳玉灵这一番警告的话更加慌了,上前拉起阳婳婳,将她抱进自己的怀里,假惺惺用手抚摸她的脑袋,尴尬笑道:
“玉灵公主,你误会了,我平时对婳婳很好的,只是因为她冒犯了你,我这才带她过来跟你道歉。动作是粗鲁了一些,那也是出于对你的尊重不是。”
这会,阳婳婳被她抱进怀里,身体本能地害怕,瑟缩成一团。
不过,阳玉灵的话一直萦绕在她的耳边。
没错,她是大公主,她完全有自主能力。
于是她用力挣脱华美人的怀抱,站在了一边,冷冷道:
“你带我来跟她道歉,也只是想要回自己贵妃的头衔罢了。什么你平时对我好,那简直都是笑话。”
华美人见一向对她言听计从,不敢违抗分毫的女儿竟突然反抗她,心中涌起层层怒火。
但是碍于阳玉灵他们在,只得隐忍下来,笑了笑道:
“婳婳,你说的哪里话,我是你的母妃,你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对你不好。这一次实在是你自己做得太过分,竟然冒犯了玉灵公主,我这不是想要带你求得玉灵公主的原谅吗?”
阳玉灵不想再看她演戏,绕过他们两人朝前面走去。
阳婳婳却突然来到了她的面前,双手捏拳,眼神躲闪,好似在做思想什么斗争,片刻才说道:
“你……你能不能带我去见父皇?”
以前,她被母妃暴打的时候,她不是没有想过去找父皇。
但是她母妃将她看得紧紧的,根本不给她见到父皇的机会。
眼下,她违抗了母妃,回去等着她的,将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凶猛的暴打。
眼下她唯一自救的机会便是阳玉灵。
在她帮她说话的那一刻,她是发自内心觉得,之前在弘文馆带头跟她对着干的自己,是多么的无知与可笑。
眼下,她只想靠近这人。
阳玉灵看了她一眼后,对青莲说道:
“青莲姑姑,你且带着大公主去一趟陛下那里,我在这等你。”
青莲道了声是便来到了阳婳婳的身边,对阳婳婳做了个请的动作。
阳婳婳用感激的眼神看向阳玉灵:
“谢谢你,还有今天下午是我不对,我不应该质疑你,还带人欺负刘煜,对不起。”
说着朝阳玉灵福了福身子,然后跟着青莲而去。
福身之礼,一般是身份低贱之人对身份高贵一些之人所行的礼仪。
眼婳婳跟阳玉灵之间本无需行礼。
但阳婳婳却郑重朝她行了一礼,可见,她此刻是发自内心地跟阳玉灵道歉,以及表示感谢。
华美人却慌得不行了,上前拉住了阳婳婳,劝说道:
“婳婳,你做什么?我是你母妃,是在这后宫中除了你父皇外,对你最好的人,你竟然要去你父皇那里告你母妃的状?你就不怕失去我吗?”
阳婳婳一把甩开了她的手,冷冷看向她:
“这些年来,我只是你的出气筒。
你稍微不顺心,就将气撒在我的头上。
就连你没有生出皇子,也怪在我的头上。
你也知道除了你之外,父皇也是我最亲的人。
但是你却屡次三番阻止我去见他。
今日,无论你怎么说,我都要将这些年你对我所做之事告诉父皇,让她为我做主。”
说着继续朝前面走去。
华美人顿时怒上心头,当即上前,一把揪住了阳婳婳的头发:
“好你个贱蹄子,我生你养你,你竟然想着害我。看来我平时对你的管教还是太松了,你竟然敢忤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