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东海人萧建担任琅邪相,驻守莒城。他紧闭城门,坚守自保,与吕布没有往来。吕布给萧建写信说:“天下起兵,本是为了诛杀董卓。我杀了董卓,来到关东,想请求援军西迎天子,光复洛阳。可那些将领们却自相残杀,没人考虑国家大事。我是五原人,离徐州有五千多里,远在西北边陲,现在都没心思来和你们争夺东南之地。莒城和下邳相距不远,我们本应互通有无。你要是还执迷不悟,以为每个郡都能称帝,每个县都能称王,那就大错特错了!当年乐毅攻打齐国,一口气攻下七十多座城池,只有莒城和即墨久攻不下,那是因为城中有田单坚守。我虽然比不上乐毅,你也不是田单,你可以拿着我的信,找有见识的人好好商量商量。”萧建收到信后,立刻派主簿带着礼物和五匹良马,前去拜见吕布。
不久后,萧建的莒城被臧霸袭击攻破,臧霸抢走了萧建的物资。吕布得知后,亲自率领步兵和骑兵前往莒城。高顺赶忙劝谏:“将军亲自斩杀董卓,威名远扬,威震四方,您只需稳坐城中,顾盼之间,远近之人自然会敬畏服从。您不应该轻易亲自出征,如果作战失利,对您的名声损害可不小。”吕布却不听高顺的劝告。臧霸担心吕布进城后烧杀抢掠,果然登上城墙,坚守不出。吕布久攻不下,只能无奈地带着军队返回下邳。不过后来,臧霸又和吕布讲和了。
建安三年,吕布再次背叛曹操,转而与袁术勾结。他派遣高顺率领大军,气势汹汹地前往沛地攻打刘备。高顺作战勇猛,指挥有方,刘备的军队根本抵挡不住,很快便被高顺击败。
曹操得知刘备被困,立刻派夏侯惇前去救援。然而,夏侯惇同样不是高顺的对手,也被高顺打得大败而归。曹操见局势危急,决定亲自出征,讨伐吕布。大军一路行军,很快抵达吕布的城下。曹操深知战争会带来巨大的伤亡,也希望能避免不必要的损失,于是他写了一封信给吕布,在信中详细地为吕布分析了当前的形势,晓以利害,劝他投降。
吕布看到曹操的信后,心中有些动摇,他深知曹操的实力,觉得投降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可陈宫等人却心里清楚,自己曾经背叛曹操,罪孽深重,一旦投降,绝无活路。于是,他们极力劝阻吕布,让他打消投降的念头。(《献帝春秋》记载,曹操的军队抵达彭城时,陈宫就对吕布说:“我们应该主动出击,以逸待劳,一定能打败曹操。”吕布却不以为然,说:“不如等他来进攻,到时候把他逼到泗水中。”等到曹操的军队攻城越来越急,吕布站在白门楼上,对军士们说:“大家不要困守了,我去自首,向曹公表明心意。”陈宫急忙阻拦道:“曹操是逆贼,算什么明公!现在投降他,就像拿鸡蛋碰石头,怎么可能保全自己!” )
吕布见曹操大军围城,心里慌乱,赶忙派人向袁术求救。袁术得知后,亲自率领一千多骑兵出城迎战。但他的军队根本不是曹操的对手,很快就被打得大败,只能退回城中,紧闭城门,再也不敢出战。(《英雄记》记载,吕布派许汜、王楷向袁术求救。袁术却生气地说:“吕布之前不把女儿嫁给我儿子,他失败是活该,还来向我求救干什么?”许汜、王楷赶忙解释:“明上您现在要是不救吕布,您自己也会有危险!吕布一败,您也离失败不远了。”因为袁术当时已经称帝,所以许汜、王楷称他为明上。袁术这才整顿军队,做出要援助吕布的样子。吕布担心袁术因为自己没把女儿送去而不发兵救援,于是他用绵布把女儿缠在身上,绑在马背上,打算趁夜亲自送女儿出城给袁术。结果在途中与曹操的守兵相遇,双方发生激烈战斗,吕布无法突破防线,只能又退回城中。吕布原本想让陈宫、高顺守城,自己率领骑兵去截断曹操的粮道。他的妻子却劝说道:“将军您亲自去截断曹公粮道的想法是好的。但陈宫和高顺向来不和,您一旦出城,他们两人肯定不会齐心协力守城。要是出了差错,将军您又该怎么办呢?希望将军您仔细考虑,不要被陈宫他们误导了。我以前在长安的时候,就曾被将军抛弃,多亏了庞舒暗中收留我。现在您不用顾虑我,可也不能不顾大局啊。”吕布听了妻子的话,心中十分纠结,愁闷得不知如何是好。《魏氏春秋》记载,陈宫也向吕布献策:“曹公远道而来,粮草供应困难,肯定不能久战。如果将军您率领步骑在城外驻扎,形成犄角之势,我带领剩下的士兵在城内坚守。曹操要是进攻将军,我就带兵攻打他的后背;他要是攻城,将军您就在城外救援。不出十天,曹军的粮草必然耗尽,到时候我们前后夹击,一定能打败他。”吕布觉得很有道理。可吕布的妻子又说:“以前曹操对待你(陈宫)就像对待亲生儿子一样,你还是离开了他。现在将军对陈宫的待遇还比不上曹操,您却要把全城、妻子儿女都舍弃,独自率军远出。要是一旦发生变故,我还能做您的妻子吗?”吕布听了这话,最终还是放弃了出城截断粮道的计划。)
袁术自身难保,根本无法给予吕布有效的救援。吕布虽然作战骁勇,可他为人没有谋略,还生性多疑,无法有效地统领和驾驭自己的部下,只知道盲目信任手下的将领。而那些将领们各自心怀鬼胎,相互猜疑,所以每次作战,吕布的军队大多以失败告终。
曹操将吕布的城池围困了三个月,城中的军心开始涣散,上下离心。吕布的部将侯成、宋宪、魏续见大势已去,为了给自己谋条出路,他们一起将陈宫捆绑起来,带着自己的部下向曹操投降。(《九州春秋》记载,起初,吕布的骑将侯成派手下人去放马,结果十五匹马都被人赶走,朝着沛城方向,想要送给刘备。侯成得知后,亲自率领骑兵去追赶,最终把马都追了回来。其他将领们纷纷凑钱买礼物来祝贺侯成。侯成酿了五六斛酒,又猎到十几头猪。他还没来得及吃喝,就先带着半头猪和五斗酒来到吕布面前,跪在地上说:“最近承蒙将军的恩情,我追回了丢失的马。各位将军都来祝贺我,我自己酿了点酒,猎了些猪,不敢独自享用,先拿来给将军尝尝。”吕布听后却大怒道:“我下令禁酒,你却酿酒,还和将领们一起吃喝,你们是不是想联合起来杀了我?”侯成吓得不轻,赶忙离开,把酒都倒掉,还退还了将领们送的礼物。从那以后,侯成心里一直担惊受怕,对吕布也起了异心。恰逢曹操围攻下邳,侯成便率领部下投降了曹操。)
吕布带着自己的亲信登上了白门楼。此时,曹操的军队将白门楼围得水泄不通,攻势越来越猛烈。吕布走投无路,只能无奈地选择投降。士兵们将吕布五花大绑,带到曹操面前。吕布感觉绳子绑得太紧,难受地说:“绑得太紧了,稍微松一点吧。”曹操看着他,冷冷地说:“绑老虎可不能不紧。”
吕布为了求生,赶忙对曹操说:“明公您一直担心的不就是我吕布吗?现在我已经归服了,只要您留下我,天下就没有什么可忧虑的了。您率领步兵,我率领骑兵,何愁天下不能平定!”曹操听了,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似乎有些心动。
刘备在一旁见状,赶紧提醒曹操:“明公难道忘了吕布是怎么对待丁原和董卓的吗?”曹操听后,微微点头,心中的疑虑瞬间消散。吕布一听刘备这么说,气得指着刘备大骂:“你这个小子,是最不可信的!”(《英雄记》记载,吕布对曹操说:“我对待将领们不薄,可他们在关键时刻都背叛了我。”曹操冷笑一声:“你抛弃妻子,却宠爱将领们的妻子,这叫对他们好?”吕布听了,顿时哑口无言。《献帝春秋》记载,吕布问曹操:“明公您怎么瘦了?”曹操反问:“你怎么认出我的?”吕布说:“以前在洛阳的温氏园,我们见过面。”曹操说:“哦,我都忘了。我变瘦,是因为遗憾没有早点得到你这样的人才啊。”吕布赶紧说:“齐桓公曾不计前嫌,任用射中他衣带钩的管仲为相。现在如果您能让我为您效力,做您的先锋,怎么样?”吕布被绑得难受,又对刘备说:“玄德,你现在是座上客,我是阶下囚,你就不能为我说句好话吗?”曹操笑着说:“你有话怎么不跟我说,却去求刘使君?”曹操原本想饶吕布一命,还让人松绑。可主簿王必却急忙上前说:“吕布是强劲的敌人,他的部众还在附近,不能对他放松警惕。”曹操无奈地说:“我本来想松绑,可主簿不同意,这可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