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识如同坠入深渊，黑暗无边无际地包裹着我，窒息感让我无法呼吸。
隐约中，我听到沈砚焦急的呼唤，那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忽远忽近，我想要回应他，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体内的母音之茧，如同一个暴怒的怪兽，疯狂地冲撞着我的经脉，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让我恨不得立刻死去。
我知道，这是誓音契约的力量在作祟，它如同无形的锁链，紧紧地束缚着我和沈砚，将我们牢牢地捆绑在一起。
我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但眼皮却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无论我如何努力，都无法撼动分毫。
我只能感受到沈砚紧紧地抱着我，他的怀抱依旧温暖，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别怕，一切有我……”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一个承诺，又像是一个安慰。
但我却无法相信他，我的心中充满了怀疑和不安。
难道，这一切都是他计划好的吗？
难道，他一直都在利用我吗？
不，不会的！
我用力地摇了摇头，想要将这个可怕的想法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沈砚不会伤害我的，他爱我，他不会欺骗我的。
可是，我体内的母音之茧却在疯狂地叫嚣着，它不断地向我传递着危险的信号，让我不得不警惕。
我知道，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必须尽快做出决定，否则，我和沈砚都会有危险。
我强忍着剧痛，努力地凝聚起一丝意识，开始内视自己的身体。
我看到，一道道细小的裂痕，正在母音之茧上蔓延开来，那是誓音契约的力量，正在逐渐崩解。
我感到一阵绝望。
难道，我和沈砚的命运，注定要走向分离吗？
难道，我们之间的爱，终究无法战胜这该死的契约吗？
不，我不甘心！我绝不甘心就这样放弃！
我咬紧牙关，开始调动体内的母音，试图修复那些裂痕。
我一遍又一遍地吟唱着古老的音律，那是母音之茧中蕴藏的力量，也是我唯一的希望。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间，也许是几个世纪。
我只知道，我一直在努力，一直在坚持。
终于，我感到体内的母音之茧，开始逐渐平静下来。
那些裂痕，也慢慢地愈合了。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到一阵轻松。
但是，我却并没有感到高兴，因为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誓音契约的力量，依旧存在，它随时都有可能再次爆发。
我缓缓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沈砚的怀里。
他的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汗珠，显然，他为了稳定我的身体，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沈砚……”我轻轻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声音嘶哑而虚弱。
他听到我的声音，立刻抬起头来，“苏玳，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
我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我看着他，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
“沈砚，我……”我想要说些什么，但我却发现，我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时，我注意到，在他的手中，正握着一块残缺的鼎心碎片，那碎片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
我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你……你要做什么？”我颤抖着问道。
沈砚看着我，“苏玳，若这契约让你痛苦，我愿亲手毁了它。”
说着，他缓缓地举起手中的鼎心碎片，对准了自己的胸口。
“不要！”我惊呼一声，想要阻止他，但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他毫不犹豫地将鼎心碎片，刺入了自己胸膛。
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爆发出来，将我们两人都震飞了出去。
我重重地摔在地上，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身体却软弱无力，根本无法动弹。
我艰难地抬起头，看向沈砚。
只见他站在那里，身体摇摇欲坠，嘴角流出了一丝鲜血。
“沈砚！”我嘶声力竭地喊道，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你疯了吗？誓音之源一旦重启，你将彻底消散，连魂音都无法留存。”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我循声望去，只见心狱执事正站在不远处，脸色阴沉地看着沈砚。
沈砚冷笑一声，毫不在意地说道：“若她能自由，我死有何妨？”
我的心猛地一颤，泪水再也无法抑制地涌了出来。
我看着沈砚，声音颤抖地问道：“你为何总做这种决定？从不问我的意愿。”
我咬破指尖，以母音之茧之力强行稳定契约，却在触碰沈砚的瞬间，听到了他心底最深的呐喊——他不愿再失去我。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时间也停止了流动。
我看着沈砚，心中充满了感动和痛苦。
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就在这时，心狱执事沉默片刻，忽然道：“若真要重启誓音之源……”
心狱执事那句话像一把冰冷的刀，瞬间划破了我和沈砚之间脆弱的温情。
只能活一个？
这算什么？
命运的玩笑吗？
不，这分明是赤裸裸的威胁！
我死死地盯着心狱执事，试图从他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什么。
但他像一尊冰冷的雕像，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无情的算计。
我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他真的会杀了我们其中一个。
“你们……谁来选？”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期待？
他在期待什么？
期待我们自相残杀吗？
我转头看向沈砚，他的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了，胸口的血迹染红了他的衣襟，显得格外刺眼。
他也在看着我，
不，我不要他道歉！我不要他为我牺牲！
“沈砚……”我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我的声音却卡在了喉咙里，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突然，我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我的身体，那是母音之茧的力量，它在疯狂地运转着，仿佛要将我的身体撕裂。
我知道，这是誓音契约的力量在作祟，它感受到了危机，想要阻止我们。
我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努力地控制着体内的母音，试图压制住誓音契约的力量。
但是，我已经太虚弱了，我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这股强大的力量。
“苏玳，别这样！”沈砚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他想要阻止我，但他却动弹不得。
他已经被鼎心碎片的力量控制住了，他根本无法反抗。
我看着他，心中充满了绝望。
难道，我们真的要走到这一步了吗？
难道，我们真的要为了这该死的契约，而付出生命的代价吗？
不，我不甘心！我绝不甘心！
我猛地抬起手，一把抓住了沈砚手中的鼎心残片。
那碎片冰冷而坚硬，仿佛带着死神的寒意。
我毫不犹豫地将它按在了沈砚的胸口。
“你欠我的真相，我用命来换。”我看着沈砚，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的声音嘶哑而虚弱，但却充满了坚定。
我要用我的命，来换取沈砚的自由。
我要用我的命，来揭开所有的真相。
我要用我的命，来结束这场无休止的纷争。
沈砚的瞳孔猛地一缩，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想要阻止我，但他已经来不及了。
“苏玳，你……”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他的声音却被淹没在了鼎心碎片爆发出的强大力量之中。
“那我便用余生，护你无恙。”他的声音低哑而温柔，仿佛一个誓言，又像是一个承诺。
双声共鸣！
我和沈砚的身体，同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那是母音的力量，那是誓音的力量，那是我们全部的力量！
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在迅速地瓦解，我的意识在渐渐地模糊。
我仿佛看到了无数的光点，在我的眼前闪烁，它们美丽而耀眼，仿佛夜空中闪烁的繁星。
但是，我并不后悔。
我看着沈砚，努力地挤出一个微笑。
我想要告诉他，我爱他，我永远爱他。
但是，我的声音已经无法发出，我的身体也无法动弹。
我只能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那张充满痛苦和不舍的脸庞。
誓音归寂！
我和沈砚之间的誓音契约，终于彻底崩解了。
那无形的锁链，终于被斩断了。
命运终章，悄然开启……
“若真要重启誓音之源……”
“不如……赌一把，如何？”心狱执事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他那双深邃的眼睛，如同毒蛇般紧紧地盯着我们，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赌一把？赌什么？赌谁先死吗？
我紧紧地咬着牙，努力地想要保持清醒。
但是，我的意识已经越来越模糊，我感到自己的身体正在不断地下沉，下沉，直到坠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鼎心残片嵌入沈砚胸口的刹那……
整座废墟开始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