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鲁大海面色凝重地看着窗外说道:“其实,我知道自己配不上羽馨,更配不上这个家庭,但羽馨坚持,还有你的鼓励,我才有了勇气和羽馨进行下去。”
我没有立即接着大海的话茬往下说,沉默一会儿,我说:“其实,我们都不知道自己的实力以及自己是怎样的优秀。你虽然不是纯军校毕业的,但你在军校接受过训练,已经很不错了。还有你的品格、体能、以及为人处世,都很不错了,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就像我,没来东北之前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当警察,还能当科长,并且能有现在的地位和声望。”
鲁大海的大手紧紧握住我的手,“谢谢你,二哥!”鲁大海的话真诚而有分量。我听了非常感动。
我直接去了胡梅家的粮油店,胡梅的爹胡兴业不在,只有伙计和胡梅娘在。贾宝玉正在睡觉,胡四去上学了。
胡梅娘看我来忧郁的脸上露出一点笑意,她急忙问我说:“胡梅在哪儿啊?还在胡家屯吗?听说胡家都被剿了,现在咋样了?”
我不能骗她,也没法欺骗她。便把详细情况,也就是我知道的都告诉她了,包括胡岩逃到这里避难情况的前前后后,还有我受的牵连。
胡梅娘听了默默地流泪,我坐在椅子上只能看着她悲伤的神情。但我向她强调的是没有发现胡梅的尸体,这就说明胡梅还活着。
她听了稍微好了一些,但仍然担心胡梅的去向。我现在也担心胡梅,孩子在这里是安全的,我不必太操心。贾仁去哪里也不是我操心的,我觉得他病好了,可能回家乡了,那里毕竟有他的老娘和姐姐这些至亲的人。
我问起胡梅的爹去了哪里,胡梅娘告诉我,他经常去一水河边溜达,我想找他聊聊,就告别了胡梅娘,带着韩冬往谭家县城的西头走去。
在一水河边我没有看到胡兴业,边站在高处四下里看着,我看到在一水河边有人往北走着,我便和韩冬追了上去,走到近前果然是胡兴业。
这时,一水河正在暴涨,河水泛着白沫打着漩涡急速直下。从上游冲下来一些树木,成捆的谷子等等。
这时,漂下来一只木箱子,那木箱还带着红色的油漆,可能是上游发大水冲毁了房屋,也把木箱子冲了下来。
还没有可能是看到木箱子了,他脱掉外衣和裤子,不顾河水的寒冷,直接跳进河里朝箱子游去。
暴涨的河水,也说不上有多深,胡兴业年岁再大,没等他抓住木箱子,木箱子就顺流而下,飞速漂走。
胡兴业不但没有抓住箱子,自己也渐渐体力不支,他大口喝着浑浊的河水,两只手在水里用力扑腾,嘴里还喊着救命。
我一看,他要溺水了,此时,他已经漂到了和我相对的位置,但很快就漂走了。我急忙脱衣服,摘掉腰里的匣枪,扔到地上,然后顺着岸边猛跑。
超过了胡兴业一段距离,我便跳进河里。总算时机正好,我抓住了他的腰带,牢牢地抓住他。
我们俩顺流而下,我奋力划水,在湍急的河水里拖人,相当的吃力,我渐渐的体力不支。
岸上的韩冬抱着匣枪,一边跑一边喊着救人。我奋力划水,用尽力气,总算靠近岸边,我抓到一棵小树,才停了下来。
在韩冬的帮助下,我把胡兴业拖到岸上。
此时的胡兴业人事不省,我给他作人工呼吸,累得我精疲力竭,但总算有效果,他慢慢地清醒过来,嘴里吐出一口一口的污水。
慢慢的他睁开眼睛,看着我,他用微弱的声音说道:“谢谢你,唐剑!”
在韩冬的帮助下,我把胡兴业背回了家。胡梅娘看到了吓得脸色发紫,她问我说:“唐剑,这是咋的了?”
我把胡兴业放到炕上,胡梅娘拿来枕头让胡兴业枕上,我们来到外屋,我才对她说:“他掉河里了。”
胡梅娘惊得瞪大眼睛看着我问:“跳河了?”
我摇头说:“没有,他是想捞河里漂来的木箱子。被水冲走了,正好我赶上,就下河把他救了出来。”
“哎呀,真吓人啊!这几天,他总去河边,我怕他想不开寻短见。我说他,他也不听!”胡梅娘边流泪边絮叨着。
我说胡兴业去捞木箱子是实情,但我也想告诉胡梅娘他不是寻短见,相对于寻短见还是捞木箱子更让她放心。
“哎!胡梅她大爷一死,我们家就像是天塌下来一样,胡梅去吊唁没有一点音信,急死人了!”胡梅娘抹着眼泪说道。
这时,睡醒了的贾宝玉走了出来,他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喊道:“姥姥,我饿了!”
胡梅娘急忙抱起贾宝玉,说道:“姥姥给找吃的,给宝贝找吃的。”我一看到贾宝玉,我的眼泪就要流出来了。
胡梅不在家,生死不明,这孩子像个没娘的孩子。我这个当爹的……
我不敢往下想,越想越上火,这一切的一切都有我的责任。
胡梅娘抱着贾宝玉去厨房整吃的,我听到里屋胡兴业在喊,我急忙走进里屋,他要喝水,我急忙给他倒水。
他慢慢坐起来,吃力地喝了几口水,然后喘着粗气。
我看他这么几天苍老了很多,原来是白头发少,黑头发多,现在正好反过来。白的多黑的少,人也消瘦很多,眼窝塌陷,颧骨高耸。满脸褶皱,嘴唇青紫。
“大叔,你还是躺下吧!”我劝道。
这次他没有躺下,而是气喘吁吁地对我说:“你和胡梅有了孩子,这个大伙都知道,没啥可藏着掖着的。按理说你们俩应该结婚,但我也知道胡梅为啥不和你结婚。”
说到这儿,他不说了,而是大口喘气,看他那样子好像要过去的架势。我还是劝他先别说了,身子硬朗一些再说。
喘了一会儿,他接着说:“还是都说出来吧!说出来都静心,不说憋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