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死死盯着女儿：“而神选之子体内有龙神之力，龙虎混血的血脉能感应到这股力量，所以……”
“所以我女儿把它当成了母亲。”乐清接过话，声音冷得像冰。
大祭司笑了：“不是当成，是血脉共鸣。神选之子体内的龙神之力，正在和龙虎混血的血脉产生联系，这种联系比母子关系更深，是灵魂层面的羁绊。”
乐清心脏狠狠一跳。
灵魂层面的羁绊?
她低头看向女儿，女儿正仰着小脸看着她，眼睛里写满无辜。
“妈妈……我是不是做错了?”
乐清喉咙发紧，摇了摇头：“没有，你没错。”
“真是感人的母女情深。”大祭司冷笑一声，抬起龙骨权杖，“可惜，献祭仪式不会因此中断。”
他猛地一挥手。
十几个白袍祭司同时抬起双手，金色的符文从他们掌心飞出，在空中交织成一个更加复杂的法阵。
“龙虎混血确实能压制龙神之力，但那只是暂时的。”大祭司的声音透着阴冷，“神选之子的觉醒是命中注定，任何外力都只能延缓，无法阻止。”
法阵骤然收缩，金色的锁链再次扑向女儿。
剑齿虎低吼一声，巨大的身躯挡在最前面。
可这次——
锁链没有攻击剑齿虎。
它们绕过剑齿虎，从四面八方涌向女儿。
“没用的。”大祭司冷笑，“这次的法阵，专门针对神选之子。除非你能杀了我们所有人，否则……”
话没说完。
轰!
一道黑色的能量猛地轰在法阵上，金色的符文炸裂开来。
银虎缓缓站起身，虎瞳中燃烧着冰冷的杀意：“你说什么?杀光你们?”
他抬起手，掌心浮现出那团漆黑如墨的能量：“这个提议不错。”
大祭司脸色微变，可很快又恢复了冷静。
“你以为我们没有准备吗?”他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缓缓举起龙骨权杖。
权杖顶端的金色珠子骤然亮起刺目的光芒。
珠子内部，那个模糊的人形突然睁开眼睛。
那双眼睛是纯粹的金色，里面燃烧着疯狂的火焰。
“千年前的神选之子……”大祭司抚摸着珠子，声音透着狂热，“现在，该你发挥作用了。”
话音刚落。
金色珠子炸开。
一道金色的虚影从珠子中冲出，在空中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
虚影缓缓睁开眼睛，那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女儿。
“新的……神选之子……”
声音空洞，却透着无尽的渴望。
“把身体……还给我……”
轰隆隆。
整个冰洞剧烈震动起来。
乐清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脚下的冰面突然炸裂开一道巨大的裂缝。
“小心!”银虎一把将她和女儿搂进怀里，身形暴退。
儿子也被剑齿虎叼起后颈，巨兽纵身一跃，落在远处的冰柱上。
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冰湖中央的祭坛开始下沉。
“这是……”虎峰脸色骤变。
还没等他说完，冰湖表面突然沸腾起来。
不是融化，是沸腾。
无数气泡从湖底涌出，整个湖面像烧开的水一样翻滚。温度却没有上升，反而更加冰冷刺骨。
“退后!”银虎低吼一声，黑色能量在掌心凝聚。
一条巨大的尾巴破冰而出。
那尾巴足有十几米长，通体冰蓝色，鳞片在寒光中泛着金属般的光泽。每一片鳞片上都刻着复杂的符文，符文闪烁着暗沉的金光。
紧接着，龙头冲出水面。
那是一条冰龙。
体型比剑齿虎还要大上一圈，光是头颅就有三米多高。龙角如冰晶般透明，龙须在空中飘荡，每一次呼吸都喷出冰冷的白雾。
可最触目惊心的，是缠绕在它身上的锁链。
粗大的金色锁链从它的四肢、脖颈、尾巴穿过，每一条锁链都深深嵌入血肉，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森白的骨头。
“守护者……”虎峰倒吸一口凉气，“龙族用来守护生命之泉的守护者！”
冰龙仰天发出一声咆哮。
声音震得整个冰洞都在颤抖，冰柱纷纷断裂坠落。
可那声音里，满是痛苦和愤怒。
“哈哈哈哈！”大祭司狂笑起来，高举手中的金色珠子，“千年了！终于有人能让我启动最后的底牌！”
珠子骤然亮起刺目的金光。
金光化作一道光束，直直射入冰龙的眉心。
冰龙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那双巨大的龙瞳瞬间被金色覆盖，原本清澈的冰蓝色消失不见，只剩下疯狂的金色火焰。
“杀了他们。”大祭司的声音冰冷，“除了神选之子，其他人全部杀掉。”
冰龙再次咆哮，可这次的声音里只剩下暴虐。
它猛地甩动尾巴，巨大的龙尾横扫而来，所过之处冰柱纷纷炸裂。
“散开!”银虎抱起乐清和女儿，身形暴起，险险避过龙尾的攻击。
剑齿虎也叼着儿子跳到另一侧，虎峰带着虎族战士们四散逃窜。
砰!
龙尾砸在冰面上，整个冰湖炸开一个巨大的坑洞。碎冰如利刃般四射，几个躲避不及的白袍祭司当场被刺穿身体。
“妈妈……”女儿紧紧抱住乐清的脖子，小脸煞白。
儿子也吓得不轻，死死抓着剑齿虎的毛发。
“别怕。”乐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死死盯着冰龙。
作为急诊科医生，她见过太多濒死的病人。那种眼神，她永远不会认错。
而此刻，冰龙那双被金光覆盖的龙瞳深处，她看到了同样的东西。
痛苦。
挣扎。
还有……求救。
“银虎!”乐清猛地抬头，“它不是自愿攻击我们的！”
银虎一愣：“什么?”
“它被控制了！”乐清指着大祭司手中的珠子，“你看它的眼睛！还有身上的锁链！那些锁链不是用来囚禁它的，是用来控制它的！”
银虎瞳孔一缩，再次看向冰龙。
果然。
冰龙的动作虽然狂暴，但每一次攻击前，它的身体都会短暂僵硬一下，像是在抗拒什么。
而那些锁链，每当冰龙试图停下时，就会亮起刺目的金光，强行操控它的身体。
“该死。”银虎咬牙，“又是龙族的手段。”
“夺取珠子！”乐清斩钉截铁，“只要夺走大祭司手里的珠子，冰龙就能恢复自由！”
冰龙猛地张开巨口，冰蓝色的龙息喷涌而出。
“小心!”银虎抱着乐清和女儿疯狂闪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