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是不能多花些时间陪陪我吗?”
镜流的声音轻得像羽毛一样,缓缓飘落。
她慢慢地将刀收入刀鞘,仿佛那把刀也感受到了她的悲伤,不再发出一丝声响。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无尽的委屈,与她平日里冷若冰霜的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此刻的镜流,宛如一个受伤的孩子,让人忍不住想要去安慰她。
然而,秦风却只能默默地看着她,心中充满了无奈和矛盾。
他当然知道镜流的孤独和痛苦,她已经独自忍受了百年的寂寞。
而现在,那个人明明就在眼前,却如同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让她无法触及。
秦风并非不想多陪陪镜流,只是他有太多的顾虑和责任。
他答应了呼雷的条件,这意味着他必须在景元他们面前扮演一个痛恨呼雷的角色。
他不能让景元他们发现他与呼雷之间的真实关系,否则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更重要的是,他不能完全相信呼雷的承诺。
呼雷虽然表面上答应了他的要求,但谁也不知道他是否会真正遵守诺言。
所以,秦风必须时刻监视着呼雷,以确保他不会伤害那些无辜的狐人。
而呼雷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巧妙地躲过了秦风的监视,这让秦风感到十分焦虑和不安。
他知道,如果稍有不慎,就可能会有许多无辜的狐人失去生命,或者遭受生不如死的折磨。
在这样的情况下,秦风又怎能安心地陪伴镜流呢?
他的内心充满了挣扎和痛苦,一方面是对镜流的愧疚,另一方面则是对狐人们的责任。
“师父我……”
秦风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镜流打断。
镜流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说道:“我明白,你去吧,罗浮比我更需要你。”
她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然后她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将军府,独留秦风一人在风中凌乱。
秦风站在门外,望着紧闭的大门,心中一阵茫然。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心想既然如此,那就先解决呼雷一事吧。
待到演武仪典结束,再回来好好陪陪师父。
想到这里,秦风振作起精神,准备前往神策府找景元,再仔细商讨一下对付呼雷的计划。
然而,就在秦风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却没有发现,在将军府内的一间屋子里,镜流正透过窗户默默地注视着他的离去。
镜流的面色有些发白,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健康。
她的嘴唇微微颤动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镜流伸出那只纤细洁白手从身侧的桌面上拿起一个小铁盒。
当镜流打开铁盒时,一股淡淡的药香扑鼻而来。
在铁盒的中央,一枚绿色的药丸静静地躺在那里,宛如一颗翡翠般晶莹剔透。
这便是罗刹交给她的最后一颗药丸,而前一颗药在两天前就已经被她服用过了。
这意味着,她留在罗浮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镜流心中明白,她多么希望能在这最后的时光里与秦风共度,但现实却让她无法如愿。
无论如何,罗浮对于镜流来说,都算得上是她的一个家。
她不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呼雷在这里肆意作乱,而自己却无动于衷。
就在这时,一个绝妙的主意突然在镜流的脑海中闪现。
她心想,仅仅依靠那两个不成器的徒弟,或许能够捉住呼雷,但恐怕需要耗费相当长的时间。
然而,她自己的时间已经非常有限,绝对不能这样浪费。
那么,为什么不由她亲自出马去找出呼雷呢?
毕竟,她曾经成功地封印过呼雷一次,自然也有能力再次将他封印。
镜流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长剑,那剑身闪烁着寒光,仿佛在诉说着它的锋利与坚韧。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毅然决然地迈步走出了家门,仿佛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她前进的步伐。
“我要用我的方式解决问题……谁也拦不住!”
镜流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种决绝和坚定。
——
又一天过去——
“貊泽哪去了?”
飞霄正冲着一个云骑军发火,明显是在质问他。
“将军大人,我真的不知道啊!”
那个云骑军的身体在打颤,甚至连声音都带上了颤音。
听到否认,飞霄冷笑一声,“不知道?我明明是派你以及其它云骑同他一起行动的。”
“告诉我,为什么只有他不知所踪。”
飞霄的周身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将军大人,我…我可以解释!”云骑慌张地说。
“好,那就给你这个机会。”
秦风拦住了准备直接动手的飞霄,然后询问道。
“阿风,你拦着我……”
“别意气用事,貊泽的失踪只可能与呼雷有关,而他现在自顾不暇,貊泽存活的可能性很大。”
听到秦风的话,飞霄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但心中的波澜并未完全平息。
她开始反思最近自己的情绪变化,发现自己的脾气似乎越来越难以掌控,常常会莫名其妙地发火。
这让她感到有些不安,因为这种情绪的波动已经影响了到她的判断和决策。
飞霄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仿佛要将内心的烦躁一并排出体外。
当她再次看向那名云骑时,眼神中的锐利稍稍收敛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静和审视。
“好,那就照他说的做,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飞霄的声音虽然依旧严肃,但比起之前已经温和了许多。
那名云骑军见状,稍稍松了口气,然后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
“是这样的,貊泽大人当时觉得我们不懂得如何隐藏行踪,担心我们会打草惊蛇,所以他提出要独自一人去追查呼雷。”
飞霄听到这里,心中不由得一怔,她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追问道:
“你们答应了?”
那名云骑军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肯定地回答道:
“……我们答应了。”
飞霄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她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差点跳了起来。
“你们怎么可以答应?!”
她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充满了愤怒和失望。
这实在是太荒谬了!作为罗浮本地的云骑军,他们竟然如此轻易地就放任一个从隔壁仙舟来的客人去解决罗浮自己制造出来的问题。
这不仅不合理,简直就是一种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