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安将宋白初抱上床,让她枕着他的手臂,又让她闭眼。
他坐在床头,脸往下压了几分,“刘妈在外面听着。”
要喊他局座到什么时候?
他也是有了几分恼她。
沈砚安的薄热气息洒在宋白初的小脸上。
宋白初窘迫红温,声音细软,“沈砚安……人走了吗?”
沈砚安拉了被子盖住宋白初,隔着薄被,大手圈在宋白初背后,若有似无地拍了拍,“没,睡吧。”
她昨夜没有睡好,今天又受伤折腾了一天,眼下乌青已倦怠至极。
宋白初强撑着意志力,不知怎么回事,随着沈砚安在她背后拍着节奏,很快就入睡了。
沈砚安见她熟睡,撩开她凌乱的碎发,端详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将人往床里挪,安置好。
他出门,沈如宜就在门外。
可哪里见得到刘妈的身影。
全是唬宋白初去睡觉。
“哥,嫂子……”
“睡了。”沈砚安让沈如宜去客厅。
“哥,嫂子没什么事吧?”沈如宜是亲眼见着顾云深将满身是血的宋白初抱出咖啡厅的。
她吓坏了。
出门就遇见了哥派来的便衣特警,这才追上了人。
沈砚安没有回答沈如宜,只是问,“还跟他来往吗?”
沈如宜也没答他,垂眸,“我想和嫂子道歉,嫂子睡了的话,我明天再来。”
“小宜,他在利用你接近你嫂子。”沈砚安有些无奈,“怎么就非他不可?”
“那哥哥呢,怎么就非娶嫂子不可。”沈如宜看了过去,”哥哥对嫂子的心意,就是我对云深哥的心意。“
“你非她不娶,我非他不嫁。”沈如宜倔强道。
沈砚安顿了顿,“你长大了,感情的事,我尊重你。”
“他再伤你嫂子,我也容不下他。”
“云深哥不会了。”沈如宜也怕哥哥跟顾云深发生冲突,她不知道该帮谁,“他说和嫂子谈最后一次的,已经谈了,不会有下次了。”
“哥哥早点休息,明天我陪嫂子去试婚纱,会照顾嫂子的。今天的事,绝不会再发生了。”沈如宜愧疚保证。
沈砚安淡“嗯”回应。
沈砚安在客厅喝了两杯浓茶,回到房间,坐在办公桌后头,看了成堆的文件。
床上人儿呼呼地睡,倒是一觉到天亮。
宋白初揉着睡眼惺忪,隔着一道帘子。
帘子?
什么时候装的?
看前面人影绰绰,沈砚安矜贵地坐在办公桌后头,与秘书低语,小院外面却更吵吵嚷嚷。
昨夜的热搜,让人知道沈砚安要结婚的同时,也让京市达官显贵知道沈砚安回来了。
溜须拍马也罢,拉帮结派也罢,曲意逢迎也罢……
人头苍蝇似的往沈家挤。
宋白初下床,进了浴室,秘书就退出去了。
宋白初换了裙衫出来,沈砚安绕帘子进来。
“张局有发现让你去一趟。”
人多眼杂,他不想让他们扰了她的清净。
沈砚安伸手将宋白初鬓发捋到耳后,很自然说着,“下午试婚纱,如宜会去接你,和妈妈陪你。”
“我处理完事会过去。”
宋白初想躲开,可看到帘子外站在门口的刘妈,便知沈砚安是做样子给刘妈看的。
她也就没躲。
“局……”她一开口,他目光落下来,仿佛带了深意,她也就不敢了,只回,“嗯。”
张局发现了线索,宋白初也发现了线索。
“这两人是情人关系,很可能做了手脚,盗了宋继宗被冻结银行卡的钱。”
“宋继宗开口了,要转污点证人,指正秦鹤川。”
“宋继宗可能会判缓刑,你能接受吗?”
为了大局考虑,宋白初点了点头。
两人又说了好半天。
午后,沈如宜接了人,去的是国膳楼。
宋白初有点忌惮起来,早上听秘书说,顾云深已经被保释了。
“嫂子,我真心同你道歉,请你吃饭的。”沈如宜拉了宋白初的手,“你给我一个机会吧。”
宋白初点了头。
两人刚落座,顾云深就进来了。
宋白初犯怵又恼怒地后退了一步。
顾云深见她抵触,就站在门口。
“小初,我意识到自己有很多事真的做错了。”
“也伤害了你。”
“我不会再做出任何让你伤心的事。”
“不要过来。”宋白初浑身发抖,随手就抄了桌面的茶杯,朝顾云深扔了过去,不偏不倚就砸在顾云深被她砸破的脑袋上。
咣当一声,他缠脑的白色绷带又见了红。
看得沈如宜触目惊心,连忙递了纸巾过去,“嫂子,云深哥真的知错了。”
“你原谅他,让我哥撤了案子,好不好?”
“以我哥的权势,案子办下去,就不会有转圜的余地。”沈如宜求情道,“云深哥很快就会离开京市,不会再回来。”
“嫂子,就算我求你。”
宋白初听到沈如宜的话,紧张的情绪稍稍缓解,“这件事,你自己和你哥说。”
“我左右不了他。”
她拿起皮包,直接从另一扇门出去了。
服务员从另一个包厢出来,手里提着热水,心急火燎地朝着宋白初走来,那壶滚烫的热水朝着宋白初的小脸泼了过去。
宋白初本就急着躲开顾云深,人也是前倾的状态,根本没办法躲开。
她下意识拿包去挡,下一瞬,眼前黑影闪过。
她骇然抬眸,人撞入了顾云深怀中。
“嘶……”
“云深哥!”
沈如宜与服务员的惊呼声接踵而至。
热水全部泼在了顾云深的后背。
周身七嘴八舌,沈如宜担忧,服务员害怕,酒店经理道歉,旁人看热闹。
她被顾云深护着的那个瞬间的照片,已经到了沈砚安眼前。
秦知月得知丑闻爆出来之后,沈家非但没有让他们分开,还直接敲定了结婚的日子。
她急了。
“砚安,他们有十年的深厚感情,有一个儿子,他们只会继续纠缠,是断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