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她脸色涨红,目眦欲裂,顾不得一切地推门冲了进去。
“你们在做什么?”
舱中顿时静若死水。
片刻后,谢清蕴缓缓眨了眨眼,回过神来,目光平静地望着面前那突然闯入的女子,声音清清淡淡地问道:“楼心玥?你怎么突然来了?这是要做什么?”
楼心玥却突然身形猛地一滞。
她方才冲进来时,只看到了秦玄昭伸手轻扶谢清蕴面颊的画面,两人相贴极近,角度巧妙得就像是在亲吻。
可如今,真正站在他们面前,她才发现……
他们根本没有亲吻。只是靠得近了些而已。
她猛地瞪大了眼睛,脸色“唰”地一白,一股难以言喻的羞耻和懊悔猛地从脚底涌上头顶,像潮水一样将她整个人吞没。
原本怒火滔天、措辞满满的质问在这一刻全都堵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她茫然地望着两人,嘴唇微张,像是想说点什么,最终却只能支支吾吾地挤出一句:“我、我……我就是……”
可话未说完,一道冷厉如冰的声音已然落下。
“放肆!”
秦玄昭站起身来,眉头紧蹙,眸光如利剑一般刺向楼心玥。他原本脸上还残留着对谢清蕴的温柔神色,此刻却已彻底被森寒所取代。
“这里也是你能胡闹的地方?”他声音压得极低,却每一个字都如重锤敲打在楼心玥心头,“一而再、再而三,竟敢无礼至此!”
随即他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景元公公,声音冷得像霜:“还不快把她拖下去。”
景元公公心头一紧,立刻应了一声:“是!”
他朝身后挥了挥手,几名侍卫立即上前,不由分说地架起楼心玥便要将她带走。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她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竟要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强行拖走,顿时羞愤欲死,挣扎着怒喊,“我是安阳侯府的小姐,你们怎敢如此对我!
可是却无人理会。
那些侍卫动作毫不留情,仿佛拽着一具无关紧要的破布娃娃一般,将她拖着往外走。她挣扎得愈发剧烈,却根本抵不过几个训练有素的侍卫。
而场中的表演者们也都悄悄停下了动作,一个个垂着头,大气不敢出——他们这些人地位本就卑微,平日里见到楼心玥这样出身高门的贵女,都是连头都不敢抬的,可现在,他们却亲眼看到她在自己面前如狗一般被拖走。
一想到这里,楼心玥的脸色顿时涨的通红,只觉得那种羞辱与狼狈几乎渗进了她的骨子里,新中翻腾着怨恨和恼怒的情绪。
侍卫将她拖到了船舱外,终于放开了她。她踉跄着从地上爬起,衣袍已经被拖得凌乱,发丝也松散下来,显得格外狼狈。
想到方才的种种,他顿时变了脸色,然而刚一回头,便迎上了那几个侍卫防备的眼神。
“楼小姐,请您不要再让我们为难了。”其中一人上前一步,语气虽仍算恭敬,眉宇间却已有不耐,“这是陛下的命令。”
“……陛下的命令。”楼心玥喃喃复述了一句,声音低得近乎虚脱。
她脑海中浮现出方才秦玄昭看她时那毫不掩饰的厌恶与冷漠,那种仿佛她只是个污秽之人。就
“难道……就因为我嫁了裴宸风……你就连正眼都不看我了么?”想到这儿,他顿时心头剧痛,忍不住攥紧了手指。
随即她强忍着眼中的湿意,转身走向船头。
但是他刚一有动静,便立刻察觉那些侍卫仍在警觉地盯着她的背影,顿时脊背一僵。
然而下一秒,他却强迫自己挺直身子,假装若无其事地看向湖面。
湖风徐徐,吹不散她心中升腾的杀意。
此时在经历了那么多的不堪和折磨之后,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翻滚,那就是彻底除掉谢清蕴。
如果不是他,那么自己绝对不可能落到这般田地!
而此时,站在秦玄昭身边的人,自然也该会是自己了!
想到这儿,楼心玥的指尖慢慢收紧,眼神死死地盯着湖面翻动的波纹。
此时,船舱中,在楼心玥被拖出去之后,秦玄昭便下意识的看向谢清蕴,眉头微簇,眼中隐隐浮现一丝担忧:“方才她那般吼叫,是不是吓着你了?”
谢清蕴却只是轻轻一笑,眸光清澈明亮:“我哪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秦玄昭望着她的神色,认真端详了一会儿,确认她没有逞强,这才轻轻点头:“那就好。”
随机他顿了顿,又道:“你方才不是说有些累了?要不……先去歇息一会儿?我让人送你去舱房。”
谢清蕴原本也有些疲乏,如今听他一说,便点了点头:“好。”
很快,贴身侍女便前来引路,将谢清蕴送去了舱内一间布置华美的卧房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谢清蕴再次睁开眼时,屋外天色已暗。
测试她只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神志清明。
于是便起身梳洗一番,然后推门而出,缓缓走到了船头。
眼下夜色渐浓,远山被雾霭笼罩,湖面波光粼粼,水波映着点点星辉,美得宛如梦境。
见状她眸光一柔,嘴角轻扬,随后便站在这里打算细细欣赏。
而此刻,藏在不远处木柱后面的楼心玥,正死死盯着她的背影,眼中闪着狂热的光。
“终于出来了……”她紧张又兴奋地吞了口唾沫,看了看四周,见到此时秦玄昭不在,仆从也未跟来,顿时嘴角慢慢浮现一丝冷笑,眼神像毒蛇一样盯住谢清蕴的背脊,“这是天赐良机!”
眼下,谢清蕴正面朝湖水,只要他轻轻一推,谢清蕴就会从这艘皇室游船上落入湖中。
到时候她只需稍作掩饰,便可推诿为失足。
等人发现时,谢清蕴早已沉入湖底,再也无法破坏她的一切。
想到这儿,楼心玥呼吸急促,几乎压不住内心的兴奋。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随后攥紧指节,猛地起身,如旋风般扑向谢清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