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威的坚决态度,让原本还想从中斡旋的刘海中,许富贵和阎埠贵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无人再开口。
毕竟,只要常威不愿意掏钱赔偿,谁也不能,也不敢对常威采取强制性措施啊。
气氛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咳咳……”坐在角落里一直没说话的聋老太太咳嗽了两声,不动声色的盯着常威,幽幽开口:“得饶人处且饶人,小常,适可而止吧,毕竟是一条人命。”
常威不屑的冷笑一声,阴阳怪气的说道:“聋老太太,您想让我怎么适可而止呢?”
“常威,老太太可是院里的老祖宗,你和她老人家说话态度好一点儿,这么阴阳怪气的干什么?”
傻柱可能是当孙子当惯了,已经养成了奴性。
也可能是心疼秦淮如,真心实意的想帮秦淮如要点儿赔偿,顺便出出风头,当即站了出来,怒斥常威,准备上前教训他一顿。
可他却忘了,自己压根儿不是常威的对手。
只能说,男人,冲动起来真的是不管不顾。
好在聋老太太还没老糊涂,知道傻柱打不过常威,也不能打常威,连忙伸手,一把拉住傻柱的胳膊对他摇摇头。
被聋老太太这么一打岔,傻柱也恢复了理智,愤愤不平的甩了下胳膊,又停下脚步站在原地。
见傻柱像个缩头乌龟似得又缩了回去,常威不屑的说道:“傻柱,那是你祖宗!不是我祖宗,我们常家没有裹小脚的老祖宗。
不过,你不是姓何吗?怎么有聋老太太这样的祖宗呢?
你啥时候改的姓?去派出所登记过了吗?”
参会的街坊们被常威的话逗得捧腹大笑,就连何建设和刘秀华也不由多看了常威几眼。
这么多年了,还从来没发现原来自家爷们儿(老爸)不仅能打,还如此能言!
傻柱感觉自己的脸面被常威狠狠地踩在脚下了,想要狠狠地暴揍常威一顿出口气,可又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只能像个老娘儿们似得气呼呼的跺跺脚。
聋老太太给了傻柱一个眼神,示意他别生气,随后缓缓起身,走到棒梗身前说道:“都说人死为大,棒梗纵有千错万错,他已经死了。
小常啊,甭管大小,你也是个领导,
当领导的就该有领导的格局,别总是抓住别人的错误不放,这样不好。
长此下去,只会让人民群众疏远你,到时候你的工作还怎么展开?
况且,
是人都会说错话,办错事,
你把事儿做的这么绝,难道就敢保证自己一辈子都不会说错话,犯错误吗?”
聋老太太说话的声调并不高,嘴角还一直挂着笑,可威胁的意味却不言而喻。
何建设看了常威一眼,只见他听到此话,眉头紧蹙,面露沉思,心中暗道。
到底是人老成精,这个老家伙的段位可比刘海中高太多了。
说话笑眯眯的,笑里却藏着刀子。
把贾家说的那么可怜,博取大家伙的同情,借助院里邻居的力量逼常威屈服。
好一招借力打力!
“这次就给我老婆子一个面子,别因为一点点赔偿款就把事情闹大了。
开大会之前,秦淮如和贾张氏都急的要去街道办找王主任做主了,还说要是王主任不管的话,他们就去海子门前下跪!
这可怎么了得,他老人家那么忙,怎么能因为小老百姓一点点小事儿就惊动了老人家呢。
你说是吧?”
聋老太太眯着眼看着常威,说道。
听到这话,常威的脸色瞬间阴沉到了极致。
去海子门前下跪,吓唬谁呢?
真当我常威是被吓大的吗?
你们不就是想把事情闹大嘛,好,今儿个我成全你们!
老子今天哪怕是脱了这身警服,也绝不退让半步!
常威盯着聋老太太看了数秒,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何建设一直注意着常威的表情,见他这副模样,便知道常威下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心。
可为了惩治这群禽兽,冒着自己折进去的风险,太不明智了。
何建设赶紧上前一步,挡在常威身前,朝聋老太太点头附和,态度那叫一个诚恳。
“我记得刚来95号院的时候,就听易中海老提起您是95号院的老祖宗,当时我还纳闷儿呢,老祖宗是个什么玩意儿?
上了学之后我才知道,前清宫里那个叫慈禧老佛爷的才被人尊称为老祖宗。
没想到您竟然这么厉害,能得到和慈禧一样的尊称,
既然您都发话了,这个面子必须给!
您是谁啊?所有人的老祖宗,您的话谁敢不听啊?
您说去海子门前能见到老人家,别人或许不信,我肯定信。
要是他们拦着您,不让您进去,您就告诉他们,您是老祖宗,是所有人的老祖宗,老人家也得叫您……”
聋老太太面色大变,发疯似得摆手道:“甭说了!甭说了!”
何建设一脸戏谑的看着聋老太太,早就闭上了嘴巴。
这个年代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何建设还是很清楚的。
就算没有聋老太太阻拦,他也不会把话说全了。
那可是犯忌讳的,要是被人举报了,必定是大麻烦。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何建设才不会留下不利于自己的话柄。
他之所以欲言又止的说这些话,只是单纯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还去海子门前下跪?
我倒要看看真去了海子门前,是我何建设先倒霉,还是你老聋子先打靶。
有本事你去啊!
你特么不去,老子都看不起你!
何建设直勾勾的盯着聋老太太,眼里的不屑不言而喻。
聋老太太稳住心神,也明白过来,这个小兔崽子是在报复自己,戏耍自己!
她看向何建设的眼神中透露出森然杀气!
这个小王八蛋年纪轻轻的哪来的这么深的城府,哪来的如此恶毒的心计!
给‘老人家’当老祖宗,这顶帽子要是被叩实了,不死也得扒成皮!
“唉!我老了,说话不管用了,好在咱们院里有管事大爷,今个儿这大会也是他们三个管事大爷召开的,还是听他们的吧。”
聋老太太知道自己说不过何建设,也怕他再设下什么套把自己套进去,把皮球甩给刘海中三人后,走到长凳前坐下,闭眼装死。